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殇小编按:
作为行内人,说句话,现在医院不想进贵的药,甚至最好都不要有药,没利润还要倒贴成本的事,傻子才干。所谓经济观察报可千万别呼吁原研药回医院的事,回来只会造成医院亏损更多,不要搞到最后连开药的医生都跑光了。
揪着鸡毛蒜皮的事去管它干嘛,医院配不到,到社会药店去买呗,干嘛一定要进医院。医院就是卖便宜药的,越便宜越好。“人民”也会开心人民医院都是卖便宜药的。
可别用什么“救命”药来耸人听闻了,大部分的原研药在药店里可以配到的,难道原研药进医院才救命?进药房就不救命么?扯什么龟蛋。人都想着自己的,所以担心医院配不到好药,从不担心医院亏损倒闭,医护树倒猴孙散的事。在现有的情况下,医院不进,甚至不愿意用贵的药品,完全正常。不这样,生存都困难。
所以可别去掰扯着整个医改的一个边边角角的小事来到处忽悠叙事了,等真的有啥大事的时候再去报道吧,不过估计将来即使有大事也不会去在意的。
因为国人只会在乎物(所谓药品是不是原研,设备是不是进口,器械是不是进口),而不会在乎人(医护能否得到保障,技术能否合理收入)。
一位在杭州的朋友遭遇了一件令他极为不满的事情,他将这段经历记录下来,结果在网络上引起了广泛关注。这起事件触及了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柔软之处——孩子。
八月份,他六岁的孩子不幸患上了支原体肺炎,这是一种儿童常见病,尽管病情来势汹汹,但有一种经典的治疗方法,即注射“进口阿奇霉素”。
这位朋友提到,他的孩子在两岁时就曾因支原体肺炎接受过进口阿奇霉素治疗,效果显著。甚至在2024年春季,他的另一个孩子也因同样病症在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了进口阿奇霉素治疗并康复。
然而,即使在杭州这样的发达城市,无论是门诊还是住院,医院都不再提供进口阿奇霉素,而是改用国产的“巴珠”。
对于所有父母来说,孩子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面对肺炎引起的高烧不退,国产的“巴珠”是否有效?
这位朋友描述了实际情况:“第一天输液后,高烧未退反而升至39.6度,当晚不得不使用美林退热药度过。第二天早上体温降至38度以下,但下午输液结束后,晚上体温再次升至39.6度。”
幸运的是,这位朋友凭借多年抚养孩子的经验和医药知识,决定寻找“进口药”。他辗转找到浙江儿童医院并办理了住院。由于情况紧急且被国产药耽误了两天半,他终于等到了一针来之不易的进口阿奇霉素希舒美(由辉瑞生产)。当晚,高烧就降了下来,连续三天输液后,肺炎治疗基本结束,孩子得以出院。
这位朋友深感进口与国产药品的差异巨大,即使名称相同,效果却大相径庭。
令人遗憾的是,尽管杭州是一个拥有1200万常住人口的新一线城市,这里的儿童却无法获得被公认为最有效的药物希舒美。医学实践表明,儿童肺炎的最佳治疗时间是在发病后的五六天内,拖延过久可能会造成永久性损伤。
去年,辉瑞的希舒美在支原体感染潮中“一战成名”,被许多临床医生认可。然而,有良好效果的进口阿奇霉素,虽然是许多知名医生推荐的首选方案,却难以在杭州获得。
PART.1
进口的注射用阿奇霉素都去哪了?
那么,明明这么有效果的好药,为什么不给广大儿童使用呢?进口的注射用阿奇霉素都去哪了?
其实,早在今年4月,进口阿奇霉素的消失,就已经初露端倪。
今年初,国内已有29家药企,一窝蜂生产阿奇霉素干混悬剂仿制药。此前,外企辉瑞的原研药希舒美,占据绝对的市场优势。2022年,中国公立医疗机构中,阿奇霉素干混悬剂销售额超过6亿元,其中希舒美占据了93.19%的市场份额。
但是,目前希舒美已经烟消云散,基本被赶出了公立医院。才有了前面杭州朋友的故事。
核心原因就是“撤网”。
目前,各省搭建了医药采购平台,作为公立医院和药企之间买卖药品的主要渠道。药企把药品展示在平台上,公立医院下订单采购,这个过程叫做“挂网采购”。而“撤网”,是把原先展示的药品信息从平台上撤下来,医院无法通过平台采购该药品。
2023年11月,国家对包括阿奇霉素干混悬剂在内的42种药品组织集中带量采购。包括内外资11家企业参与投标。进口阿奇——希舒美的报价是5.58元/袋,比第9名0.98元/袋的报价高出约4.7倍,排在末位最终落选。
原来,我们只要“价廉”,不要“物美”。
但是,再穷不能穷医疗,再苦不能苦孩子。
上海市政协委员、一位在仁济医院从医35年的血液科主任医师陈芳源,就曾经呼吁:通过医保谈判的进口药,如果价格仍然比较高,而老百姓又有实际需求,不妨调整一下支付比例。“我认为有些药,临床效果很好的,确实惠及百姓的话,自付比例可以适当地略微提高一点,医保支付60%,自己支付40%,让老百姓根据临床效果自己去选择。”
PART.2
“灵魂砍价”
药价降了,为什么有些进口药却配不到了?
