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四川成都府绵竹县有一个武官叫闻确,他是世袭的武官。
因为中过武举,后来做到了参将,镇守在绵竹,由于是世代武官,家里攒了一些钱,日子也过得很奢侈。
他有一个儿子是小妾生的,不到三岁。正妻只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叫蜚娥,出落得亭亭如玉,却不是文弱女子,打小跟着父亲练了一身武功,擅骑射,可以百步穿杨。
闻参将是武官出身,当时是大明朝,文贵武贱,所以他在官场上很受歧视,人家文官干啥都不带他玩。有的时候,有时候他以为人家是夸他,实际是骂他。
被玩了几次,他就立下志气,儿子一定不能练武,得让他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只是他的儿子还小,等到这一天不知道啥时候了。
女儿蜚娥是一个好胜的人,看到父亲长吁短叹,知道原因之后,冷冷一笑:“难道我不是闻家的人?我读书也不差啊。”
原来蜚娥经常做男儿打扮,在县学里读书。她在外面是一个少年书生,回到家才做女妆打扮,在县学里读了好几年的书,学得满腹经典,对经史也颇有造诣。
她给自己起了一个男人的名字,叫胜杰,意思就是胜过一切男人豪杰的意思。
后来她还参加了童生考试,在县、府、道都名列前茅,后来考上了秀才,由于她一直是男装打扮,大家都以为他是闻参将府上的公子。听说她中了秀才,纷纷上门祝贺。
闻参将呢,也将错就错,将蜚娥当成男孩子来养,与官府那帮子文人的来往,都交给了蜚娥。这样也方便了不少。家里人也忘了她是女子,只要蜚娥要求的,都一一支持。
蜚娥有两个好友,一个叫魏造,一个叫杜亿,这两个人都是学霸,与蜚娥意气相投,三个年龄相近,平时在一个班里读书。这两个人不知道她是女子,只当成了兄弟,相处得久了,也产生了一些感情,蜚娥想在二人中找一个当老公,她将二人比较了一下,觉得杜亿与自己同龄,长相帅气,但与魏造更挑缘,这让她很是纠结。
有一天,他们三个人在一起饮酒,酒至半酣,杜亿瞅着蜚娥那俊秀的脸庞,长叹了一口气:“闻兄一表人才,实在让人爱慕,如果我是女子的话,一定要哭着喊着嫁给你,你要是女郎的话,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魏造听了哈哈大笑,他眼珠子一转,将嘴巴凑到杜亿的嘴边,悄悄地说些什么。
蜚娥不依了:“魏兄,这青天白日,你有什么话不能对人言吗?”
魏造神秘地笑了一下:“其实也无妨,你可知我们那教谕大人可好男色,有断袖之癖,家里养着好几个兔爷呢?你们若有意,我可以撮合一下。听说没,这两扁不如一圆。。。。。。”
蜚娥气坏了,拿起筷子就敲向魏造的脑袋:“魏兄啊魏兄,我一直当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花花肚肠。你我都是孔门中人,因诗词文章而相知,你我彼此敬重,怎么想那龌龊事!”
魏造苦笑了一声:“这怎么怨我,不是听杜亿兄说喜欢胜杰你,恨不得身为女子,我才给他出个注意啊。如果胜杰兄不好此道,杜亿兄只好变性了。”
三个人说笑着,闹作一团。
当天傍晚,蜚娥回到家,脱下秀才的青衿,换上了女子的裙钗。她想着杜亿白天的话,也颇为心动:“我作男子打扮,幼时方可,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很不方便了。不知道谁是我的未来郎君呢,杜亿?还是魏造?虽然杜兄更合意,但是魏兄也长得很帅啊!”
想到这里,她羞红了脸。
闻家有一座小楼,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对面的街景,她没事的时候,喜欢站在上面玩。今天她刚上了楼,就看到一只乌鸦从楼窗前经过,飞向百步之外的一株高树,站在枝丫上对着窗子呀呀乱叫。
蜚娥知道这棵树是县学里院子里的,心想:“这畜牲叫得讨厌,待我一箭将她射下来。”
她下楼取了弓箭,上了楼,那只乌鸦还不知死期已到,依旧在那里叫个不停,她拉弓射箭,随着弓弦,乌鸦惨叫一声,掉在了地上。
蜚娥一看中了,就下楼换上了青衿,来到县学找自己射的那枝箭。
县学里,杜亿正在县学院了里的大树下读书,突然听到乌鸦叫,一个黑影扑得从树上掉了下来,他走过去一看,鸦头上插着一支箭,这箭穿过它的眼睛将它射死。
杜亿拔出箭:“好箭法!”再一看箭上有两行细小的字:“矢不虚发,发必应弦。”
他心想:这人真能吹。
他拿着箭打量的时候,魏造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一起看箭上的文字。
“少爷,家里来客,老爷让你赶紧回去一趟。”杜亿家里的仆人阿福来了,远远地就喊道。
杜亿与魏道了一声别,火急火燎地跑了。大树下,一首残阳洒了下来。魏造就着那缕阳光,把玩着这支箭,发现那八个字下面还有三个小字:“蜚娥记。”
“蜚娥?这不是女子的闺名吗?难道这女郎中也有百步穿杨之辈?要是杜亿看到这几个字,估计更兴奋。”
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蜚娥,也就是胜杰走了过来,看到魏造拿着自己的箭,问他是怎么回事?
魏造将箭递给了蜚娥:“这箭上有蜚娥记三个字,想必是女子的闺名,我在想这绵阳城还有会射箭的女子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蜚娥心里好笑,她编了一个瞎话:“蜚娥正是我姐姐啊!”
“你姐姐?”魏造一听,两眼放光:“你姐姐如此神技,可否许配人家?长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