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建筑︱Sphere时代开启：东兰辛如何迎接其史上最具未来感的建筑（两则）

原文/Kriston Capps、Mark Byrnes

翻译/雷学飞、李嘉祺、章彦然

校核/章彦然   排版/众山小

文献/王东晨   编辑/众山小

本文特意选用了安东尼·高迪的破碎马赛克（Trencadís）作为排版的细节，以呼应文章的主旨和内涵。Trencadís 指通过巧妙地构思，将破碎的陶瓷瓦片、玻璃、陶器碎片及其他废弃物等创作成复杂而美丽的马赛克图案。通过重新利用那些本应被弃置的材料，赋予它们新的生命与价值，这种技法与后碳时代提倡的循理念不谋而合。 

--苏珊娜（一览众山小志愿者）

图片摄于古埃尔宫（Palau güell）

在2023年，全球建筑领域见证了两大充满未来感的建筑奇迹：位于拉斯维加斯的Sphere和位于密歇根州东兰辛的布劳德艺术博物馆。这两座建筑不仅改变了各自城市的天际线，更为建筑美学带来了深远影响。

拉斯维加斯的Sphere以其巨大球体造型震撼全球，这座耗资23亿美元、拥有全球最大LED屏幕的建筑被誉为“流媒体时代的奇观”。白天，它是一块淡紫色大理石，夜晚则成为充满信息与影像的科技之球。Sphere的设计不仅重塑了拉斯维加斯的建筑格局，还被认为是未来城市娱乐空间的先锋。它超越了传统的建筑定义，成为了全球娱乐产业和视觉技术的代表。

同样具有先锋性的是东兰辛的布劳德艺术博物馆。这座由扎哈哈迪德设计的建筑，作为她在美国的四座代表作之一，颠覆了密歇根州立大学以红砖与直角为主的传统校园风格。其独特的外形和大胆的建筑语言为校园带来了新的生命力，成为现代艺术与建筑融合的典范。

无论是Sphere的巨大规模和数字体验，还是布劳德博物馆的前卫设计，这两座建筑都象征着建筑行业从传统走向未来的变革力量。它们不仅是各自城市的地标，更代表了全球建筑对艺术与科技融合的无限探索。

图一、摄影：Ethan Miller/北美盖蒂图片社

Sphere，这座拉斯维加斯耗资23亿美元的娱乐场所，既是2023年最伟大的建筑奇观，也是我们这个痴迷于屏幕的时代的一件巨大文物。

当你快速经过拉斯维加斯金沙大道上的威尼斯酒店，一个天体遮住了天空，Sphere会突然出现在你的视野中。转入霍华德休斯公园大道，一个巨大的圆顶从沙漠中升起。Sphere出现了。无论你在城市的哪个角落，你的眼睛都能找到它。白天，它是一个巨大的淡紫色大理石，一个像金字塔或神塔的图腾；夜晚，它则是一个纯粹的信息之球。

Sphere—没有“the”，只有Sphere—在2023年，改变了拉斯维加斯的中轴线。它位于拉斯维加斯大道以东，改变了该市旅游业的中心，而它的设计颠覆了拉斯维加斯建筑的发展轨迹。

图二、球体苏醒-场馆将于2023年9月盛大开幕。

摄影：Ethan Miller/北美盖蒂图片社

然而，Sphere这个“球体”抵达时的引力波远远超出了城市的极限。在2023年，你无法回避Sphere：一只巨大的眨眼，一盏咯咯作响的南瓜灯，派拉蒙+的一则不朽广告，以及数千次迭代。Sphere是一年、十年，甚至可能是本世纪的代表建筑—据报道，它能在太空中被看见。

物理教科书有时将黑洞描述为一个台球，它沉入台球桌表面，带走光和质量。2023年，这个“台球”被称为Sphere：它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引力场，里面充满着海量内容、生动图像和巨额金钱。

