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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包大海正在出库后的库房查看管路，忽然接到肖为民打来手机，要他立马去学校一趟。包大海以为包蓉蓉有事情，向王兴同告假后，顶着烈日打摩的来到地区中心校。“前不久，你上门跟一位叫王忠怀的老爷子修过洗衣机？”包大海看着表情有些不太正常的肖为民，以为是王世怀因不满说过他什么，于是赶紧解释，说自己当时干得挺好的，开始只收二十元再不就算了，连上门费都没想收，但王世怀却说他去年找人就换只电容，说来也就十元钱的成本，但人家却收了两百元；包大海说他上次虽没花成本但同样没想多收，只收了手艺钱，是王世怀非给自己五十元，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包大海说完后小心着又道：“就为这事儿？真没别的？”昨天晚上，肖为民随罗娟回娘家，正好碰上王忠怀也在老岳父家做客，同时在坐的，另有与王忠怀同来的地区医院副院长何必丛，王忠怀与罗娟父亲沾有远亲，何必丛是王忠怀老伴的姨侄子。聊天过程中，因谈到家电维修一事，王忠怀随口提起包大海来家修洗衣机，随即将包大海夸的好上了天。见此情况，肖为民便说自己与包大海是好朋友，何必丛随后言及，先前到王忠怀家修电器的，就是医院的电器维修承包人刘东平，然后话又转到区里主管文卫的史大林副区长身上，说是史大林好像犯了什么事情要被降职，上面要转调其前往山河区任广电局长。“有印象，他的口碑一向不太好，我们交往少。咋回事儿？”肖为民告诉包大海，事情并非这么容易，刘东平的背景是史大林，而史大林又是其亲三舅；早先要不是这个原因，刘东平不可能在何必丛前任手里承包到医院电器维修；因为何必丛一向不看好刘东平，所以他想趁史大林出事把刘东平提前换掉，要不是王忠怀将包大海夸上天，何必丛还说不到这件事情上来。包大海随口道：“真像王伯夸的那样好，我就不是现在这付鬼样子了。”“要说还全靠王忠怀起了头。正摆着时，何必丛忽然转过话题，说他想先观察观察你。”肖为民说完喝了口茶后放下茶杯。“我说你是真傻呀！”肖为民有些急了，按下手中烟头道：“医院维修这块儿归何必丛管啊！何必丛说刘东平年底就满承包期，如果院方真想另换承包人他一句话就行啊！医院的电器多得很，真要能承包过来，还抵不上你想要的那半个工程？！”包大海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突如其来的希望，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对肖为民说些什么好。肖为民对此是这样理释的，事情应该是包大海总做好事的原因，也算是另一种报应，或许真就能转运了；肖为民估计何必丛那边会有新动向，他会随时转告，叫包大海千万别把好机会弄丢掉了。听了肖为民一番话后，包大海五脏六腑都激动了，他仿佛看见了一线渴望已久的“曙光”。包大海将下午肖为民所说对杨宝财三人讲了，张世林以为虽然是好事，但目前小了一些，真正麻烦可能会出在史大林身上。“毬的个大后台！”杨宝财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抽他妈的个抽！就凭他姓‘屎’又咋啦，我不信狗屎能做后台，要真有问题保不准吃不了还兜一大堆走。墙倒千人推，破鼓万人捶，他妈拉个抽的，干死他！”牛同舒平心静气道：“你也不要总说混话。说是要先对大海‘考察’一番，就算大海从现在干起，干得再好，但离年底还早得很。真要能赢到刘东平后台犯事儿那就太好了，万一开不掉刘东平咋办，还不是白搭。”“别说了宝财，”包大海赶紧道：“再说我就潜到垃圾站蹲点儿了。足球场上表现再好，临门一脚臭了一切空了吹。”“那老子找人把刘东平拆了大修一番，先搞他几扳手，他妈拉个抽！整他个人死卵硬！”“那还说个毬，还不是空了吹。脸不能丢，就算强出头也出。”牛同舒抽着烟道：“野路子不能走，弄不好油就变成水了。只要何院长真看好，大海就有希望。”张世林：“过去常说骑驴好过挑担，依我看，我们有时还不如人家挑担的，有福不用求，没福磕破头 ，所以就连我买得最好的彩票，到头来也没见到彩，这你们不是不知道。”中国体彩第七期，以前从不关心彩票的张世林，这次却刻意将其生日1955460作为选号，且不顾心痛用同一组号码买了四十注，并深埋心里不与人说；本期彩票出奖时，头奖号码居然是9554601，奖金一百七十万元。当张世林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到购票点问后才知道，原来彩号必须与出奖号码依序相对，结果张世林的彩票因错一位成废票，本期头奖空缺。“头彩”被依序“踩”没了，自恨与“馅儿饼”无缘的张世林，发誓从此不买彩票，这件事情包大海三人后来都知道，所以张世林刚才感慨“有福不用求，没福磕破头”。杨宝财：“磕啥东东破头，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一口气，人穷气不穷。我啥都不怕”“我不懂啥志不志的，我就穷得讨饭也不说个要字，你咋啦。”“有区别，讨是讨生活，莫非说要生活啊？！所以不一样。”牛同舒听后果真加入进来，“从某种意义上讲，讨跟要还真不一回事儿，‘讨’有斯文研讨之意，‘要’有蛮横强取之意。”“原以为找个帮腔的，”张世林泄气了，“那想你们一个鼻孔出气。我不信他臭嘴要饭时会跟人家斯文的说‘我是来研讨的’，光嘴臭不说还穷酸，哼，死鸭子烂肉不烂嘴！”“这有啥嘛，‘心情好时，无理当有理；心情坏时，万理不抵一歪理’、‘宁可夹尾巴干活，绝不低头做人’，臭嘴乱说都有理。”“那是，有理是理，无理也是理，无理顶千理，有理顶万理。别人境界十层高，我的境界高百层。”在随后的日子里，包大海经牛同舒等人鼓励，再由肖为民点拨，以及何必丛授意，以先留下良好印象为开端，用自己的稳妥技术加低廉收费，常常头顶“火球”身披“流水”，饿得眼花缭乱，前胸贴后背的奔忙在医院各诊室、病房，再及何必丛与另两位正副院长家里，维修各类电器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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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亮（真名：李杨康，曾用名：李杨康亮），自由作家，1955年生于重庆，祖籍山西，新三届知青。已出版新人性长篇社会传奇小说《走出肮脏岁月》（上）、《走进阳光岁月》（下），新人性长篇婚姻家庭小说《男人累女人泪》。另著有系列人生故事、知青回忆录、中、短篇小说、小小说、文学短剧。长篇社会题材小说《天下轶事》（上下）写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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