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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周立文：鳑鲏（外五首）

文化文化 2024-09-13 18:1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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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9期 | 新诗 |

鳑鲏（外五首）

作者：周立文

谁不曾小过？谁不曾

疼过或被疼过？

谁不曾闪过或被闪过？

谁不曾哭过笑过，苦过甜过？

谁不曾忍或不忍，诱惑或被诱惑?

谁不曾拥有几枚响当当的硬币

并揣上它招摇过市？

谁不曾在江湖上留下自己的影子？

谁不曾涉弱水三千？春风暗度时

谁不曾亮出胭脂和彩虹之色？

谁的身后没有张开的大网？

谁不曾被捕捉、掏空、晾干，并高高挂起

像那些浮沉于命数的鳑鲏？

紫藤湖传说

林薄下，应该有一位

紫衣女子，她应该被蛇咬过

她应该用手按住伤口，声声呻唤

不多不少，应该有三五点雨

挥洒着，把月光的经纬线打湿

应该有蛙鸣蝉唱，应该有柔肠百结

应该有夜箫和芦笙，同时吹起

抒情和叙事大曲

应该有驮着火把的白马转过山冈

当它们走近，眼见一块人形石

正咬紧牙关，由白变紫

夜深人静时

夜深人静时，就会有一只蝴蝶

——不！是很多只

花枝招展的，飞来罩你、晃你

就会有黄莺儿调动百舌千喙

一边唱，一边在窗台前褪去羽毛

把透明的骨架展现给你

就会有一条飞翔的鱼

身裹上游的

月光和泡沫

就会有一只苹果

在黑暗中把自己切开

等待大胆而又笨拙的闯入者……

夜深人静时，就会有一只手

扯住你的头发，往你狭窄的耳洞里

灌进日渐变酸、日渐轻飘的话语

毒日头

毒日头不只一个

它们有很多，几乎是

无所不在——

在屋檐下，在山洞里

在树梢上，在草丛中

在卷心菜低垂的叶片下面

在蝙蝠和猫头鹰隐秘的巢穴里

它甚至沉入水底，要把

十万条大江小河同时煮沸

把鱼虾全部赶上天去

那年我把心力耗尽，到超市买心脏

店主把货品递出，我伸手去接

却被毒日头的光芒灼伤

——我在课本里翻到了它

——我在鸟笼里捕捉到了它

——我倒酒瓶子时倒出了它……

我曾经在蓝镜和比海岸线长的

梦境中，与毒日头发生了一场打斗

最终，我屁股冒烟，落荒而逃……

毒日头，毒日头

它只有一个，而且不是

被后羿的神弓遗落的那一个

可是并没有风

大河拐弯处，有一对绝好男女

背对春天的三棵树大声说话

他们站在那里，也许有一百年了

他们说出的话，也许有一万句了

他们说和听，铭记和遗忘

两个保持距离的身体，和柔软的树枝一起

微微摆动——可是并没有风

村庄的黄昏

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走进村庄

我不该打断那四处响起的哔剥之声

我猜测在每家的门槛上，都蹲坐着

一个剥豆荚的女孩

她们把嘴唇抿紧，把嫩芽般的小脚丫

伸进正被收走的日光里

2024年《中华辞赋》征订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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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刊号：CN10-1215/

邮发代号：82-780

订阅方式：邮局订阅、微信公众号订阅或电话订阅（010-65003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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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杜康琪审核/江岚核发/石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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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辞赋》创刊于2014年，是由中国作家协会主管、《诗刊》社主办的一本专门刊发当代诗赋类作品的国家级杂志。2020年8月，经国家新闻出版署批准，《中华辞赋》出版单位变更为《诗刊》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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