图三、Sphere 俯瞰着2023年11月F1拉斯维加斯大奖赛。摄影：Bob Kupbens/Icon Sportswire盖蒂图片社

超纬度球体Sphere就像卫星。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球形物体，高366英尺（112米），宽516英尺。Sphere有着世界上最大的视频屏幕，外部有58万平方英尺（5.4万平方米）的LED显示屏，并带来了以令人费解的极客数字衡量的视觉体验（18K分辨率，16万个扬声器，能够投影半PB大小的电影）。詹姆斯·多兰（James Dolan）是麦迪逊广场花园（Madison Square Garden）背后引起争议的纽约娱乐大亨，他花了近十年的时间致力于实现自己的愿景，即建立一个拥有17500个座位的沉浸式圆形剧场。它耗资23亿美元，是迄今为止拉斯维加斯有史以来建造的最昂贵的娱乐场所，可能也是第一个在短短三个月内损失近1亿美元的娱乐场所。

早在2023年9月首次亮相之前，Sphere就吸引了大批好奇的观众，其中许多人从其他城市慕名而来。《洛杉矶时报》评论家Carolina A.Miranda是第一位来到现场的全国作家，他发表了一篇关于Sphere如何融入城市建筑历史的文章。“Sphere产生的眩晕次数与门票销售的次数一样多”，《大西洋月刊》的查理·沃泽尔（Charlie Warzel）写道，当人们举起手机拍摄《波诺与边缘》（Bono and The Edge）周围的360度屏幕时，通过屏幕观看U2乐队演奏《阿丘东宝贝》（Achtung Baby）时，无一不感到眩晕。在《华盛顿邮报》上，Maura Judkis采访了在Sphere大厅工作的五个名叫Aura的机器人之一。

图四、白天，球体是拉斯维加斯天际线上的一块巨大的淡紫色大理石。摄影：George Rose/北美盖蒂图片社

作为一种视觉奇观，Sphere虽然大多是虚构的，但也有一些例外。《银翼杀手》无疑是一个先驱，它用满布的全息广告展现着对摩天大楼的反乌托邦愿景。悲伤的画家文森特·梵高在21世纪被赋予了新生，成为无休止复制的沉浸式房间的主题。其他非欧几里得的景象也出现在Sphere之前：早在2012年，艺术家Doug Aitken就将一部名为SONG的电影投影到赫什霍恩博物馆和雕塑花园的圆柱形表面上，震惊了华盛顿特区的观众。Sphere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的规模，不仅仅是一个装置，而是一系列不断变化的体验—正如广告商所能想象的和Sphere Studios所能提供的一样多。Sphere正是这样的纯粹升级。壮观的是，这座建筑就像是从蒸汽机到核聚变的飞跃：这是世界上第一座流式建筑。

视觉技术的突然发展在评论家中引起了不小的焦虑。克里斯托弗·霍桑（Christopher Hawthorne）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写道，Sphere提出了“模拟架构与数字魔法争夺大众关注的持续能力问题。”。Sphere既可以变成球，也能成为宣传它自身娱乐业的良好载体。

图五、Sphere的精神前身：纽约里弗黑德的“大鸭子”。照片：Mac Gramlich/盖蒂图片社

无论这个竞技场多么独特，拉斯维加斯都可以提供背景说明来解释它。米兰达在她的文章中提供了一段有用的历史。她提到了1977年有影响力的研究《从拉斯维加斯学习》，该研究引发了一场关于建筑的长期争论。建筑师罗伯特·文丘里（Robert Venturi）、丹尼斯·斯科特·布朗（Denise Scott Brown）和史蒂文·伊泽诺尔（Steven Izenour将建筑分为两类：“鸭子”是指形状表明其功能的建筑，而“装饰棚”是指带有指示牌的建筑。Miranda报道称，Sphere兼具两者，这使它变得特别。

但Sphere并不是拉斯维加斯第一家奇特的赌场。1993年开业时，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赌场米高梅大酒店（MGM Grand）的入口处形似狮子，以《绿野仙踪》为主题。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中国赌客不喜欢走进狮子嘴的氛围，于是米高梅改变了路线。(据说：游客是从狮口下方进入的，而不是通过狮口）。令人遗憾的是，这只 "巨兽 "在短短五年后就消失了，此后再没有任何作品以同样的方式验证了 "鸭子与棚屋 "的理论--直到Sphere。

图六、拉斯维加斯之前的奇观：20 世纪 90 年代，米高梅大酒店的入口处有一个巨大的狮子，摄影：Joe Sohm/VUniversal Images Group 编辑部

