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倩
非要选一款最钟爱的颜色,当然要说天蓝色。
那接近无限透明的蓝,不经意望去,美得窒息而向往。眼瞳最深处的神秘就在天蓝色的彼岸。
那是唯一需要仰视的色彩,恰如爱情的姿态。
01
沈从文与张兆和
沈从文致妻子张兆和的情书里,就有这样一句:
“望到北平高空明蓝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给我的影响恰如这天空,距离得那么远,我日里望着,晚上做梦,总梦到生着翅膀,向上飞举。向上飞去,便看到许多星子,都成为你的眼睛了。”
这封写于一九三一年六月的情书,叫人不禁也要望一望那明蓝的天,回味爱情流露出来的细微感动。
沈从文向张兆和倾诉“爱让我变成你的奴隶”的时候,你分明在天蓝色的彼岸,看到了款款深情。
年轻时期的沈从文最擅长的武器就是手中的笔,他带着无尽的爱慕与崇拜,写下了太多的情话: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沈从文生命的最后五年,张兆和寸步不离地照顾。他看见她,就心安了。
张兆和在《从文家书》的后记写下:“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他不是完人,却是个稀有的善良的人。”
02
萧红与萧军
女作家萧红写给爱人萧军的情信里,字里行间满是小女人惆怅的爱恋。
“军:
我今天接到你的信就跑回来写信的,但没有寄,心情不好,我想你读了也不好,因为我是哭着写,接你两封信,哭了两回。
你来信说每天看天一小时会变成美人,这个是办不到的,说起来很伤心,我自幼就喜欢看天,一直看到现在还是喜欢看,但我并没变成美人,若是真也,我又何能东西奔流呢?可见美人自有美人在。
我的长篇并没有计划,但此时我并不过于自责‘为了恋爱,而忘掉了人民,女人的性格啊!自私啊!’从前,我也这样想,可是现在我不了,因为我看见男子为了并不值得爱的女人,不但忘了人民,而且忘了性命。何况我还没有忘了性命,就是忘性命也是值得呀!
在人生的路上,总算有一个时期在我的脚迹旁边,也踏着他的脚迹,总算两个灵魂和两根琴弦似的互相调谐过……”
热恋中的女人是这样,以为真能像男人说的,每天看看澄蓝的天,便会变成美人。
殊不知那是男人的俏皮话,男人不肯正正经经说话的时候,才是他不可言喻的爱恋。
萧红在情信里跟他较真,每天看天,自幼到大都未变美。
而在萧军的眼里,那个天天看天的女孩子不知有多美。
女人天蓝色的小忧伤,男人记下了,那是情书里最珍贵的东西。
在蔚蓝天空下面下跪求爱的男人,每天看着天蓝色天空祈祷变美的女人,他们的情浓时刻叫人迷恋回味。
那份信念,无坚不摧;那份痴心,楚楚动人。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没有人携手同往天蓝色的彼岸,错过这一段美好的旅程,才是最令人心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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