住满24人的宿舍楼中有13人怀孕,剩下11人还在等待受孕后生下孩子立马卖出去换成钱...
柬埔寨官方最近曝光的一起集体非法代孕事件,让毫无下限的代孕产业链再次进入大众视野...
官方声明称,9月23日,柬埔寨警方突袭了首都金边附近地区的一座宿舍楼,发现24名外国女性,其中包括20名菲律宾人和4名越南人。
他们没想到的是,24人齐齐整整,竟然都是东南亚地区代孕链条的一环。经泰国代孕公司的网络招募,24人从越南、菲律宾来到柬埔寨,在公司提供的宿舍中怀孕生子。
(示意图)
之所以选择柬埔寨,是因为在这里完成这一套代孕流程成功率高,尤其是在泰国、印度和尼泊尔先后对代孕进行严格限制后。
尽管柬埔寨官方认定代孕非法,但监管措施尚没到位,因此迎来了代孕业务的“蓬勃发展”。
(2018年代孕妈妈被捕现场)
柬埔寨当局最近表示,被捕的24人并非完全的受害者——她们与泰国公司合谋充当代孕妈妈,参与交出婴儿以换取金钱的犯罪行为。
由此,其中的13名孕妇被控违反《人口贩卖和性交易预防法》,在生下孩子之后可能面临最高5年的监禁,未怀孕的几人则被驱逐出境。
(柬埔寨金边司法部)
但从代孕产业的整体视角来看,像这样耸人听闻的集体代孕宿舍,只是庞大利益链的冰山一角。事实的确有很多女性被迫卷入其中,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痛苦。
目前,全球代孕妈妈的一大来源是菲律宾。
菲律宾移民局称,近几年越来越多菲律宾女子被诱骗到外国担任代理孕母,光是今年他们在海关临时拦下的就有20人。
(示意图)
就在月中,海关拦下一名37岁的女子。女子称自己是销售助理,出国是为了谈生意。
经海关盘问之后发现,有身份不明的客户以怀孕期间每月28000菲律宾比索(约3400人民币)、分娩后再给50万比索(约6.1万人民币)的出价,让她去柬埔寨这类地方担任代理孕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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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移民局警告,这类组织会用金钱及各种福利诱骗菲律宾妇女上钩。但她们人一到国外,就遭到剥削及虐待。就算是为她们生下孩子,也无法保证安全。
(示意图)
铤而走险但被拦截住的女性,尚属幸运。有些代孕妈妈,还要被迫抚养自己生下来的孩子。
2017年,25岁的柬埔寨女孩Hun Daneth在服装厂工作时,有人称愿意付9000美元让她帮忙代孕。
同意交易、成功怀孕后,她被带到了代孕机构在金边经营的屋子里居住。与她同住的许多女性,都来自低收入地区。
Daneth提到,如果胎儿发育不良,她们会被强制执行堕胎,而且拿不到之前约定好的钱,只能白忙活一场。
意外还是发生了,2018年,Daneth住宿的地方遭到警察突袭,32名代孕妈妈集体被捕,并被指控贩卖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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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金边郊区的一家军队医院生下了孩子。Daneth分娩时,腿被铐在病床的角落里,结束后还要面临20年的监禁。
想要逃脱坐牢,她们还有另一个选择,只要把生下来的“陌生人的孩子”好好养大,就能免除监禁。Daneth只能选择自己养娃。
多一个孩子让Daneth的经济情况雪上加霜,还不得不面对周围人对她生下混血孩子异样的目光。但对她来说,已经别无选择。
经济窘迫,是许多代孕女子做这行最大的原因。
柬埔寨茶胶省的一个偏僻的村子,之前沦为大规模代孕区。村里许多家庭都欠着债务,赌博也很普遍。代孕中介提供的报酬特别诱人,给的代孕10000美元的费用,是当地服装工人年薪的五倍多,足以建造新房或偿还贷款。
Va Tey便是参与代孕的一员,她在金边一家医院为一对美国同性夫夫生了孩子。开始前,双方签署了一份6100美元的合同,约好分期付款。
但在经历做贼一样提心吊胆的代孕生活后,她并没有拿到该到手的钱。由于联系她的机构不再被允许经营,她也没法寻求法律补救。
Va Tey甚至觉得,自己至少还不算结果最坏的。她见过有人因为生育环境恶劣染上终生疾病;有孩子因为生下来残疾,付钱的客户并不想带走...很多更残酷的事情,一直在代孕产业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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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贫困地区的女性为了生存,就这样主动或是被动地成为代孕产业的一环。
在不够发达的国家,代孕一直是个“管也管不过来”的棘手问题。
“金主”在一个国家支付代孕费用,在另一个国家通过中介机构找人代孕,然后在第三个国家交接孩子。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绕了一大圈都是为了逃脱不同司法管辖区的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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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不发达地区,彻底禁止代孕,又会产生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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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泰国为例,2015年开始,泰国将商业代孕定为犯罪,但从结果来看,法律的禁止并没有有效改善贫困女性的境遇。
代孕产业转入地下,对孕妇和婴儿反而更加危险。她们无法去获得有价值的法律或医疗建议,遇到麻烦时也没法向警方寻求帮助。
(2014年泰国一起代孕事件的发布会)
基于此,泰国也在考虑要不要推翻之前的决定,重新让商业代孕合法化...
一些代孕合法化的支持者表示,如果在透明的条件下实施代孕,可以采取保障措施,公平地补偿生孩子的女性——既然没法做到彻底断绝,那至少为那些被迫卷入其中的人,提供一些最基本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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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又会反过来带来新的问题:
如果商业代孕合法化在各国与地区大肆开启,更多人会成为人口贩运的受害者。这个过程可能会导致弱势群体更加受到虐待,或者是被迫提供服务。
而资本化的“孕母竞争”,还会将更多不同经济教育背景的女性拉入这样的灰色地带,受害的面将会扩得更大。如果多给钱就可以找到“素质更高的孕母”,那有实力的“买家”,必定会“慷慨解囊”。
就像是不停循环的魔咒,不管是禁还是不禁,都会产生不同层面的种种问题。也有国家,尝试从“买家”方面断绝代孕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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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刚刚通过了最严格的代孕禁令,将给予在海外代孕的人最高2年监禁或是100万欧元的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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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一点。
上周,罗马举行了一场反对将代孕定为犯罪的示威活动,参与者在标语上写道:“我们将永远无法拥有女儿和儿子”。
对因种种原因无法生育的一些意大利人来说,代孕禁令抹除了他们最后的希望,所以理所当然不愿意看到禁令得到推行。
不管怎样,从本质上来说,代孕是对女性赤裸裸的剥削。但世界范围内的代孕悲剧,短时间不会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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