与其他著名的球体相比，Sphere与众不同。蒙特利尔生物圈和巴克明斯特-富勒设计的其他大地圆顶都是蛛网状的空灵结构。在达拉斯的天际线上，重逢塔在夜晚看起来就像一个发球台上的高尔夫球，但Welton Becket设计的这座塔在白天则呈现出独特的粉红色。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Sphere 在白天显得坚实而神秘，它是如此密集和巨大，以至于让人觉得它是某种必不可少的基础设施。到了晚上，它的 "死星 "表面就消失了，因为它的外壳被广告所吞噬。

它所散发出的神秘能量也延伸到了它的设计者身上。目前，Sphere Entertainment Co.（以前隶属于麦迪逊广场花园娱乐公司）对其建筑师-总部位于堪萨斯城的Populous公司守口如瓶，该公司告诉彭博CityLab，他们无法对该建筑发表评论。Populous以设计体育场馆而闻名，因此在负责拉斯维加斯天际线设计的赌场建筑师这个相对封闭的群体中，它是一个局外人。Sphere标志着与拉斯维加斯大道上的石板和塔楼大相径庭，是所有方形建筑中的一个圆形。

图七、由 Kohn Pederson Fox 设计的澳门美高梅金光大道度假村是赌场建筑中异常华丽的典范。摄影师：Anthony Kwan/Bloomberg

赌场设计近来陷入困境，建筑师们将他们的项目从一个赌博天堂复制到另一个赌博天堂，或者干脆借用他人的设计。例如，保罗-斯蒂尔曼（Paul Steelman）曾于1989年为史蒂夫-永利（Steve Wynn）在拉斯维加斯设计了改变游戏规则的 "海市蜃楼"（Mirage）赌场和酒店，他还设计了拉斯维加斯最近的一座赌场大楼--拉斯维加斯名胜世界（Resorts World Las Vegas），该项目由开发商云顶马来西亚有限公司（Genting Malaysia Bhd）支持，于2021年开业。该项目与2005年开业的另一座赌场大楼永利拉斯维加斯（Wynn Las Vegas）有几分相似。幻影酒店在澳门也有一个镜像项目。

所有这些罪恶之城都开始变得千篇一律。有一些新的娱乐建筑非常有趣--科恩-佩德森-福克斯（Kohn Pederson Fox）的美高梅金光大道（MGM Cotai）就像澳门的一堆金条一样引人注目--但像Sphere这样的项目表明，这些全球娱乐中心已经变得多么标准化。

话又说回来，2023年可能就是Sphere的元年。多兰已经在与开发商洽谈授权事宜，这一进展将使Sphere圆满结束。在未来几年里，阿布扎比和韩国都可能出现新的球体。澳门的山寨球体也不会太远。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在自家后院看到这个球形广告。奥利弗-温莱特（Oliver Wainwright）在为《卫报》撰写的文章中将在伦敦东区建造一个 "球体 "的前景描述为 "伦敦决策过程民主程度的试金石"。就目前而言，这还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伦敦市长萨迪克-汗（Sadiq Khan）曾在2023年11月否决了一项关于该剧院的提案。但伦敦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对此进行讨论的城市。

图八、对于大道上的游客来说，Sphere 是不可能错过的。摄影师：David Becker/Washington Post via Getty Images

就民主而言，世界上最大的雪球（由Target 命名）怎么会让人不高兴呢？Sphere和你一样，喜欢丑陋的节日毛衣！诚然，这座建筑似乎体现了人们在不断接触屏幕时所承受的所有压力--它是大型项目规模的数字分心，是被利他林洗礼过的注意力缺陷障碍症的殿堂。更不用说拉斯维加斯的居民了，他们不得不与这座建筑比肩而立，与全神贯注的司机们共用车道，争相观看演出。

但是，当一座建筑在清晨亮起灯光时，它就像一个昏昏欲睡的表情符号，似乎能抵挡一切批评。对所有诋毁它的人，对所有它的邻居，对整个世界，Sphere说：来吧！拧着脖子看吧。

图一、布劳德艺术博物馆，位于密歇根州东兰辛的密歇根州立大学，是扎哈哈迪德后期代表作之一，现在仍具有独一无二的影响力。

密歇根大学东兰辛校区建筑由红砖墙和90度直角形状构成了主要的校园特征，校园中一些适度的元素组合暗示了学校在1850年代建成之初作为农学院的身份和战后因G.I.法案（退伍军人重新调整法案）推动的扩张。

