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大树之前的形态,都是小草
——序徐杭生诗集《小草》
黄亚洲
徐杭生将他的处女作诗集的书名定为《小草》,确有他的道理。因为,一个具有童子功的书法家,在其蝇头般的小楷炉火纯青之后,突然跨界,在键盘上敲击起了现代诗,也确实有一定的理由将姿态放低,谦称自己作品为《小草》的;但在不少诗歌朗诵的盛大场合,听众们却是把这些作品视为大树的,因其气势的磅礴、节奏的铿锵、感情的充沛,拿下了席卷全场山呼海啸般的效果,岂是小草所能为也。
确实,从朗诵效果的角度来看,说徐杭生的这些诗作大体归为朗诵诗一类,也是成立的。他的诗作,确实特别适合朗诵。
我也是喜欢写作朗诵诗的,因为第一,朗诵诗有它特殊的艺术效果,如同军号也如同口令,能瞬间唤起并凝聚人的情感;第二,有现实的“定制”需求,许多苍茫的时空在呼唤雄鸡般的诗人与灯塔般的诗人,想避也避不掉。当然,对“朗诵诗”的艺术价值,也是众说纷纭的,有人将它归之于“标语口号”类,有人叹息它是大喊大叫类,总之与空灵的诗歌艺术相去甚远,几无魅力可言。其实,依我看来,对这一类评价也不必在意,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大树小草各有地盘,社会需求是硬道理,诗歌体裁是硬道理,艺术品种是硬道理,互相都难以取代。
如果诗歌体裁只是单一的,那诗歌这个行业还有什么味道呢。这个浅显的道理,各行各业都通用。
说实话,要写好一首具有朗诵诗风格的诗作,也是很有难度的。写得不好,真的便是标语口号的分行、节奏的排列;若是写好了,真的就是一首激动人心的进行曲,能把你血管里的东西点成烈火,能把风暴中浪尖的泡沫飞成海燕。
所以朗诵诗也是文学的一种,文学所需要的内涵它都应该有,当然它更注重音乐性、形象性、情感表达性、艺术表演性,强调直击人心的效果。中国的抗战时期,一句直白的“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具有何其丰富的艺术性,人类反侵略的正义感瞬间飙出了高音。
总之,我们看重的不是诗歌的体裁,而是每种文学作品从小草到大树的艺术进程;我们看重的是琢磨、跋涉、攀登与精益求精。
从徐杭生的这册《小草》里,我们能看见“大地以它宽广的胸怀,拥抱你的坚韧;万物为你低语,风也为你轻声祈愿”的父亲形象,领略了历史传承的浩荡之气;也能看见“我想把江南的水墨,泼洒在湘湖上,品尝你的涟漪与烟霞”的湘湖景致,拂面皆是清风,感受到江南的细腻。显然,这就是作者的艺术跋涉,这种跋涉可能发生在小草与小草之间,也可能发生在小草与大树之间。
作为作者的同时代人,我很相信徐杭生的艺术跋涉之功。一个在书法造诣上有着童子功,并且至今每日都不放弃精雕细刻的人,在跨界不久的现代诗创作中,必能斩获不凡的战绩;现在的朗诵家们拿他的作品所激起的阵阵掌声,便是有力的证明。
蝇头般的娟秀小楷,与麦克风后面的黄钟大吕,是徐杭生的两种艺术面孔。
这两种面孔都很漂亮。
作为岁月,已晚霞瑰丽;作为艺术,正草色青青。
资深的书家兼年轻的诗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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