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谚曰:小雪腌菜,大雪腌肉。一到年底,吃香的,喝腊的,下大雪,乡下的年更加像年。
时令大雪,江淮地区有腌腊的习俗,家家户户,坛坛罐罐,尽是腌腊,天晴的时候,靠南的山墙或者树上,都在晾晒腊货,鱼、鸡、芽、鸭、鹅、猪肉等,西北风一吹,满城尽飘腊味香,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
昨天参加我老家隔壁的一个婶婶的葬礼,晚上厨师黄霞烧了一道菜,雪里蕻肉丝,微微臭臭的,颜色黄中带褐,鲜香至极,我母亲在隔壁桌上说,“我家大儿子最喜欢吃的菜。黄霞的菜烧的真好吃。”黄霞是乡村厨师,似乎烧什么菜都好吃,她笑着对我说,“我们是亲戚,我和你弟还是同学。”乡音乡情乡味,每年的冬腊月,乡村真的很热闹,也很温情。
我腌制的雪里蕻菜还不照,我数了数时间,才二十天,火候味道,还有等几天,冬至开吃。记得腌雪里蕻的时候,那天学校开运动会,下午早早的散了,我在办公室里把门关起来,腌菜,洗、切、揉、下调料,前后一个多小时,腌了四小瓶,够了。我家只有我喜欢吃腌腊。过了十来天,我又买了一条混子,一只鸭,一只鹅,和雪里蕻搭配,成为四个一。保健医生说,腌货少吃一毫毫的。我“三高”不高,但是还是要注意一点,少吃点腊,尽管腊味很香,腊味很结地气,也很乡土和怀旧。
我身边的小镇人家,家家户户腌腊,多的一千多元的投入,香肠、酱鸭、腌鹅、腌制五花肉、鱼鲞、雪里蕻、高杆白、萝卜响,挂在门口,望着都馋人,别说吃了。我家的算少的。要是以前,过去,我会腌制更多的腊味。记得小时候,只能腌制小菜,腊鱼腊肉腌制的少,隔壁三爷爷家腌制的多,他家开百货店,不缺票子。偶尔他请我吃完,满桌的腊味,三爷爷笑着说,“伢崽,这是混子,这是麻鸭,这是雁鹅,这是猪大肠烧黄豆。”三爷爷去世多年了,我仍然记得他,记得他的好处,善良的人,会让人难忘的。
雪里红不要腌的过咸,有点臭臭的味道,黄笋笋的,才好吃,不过,要佐猪肉和小米辣。萝卜响要腌制的爽脆爽口,日光和做工很重要。腌肉要等一等才入味,混子鱼要腌制咸一点,风干时间要合适,配臭干子、花生米一起蒸,用陶制的碗,我们这称为窑锅子。腌制生姜别太切得薄,晒黄豆酱不能过多搅拌,装香肠一定要放高度白酒和冰糖。腌鱼,混子最好,餐鲦子也不错,鲢鱼和鳙鱼不好腌制。
腌和腊,是不同的词汇,但是它们的联系很多,隆冬时节,腌就是腊,腊就是腌,盐、食材、时间和日光搭配,成就了绝美的美味:腊货。在中国,冬天腌腊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周礼·天官·腊人》记载:“腊人掌干肉,凡田兽之脯煳腊胖之事。凡祭祀,共豆脯荐胖凡腊物。宾客、丧纪,共其脯腊。凡干肉之事。”
用袁枚先生的酱肉结束此文,“先微腌,用面酱酱之,或单用秋油拌郁,风干。”秋油也许就是生抽。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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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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