但是，其中一个建筑傲然地挑战了这种传统：扎哈哈迪德的布劳德艺术博物馆。

图二、布劳德艺术博物馆是扎哈哈迪德在美国的仅4座建筑作品其中的一座

从2008年参加国际设计竞标脱颖而出时开始，这座东兰辛最大的建筑物就经常被开玩笑地与鲨鱼、太空飞船、烤三明治热压机拿来作比较。早期评论说它是“奇异的梯形”并标榜它是“畸形怪物”。近期，它多棱角的室内场景作为Lex Luthor的家出现在电影《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中。

在自2012年开放十周年之际，布劳德艺术博物馆开展了一场名为《扎哈哈迪德：无尽》的展览，追忆这位普利兹克奖得主不为人知的故事。在三楼，参观者可以看到哈迪德的设计构想远远延伸超越了建筑的范畴：展品包括家具、服装、餐具、珠宝、灯饰、绘画和一件电动汽车原型。当然建筑本身更是展览的吸睛重点：压型不锈钢板和玻璃构成的外观就像为哈迪德的展示橱窗亮起的灯塔，给当地人提前热身的机会来了解这饱受争议的立面背后的女设计师。

图三、此为在《扎哈哈迪德：无尽》中展出的哈迪德设计的电动汽车原型

“我从没想过我来此展览之前如此喜欢过扎哈的作品”密歇根当地建筑师Kevin Marshall说。他是IDS的高级助理，也是负责博物馆的当地注册建筑师。“与10年前相比，我现在觉得它没那么古怪，而且更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这位超级明星建筑师生于巴格达，在伦敦受教育，却在2016年突然去世，享年65岁，她为世人留下了一系列超凡脱俗的已建成和未建成作品。仅有四座竣工项目位于美国，密歇根布劳德博物馆是其中最为偏远的一座：坐落在一个不到五万人口的小镇的校园边缘，从空中看，这座建筑在哈迪德的抽象地景画中呈现出一种充满活力的物体的姿态。她的公司(以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ZHA）的名义延续至今)将其描述为“城市地毯”，一个社区文化中心，汇聚和协调了从大学校园至位于大河大道另一侧餐馆和书店的路径及视线连接。

建筑的外观要追溯到建筑师对于校园及校园和小镇的关系的最初反应。“她观察到过往人群从大河大道上上下下，和他们穿过密歇根州立大学到东兰辛的那些路。假设去想象一下人们走过路时留下的痕迹，她看到那些流动的线条并将它们以具体形态融入到建筑中，”布劳德的策展助理Rachal Winter说，“博物馆的棱角正是她对我们社区的空间特点有形化的诠释”。在2004年赢得普利兹克奖的时候（哈迪德是第一个接受此荣誉的女性），她在美国只实现了第一个建筑作品——辛辛那提当代艺术中心。这是一个激烈热情的都市建筑，其混凝土立面类似于一个个不规则堆叠的矩形截面，紧密贴合进密集且建筑多样化的都市核心区。

在那个年代，密歇根州立大学的Kresge艺术中心作为1959年建成的校园艺术博物馆，需要进行重大升级改造。不过，当学校找到其最富有的校友之一Eli Broad (1954届) 请求援助时，这位亿万富翁和他的妻子Edythe表示更愿意向密歇根州立大学捐赠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资金赞助，用于建设一座全新的博物馆建筑。作为一名热衷的艺术收藏家，布劳德早已经是当代艺术博物馆（MOCA）的创始主席和洛杉矶艺术博物馆（LACMA）的终身受托人。新设施奖为密歇根州立大学和东兰辛社区提供专门用于规划和活动的优质空间。（由DS+R设计的洛杉矶布劳德博物馆于2015年开放，Eli 于2021年去世。）

据说哈迪德并不是布劳德先生一开始的选择，但他在评委会的说服下接受了非传统的设计。布劳德最初捐赠了2600万美元——学校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捐赠——建造开始后，总投资达到了3300万美元，最终这座建筑面积为46000平方英尺的公共设施在开业前的总投资达到了4500万美元。Marshall 和他的IDS团队在早期预算不断上升的情况下被邀请介入，“仅建筑物的表皮就占了建筑物的全部预算”Marshall说。