不论是原研药还是仿制药,药品撤网常态化已然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一旦没有医院渠道,原研药市场份额将急剧萎缩。
目前,有不少进口药、原研药退出中国市场。据不完全统计,有161种进口药未在我国再注册,其中不乏过去临床常用的知名药品。
比如,不久前在河北省,开始集采外品种清理。其中,不符合挂网条件的110个药品中,原研药物超过了20个,包括辉瑞的阿奇霉素干混悬剂、礼来的盐酸托莫西汀胶囊、卫材的雷贝拉唑钠肠溶片。被撤网原因,基本都是因为价格高于“上海红线价”。
近两年来,“上海红线价”已经被国内多个省份采纳作为全国集采非中选药品挂网调价的重要参考,这也导致过去留在采购名单里的集采未中选原研药被撤网的情况越来越多。
比如,礼来的盐酸托莫西汀胶囊,是一款用于儿童和青少年多动症(ADHD)治疗的知名药品。有消息称礼来的盐酸托莫西汀胶囊将退出中国市场。
不知道那些不幸罹患多动症的孩子,未来怎么办?去国外治疗么?
这一进程,其实若干年前就开始了。
当然,这些进口药,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它们只是被驱赶到“另一个世界”了,如果真要拼命去找,也能找到一些。总之,未来,如何确保患者用得起药,更要用得上好药,依然是我们面临的重大挑战。
来源于经济观察报
高价竞标者落选天经地义,但患者用药选择权也应该得到保障。目前的一个现实困境是,集采落选的药品难以进入医院,患者很难有选择。
国家医保局的初衷是为了帮患者省钱。2021年,国家医保局指导国家药品联采办实施第五批全国药品带量集采,辉瑞的进口原研药因报价过高而落选。高价竞标者落选天经地义,但患者用药选择权也应该得到保障。目前的一个现实困境是,集采落选的药品难以进入医院,患者很难有选择。
实际上,国家医保局从来就没有说医院不能采购集采落选药品。但是,为平衡集采中选品种的使用数量,国家医保局设置了几个前提条件:一是在一年周期内,参与集采的医院必须先完成集采中选品种的用量(由医院自主申报用量),然后才能用集采落选品种。通常而言,集采落选品种可分得不超过30%的空间。否则,集中带量采购的“量”就失去了意义。在这一政策下,有的医院为完成医保考核指标,干脆“一刀切”地只采购集采中选药品,完全不采购落选药品。
二是集采落选品种并非不需要降价,有的地方要求,在一个招采周期内(比如2年或3年),集采落选品种必须将价格降至趋近于中选品种(比如:中选药品最高价的1.5倍或进口药在全球市场的中位价),否则会因为触碰价格“红线”被撤网。有时药企出于商业考虑,也会主动撤网。辉瑞的另一款通用名也为希舒美的阿奇霉素干混悬剂,就因为价格问题而撤网。这意味着,医院不再能从各省搭建的医药采购平台上购买到这款药物。
另外,医保部门一些初衷良好的政策,在实践中也会造成医院行为的扭曲,让一些原研药即便进了医院,也不一定能到患者手中。比如,为了防止医药企业串谋医院、医生实施“钻空子”的行为,医保局将集采执行考核,同集采节约医保资金后返还给医院的资金拨付挂钩,这对医院是“真金白银”的吸引力。有的医院为了获得更多结余留用资金而搞“土政策”,要求医生使用任何进口原研药都要先层层审批,这为医生使用药物筑造了人为的壁垒。一些患者不得不到院外药店全额自费购药,而这些药本来是在医保目录范围之内,可以经由医保报销的。结果是,患者不仅没有享受到集采的降价红利,反而因全价购药而增加了负担。这完全违背了国家实施集采政策的初衷。
客观地说,医保部门的监管规则越来越严,一定程度上也是由于医院、药企和医保部门之间“猫鼠游戏”所致。这是许多公共政策都面临的两难:一管就死,一放就乱。但无论如何,医保部门和医院采取任何政策和行为,都要遵循患者利益最大化原则。
医保部门对社会舆论反应强烈的集采落选原研药用药受限的情况要组织复盘,看看现行规则有没有滞后甚至违背医疗规律、不能满足患者需求的地方,对这些不完善的规则要第一时间优化。医院也不能把医保局集采的用量压力转嫁给患者,更不能借此牟利。比如,有的医院知道部分患者对原研药的药效更认可,或者单纯就是有品牌依赖心理,为了吸引更多患者住院,获得更多的医院收入,规定只有住院患者才能用上原研药,门诊患者则被剥夺了这种选择权——这不仅违反“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医学伦理,还违反了卫健委根据疾病指征区分门诊、住院的临床诊疗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