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是我乡下老家村里的邻居,出生在农村的朋友们都知道,同村为邻,很多人家相互之间都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表叔与我们家,本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如果都生活在村子里,也许只能算是乡邻。但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处在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里,碰到老乡,自然就多了几分亲切,何况还沾点亲带点故呢?
表叔与我年迈的父母相处的非常好,有什么喜事,也相互随礼走动。每次碰到他们夫妻俩,我都客气地称呼大爷大婶,向他(她)俩问好。表叔表婶非常能干,一穷二白起家,从在小乡镇摆水果摊开始,再到开小型批发部,逐步发展,积累了不少财富。我去县城买房那年,表叔表婶就在我家旁边的街道上,一口气买了几间门面房,连到一起,开了一家中型超市。十字路囗,绝佳路段,生意做的相当不错,顺风顺水。
没几年,生意就扩大了,而且还在县城的中心位置,买了两套住房(表叔有两个儿子),可见,这对勤劳又能干的模范夫妻,这几年没少挣钱。表叔除了外出进货,在家看店之外,还有个职业,那就是基督教会里的"牧师",算个小领导。
有一天,我去外地铲地皮刚回到家,父亲就对我说,表叔去世了!我当时差点被惊掉了下巴,他老人家尚不到花甲之年,人也粗壮的象头牛,怎么可能??而且,我上次出门时,路过表叔超市门口,碰到他坐在椅子上看店,生龙活虎的,我还跟他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听父亲详细叙述才知道,前段时间表叔突然发高烧,几天不退,表婶催他去医院看医生,他就是不听劝。自己坚持在家做"祷告",求"神"保护。结果没几天,就倒下了,被家人紧急送医院,可惜太迟了,没能抢救过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一下子没了,他的两个孩子当时都还没有成家立业,表叔的离去,相当于家庭的顶梁柱塌了,对家庭的打击,太严重了。
第二年,表婶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无奈地把店盘给了别人,靠收取点房租生活。如果表叔当时听劝,及事去就医,幸福的家庭就不会散,可一切都晚了。这世间很多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到,唯独后悔药,无处可买。表叔的死,让我想起了童年时期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我们村有位老太婆,能掐会算,据说谁家的牛羊丢了,请她帮忙,就可以测出走失的方向。她是我们村基督教的头头,教堂点就设在她家里,谁家有个什么病呀灾的,都请她"做法"祷告,以求平安。按辈份,我该称老人家"三老太",村里人背后都称她"三老人",至于为什么这么叫,我就搞不明白了,问长辈,他们也不说。
有一年,我堂伯父的大舅哥,也就是我的婶娘舅,生了病,没有送医院治疗,就常常被送到三老太家里做祷告,求"神"保佑。结果有一次念着念着就倒下了,家人背着他往家里跑,还没来得及到家,就咽了气。我估计我的这位婶娘舅,当时是因为穷,没有钱治病,才走的这条路。因为他单身一人,一直未能娶妻成家,至死还是个光棍汉,家里经济确确实实很困难。
通过这两件事,能下定论说求神保佑没用吗?但发生在我身边的另一件事,却否定了这一论点。
周小飞是我的发小,比我小几岁,跟我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是个非常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十几岁那年,突然得了"疯病",父母都不认识了,自称玉皇大帝孙悟空啥的,痴疯的不成样子了。一年多了,家人带着他四处求医,也没有任何效果。村里人都以为他彻底废了,走投无路时,在别人劝说下,家人带着他加入了教会。
没想到半年之后,他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神智,逐渐好转得以痊愈。后来娶妻生了一对孩子,在隔壁的县城买了房安了家,并且学得了一身好手艺,很挣钱,小家庭过得很是富足幸福。
三件事看似自相矛盾,其实一点也不相互违和。我不是宗教信徒,但我从不反对宗教,甚至,我对宗教之一的佛教,还心存好感。宗教,如果你细读教义,都是劝人为善的(邪教除外),它对社会是有益无害的。
只是传教的人,鱼龙混杂,正经歪念,败坏了宗教的名声。在苏北地区下乡铲地皮的朋友大概都知道,以前村村都有的教堂,大多被政府关停了,有的还被改成了村里的会堂或老年人活动中心。问问村里人,才知道其中缘故,原来教会的"威望",甚至盖过了村委会,教会聚会,老百姓们风雨无阻从不缺席,每逢"奉献"的日子(缴费),老百姓就是从鸡屁股里抠钱,省吃俭用,也绝不拖欠。因为他们被告之,不"奉献",就得不到"神"的庇护。
而村委开会,就算喇叭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到会。到了缴农村医保的时候,村干部们苦口婆心说了一大箩筐的话,也被当成了耳边风。所以,政府部分封禁会堂,也是无奈之举。宗教≠迷信,如果教会人员,都能从教义的本身出发,爱国爱教,正确的理解教义,走正路子,不存私心,一切都不会走到如今这种局面。我表叔,也不会因此而英年早逝,我相信,表叔这样的事,绝非个例。
宗教虽非全然理性之产物,然而,真正的宗教信仰却不应与理性相悖。我们学教信教,是为了让我们更加悟彻人生的意义,怀着一颗敬畏自然的心,善待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相映的,我们与人为善,自然也会得到别人的善待,社会就会更加和谐,我们人类的幸福感就会更强,有如"神"佑。
这个"神",其实就是我们每个人自己。正确的理解宗教,拒绝盲从迷信,从你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