图四、压型钢板外观和多棱角的形态使得扎哈哈迪德设计的布劳德艺术博物馆经常被拿来与航天器和厨房辅助用具作比较。

从外表面看，最终建成效果与最初设计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哈迪德团队的一系列重新设计“让开窗变得更加精确微妙”，Marshall说。IDS团队在密歇根和密歇根大学承接过很多项目，因此他们有能力将此项目也完美呈现。“我们是密歇根本地人——我们了解这里的标准、气候和行业”，他补充到，“我们参与进来后，做了一个胶合板盒子在里面，外面包裹了不锈钢，简化了施工工艺”，将每平方英尺2000美元的估价直接降至653美元。

在开始施工之前，项目团队为潜在投标人举办了一次会议。“我们希望能明确表示承包商将受到这座建筑的巨大挑战，也许是他们从未受到过的那种挑战”建设管理公司Barton Malow 的项目主管Kara Martini说，“承包商对这个项目的反应有两种——有些不想与该项目由任何关系，有些则非常兴奋。”

图五、建筑的原始渲染图和建筑模型并排陈列

创造独一无二的设计势必需要做出一些工作方式的改变。Martini提示说“这个年代更为常用的二维展示文档并不能全面反映出所有必须要建造的元素”。Marshall表示他们要求所有承包商运用Autodesk Revit设计软件并在三维模型中工作—这也是IDS项目中的先例。基于实现这种设计的本质要求，我们必须创造一种高强度混凝土，在功能和美学方面发挥关键作用。“这是我见过最棒的混凝土”，Martini说。

明星建筑师设计的建筑往往需要高昂的后期维护费用。不过在近十年的时间里，Marshall说布劳德艺术博物馆一直表现的不错。他回忆了一次令人害怕的经历，在博物馆建成后的第一个冬天，在建筑的东南角持续形成冰锥，不过问题很快被轻松解决了。同时他又回忆说设计过程中的一次变化让他的施工队工作简单了不少：“之前他们曾一度想为东侧庭院创造一些采光天窗。当他们因为预算问题无法实现天窗的时候我是感到高兴的，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天窗不漏水。

图六、展览的互动区向参观者们提问：“您认为布劳德艺术博物馆看起来像什么？”回答众说纷纭。

对于策展人来说，MSU布罗德博物馆古怪的室内空间为他们带来了额外的挑战。“在哈迪德的建筑里，空间本身和它所看起来的样子并不相同。”策展助理Winter说，“很多的天花是由一点点斜度的，房间有些地方很窄有些地方却很宽。当你在一个既定空间里移动，你能看到很多不同的透视关系，有些甚至能欺骗你的眼睛”。大量的画廊窗户增加了另一种复杂性：“我们爱这些画廊窗户，我们永远不会放弃，但它创造的照明条件却对保护永久藏品不太友好。”

《无尽》策展团队与哈迪德建筑事务所，用3D软件Sketchup对展品的布局进行了虚拟的线上合作。“你把这些物体放在彼此相关的地方因为他们相互关联”，Winter说，“但你也要以某种方式放置他们以确保，比如，方便坐轮椅的人可以接近。你在三维渲染图里看到的可能与现实中看到的不太一样。”

除了让参观者近距离观看哈迪德的一些作品外，展览还旨在柔化观众们对极端结构的感知，鼓励参观者分享他们的印象。在较低楼层的一个互动区域，展览会向观众们提问：“布劳德艺术博物馆在您看来是什么样的？”Winter很清楚答案会是与鲨鱼、太空飞船、帕尼尼三明治热压机作比较。“我们确实很想参与讨论为什么它看起来是现在这样”，他说，“很多人对我们的建筑有非常强烈的反应，有些真的很棒，有些人对此不太确定。我们试图则说明我们的建筑是如何为我们专属设计的。”

2012年，博物馆的到来并没有让东兰辛思想传统的居民感到兴奋，但它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当地另一座奇特建筑的热度——两个街区外的一个管状、多色的1980年代停车楼，当地人嘲讽为“仓鼠笼”（Habitrail是哈根公司制造的仓鼠笼的品牌名称，它是一系列半透明塑料管和“房子”，用于家庭玻璃容器，专为仓鼠设计）。十年过去了，MSU布劳德博物馆的存在对小镇的影响力可以从附近的新建筑中显而易见，Marshall说。“看看自博物馆开放以来格兰德河大道上出现的一些东西——这些新建筑的细节”，他说，“我相信这条街已经多多少少改变并逐渐适应了布劳德博物馆”。

THE END

可持续城市与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