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县:处暑之午

文化   2024-08-22 18:48   安徽  



○过五星大桥,向南的一条水泥路铺在稻田里,约两三百米西转,再有一两百米,便进了村子。

树荫里一个老头子坐小板凳,慢慢摇着手上的草帽。他说自己属龙,子女在外地打工,眼前的这间小楼,他和老伴住。我指指院子里晒的玉米棒子和玉米芯,问都是你种的吗?老头子点头,说今年不好,玉米粒是瘪的,油菜稍稍好一些。

是不是太阳太大了?不是,是雨水太多了。

我心里一下冒出来风调雨顺这句话,又想起乡间至今不绝的土地信仰。

老头子头发稀疏,但神色清朗,穿一身褪色的夹克衫制服,严严实实。他解释说,要穿这么厚的,玉米地里,弓身子进去做事,里面的叶子多、叶子长,一不小心就能把人割伤。

歇一会,顶着太阳继续走。

村子不大,像田间的一座浮岛,从外沿可以绕一圈回到起点。村里新建的别墅不多,有几家正在建。土房子不多,木窗前挂满藤蔓。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平房最多,堂屋黑洞洞。

花衣裳的中年妇人倒垃圾,遮着脑袋快步回屋。戴草帽的人洗花生,把沉沉的竹篮浸入渠水里摇荡几下,提上来沥水,再去洗另一篮。又一个老头子,全身只穿一条蓝布短裤,背靠门框下,曲着腿乘凉。

一户人家开着门,不见人,檐下的竹竿上,挂一杆秤的秤钩,不见秤杆。一旁水池沿上放一团钢丝球、一根丝瓜络,一只小铝盆。一只发白的大葫芦瓢倒扣着,一只黑色的青蛙跳上去,趴了两秒钟,趴一下又跳下去,在水瓢上留下一小滩水渍。


正午的太阳晒得很,手扶拖拉机停在田里,白鹭停在树下,斑鸠、喜鹊、和其他认不得的野鸽子们飞几下便不飞,蝉鸣唧唧几个长声后,也懒得再唧唧。


突然觉得,夏天要结束了。





搞活   匆匆






搞活工作室
个人笔记,读书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