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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Vicky
编辑｜娜 娜
出品｜Vicky在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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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写到在英国的街头乞讨的人，或者叫无家可归之人（点击查看：英国街头乞讨者众生相），按说英国的福利制度，不会让任何人处在无家可归的地步，但仅在英格兰地区，截止去年底，就有接近3640的露宿街头者，当然，这里只说的是无家可归者，没有计算有临时居所的人，临时居所指的是由政府出资的临时安置所，可能是酒店，可能是政府租的私人住宅，实际上，政府的统计是把这些人都计算在内的，那这个数字就非常庞大，整个英国达到34万人之多。那么这些都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造成这些人无家可归的原因很多，主要是经济下滑、非法移民、滥用药物、家庭破裂、住房短缺等。而且，这中间很少看见老弱病残，大部分都是肢体健全，有劳动能力的中青年。这跟我们普遍认知的弱势群体不一样，他们的无家可归并不是因为贫穷或者残障。
英国的帮助无家可归者的慈善组织Shelter曾就这个问题做了详细的调查。其中，排第一的原因居然是“关系破裂”，占比35%。比如，有年轻人跟家里关系闹僵的就毅然离开家，十几年几十年都不回家的，还有的都不跟家里联系，家人根本都不知道他们的死活。余下的原因是吸毒，占31%，酗酒28%，被赶出家门28%，曾坐过牢25%，精神健康问题19%。
街头流浪者的帐篷一个紧挨着一个
按照英国的法律，没有特殊的原因，警察不能在街头随意盘查或者驱赶任何人，除非有安全隐患，比如擅闯私人领地，有暴力行为，阻碍消防通道等。这就使得英国的流浪汉好像随处可见。特别是像伦敦这样的大城市，街头的一个避风的拐角，商店的橱窗等，都会看见这些人的身影。
警察不能在街头随意盘查或者驱赶任何人
我对英国的福利制度不是特别了解，但也知道这些人本来走不到这一地步的，政府可能给你廉租房，也可能还会有生活上的帮助，即使真的流落街头，也有短期的地方可以去，比如shelter，就是一个专门为无家可归者提供帮助的机构，每天在指定的时间去到机构，就可以享受免费的餐食，可以洗浴，还可以领免费的衣物。所以，英国街头的无家可归之人，大部分都还是干净与体面的，当然，也有少数的精神有问题的人，可能长年累月的忽视了洗澡和换衣服这件事。
shelter 的意思是庇护所，是英国为无家可归者提供帮助的慈善机构
我有一次在位于伦敦的千禧桥上，看见一个不超过35岁的年轻男士，透过T恤衫都能看见身上的肌肉，他穿的非常干净，如果不是坐在桥头，如果不是面前纸杯里的零钱，不会想象他会坐在哪里乞讨，那时候我还不明白政府其实不鼓励给他们钱，基本上碰到这些人我都会给一两英镑，那是我在英国第一次决定不给钱，我当时对跟我一起的朋友说，我猜测这个人要了钱马上就进健身房了，他应该在要健身房的月租呢！
酗酒是一个主要的造成无家可归的原因之一，经常会看见一些年龄不很大，但牙齿都脱落的乞讨者，他们不是吸毒就是酒精成瘾者。可能才四十多岁甚至更早就已经脱落了一半的牙齿。昨天我在餐馆里吃完饭，把剩菜打包，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乞讨者，我问他是否需要食物，他回答我说他没有牙齿。
酗酒是造成无家可归的主要原因之一
前文说到的John，就是我在麦当劳门口给买了鸡块套餐的那位，他说自愿成为无家可归者，后来我又碰见他了。他说在他母亲去世之后，他沉迷于毒品一段时间，后来，好不容易戒了毒，但很多次都差点又走上了老路，他觉得就是生活太安逸了，就抛弃了从前跟母亲一起居住的政府公屋，从此流落街头。但我不能理解的是，都有选择流浪的勇气，却没有彻底跟毒品说再见的可能。当然，未经他人苦，真的不能体会他抉择的逻辑，但，John仍然是个让我尊敬的人！
英格兰的流浪汉好像随处可见
我曾经在报纸上看到报道，说一个叫马丁的人，住在曼彻斯特一间超市外面的电话亭里，当然电话亭已经弃用很久了，马丁从前也有工作，有父母，后来父母相继去世，他也丢失了工作，虽说有兄弟姐妹，但不希望成为他人的负担，就选择住在街头，现在已经住在大街上四年了，他说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可以申请到政府的住房，如果再能找到一份工作就更好了。但，住在电话亭里的日子不好过，电话亭太小，不能躺下，他每晚都是坐在电话亭里等待天亮的，有时候感觉天永远都不会亮了，黑夜漫长的看不到尽头。但，电话亭总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可以保留一些干燥的东西在电话亭里。比如被子，褥子之类的，还有几件有限的衣物。马丁不喝酒，从来也不吸毒，只是喜欢抽烟，他这样的，在无家可归者中，真的是少数，极少数。
住在电话亭里的流浪者
我从前看到这样的人，总会停下来给一点钱，一镑或两镑，但十多年前一次跟我先生闲聊，才知道政府并不支持大家这样做，我当时很不解，后来才了解到原因。原来他们拿到这些钱，可能下一秒就会买了酒类或者是毒品，所以这不是在帮助他们，可能变相的还会害了他们。后来我就响应政府的号召，在超市购物的时候，多买一些罐头意大利面等食品，捐助给食物银行，再由专门的机构把这些食物分发到有需要的人手中。在街头乞讨的人当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无家可归者，可能一小部分人，支付了房租就没有吃饭的钱了，所以会去食物银行领取食物。
这些人中，一些人甚至在白天还有工作，只是收入太低，让他们负担不起诸如伦敦地区的高额房租，这些人，可能是谁家的保姆，也可能是教师助理，因为申请不到政府的廉租房，又无法负担私人房屋的高额租金，只能成为街头的流浪者，好一点的，晚上去shelter找到一个临时居所，洗个澡，以便能维持基本的体面，才能保住他们的工作，工作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期盼了。
许多人因为申请不到政府的廉租房，又无法负担私人房屋的高额租金而成为街头的流浪者
还有19%的人，是因为精神方面的疾病，而流落街头的，他们的病情没有到要强制治疗的地步，但他们也选择不跟家里人住在一起，这些人往往就是街头流浪汉的形象，头发很长，长时间不洗澡，满身的臭味。因为精神健康的原因，他们也不会去这种短期的收容机构，当然，这些人也许会在某些时候病情加重，或者产生暴力倾向等。
但总的说来，大部分街头的流浪汉或者乞讨者，都会衣着整齐，求助的时候也很有分寸感，如果你给钱了他们会真心的感谢你，如果没有给，他们也不会恶语相向。偶尔会遇见希望你能给十英镑的人，我也遇到过要五英镑的年轻人，我就会说 Sorry 但不停下脚步，还是下次去超市的时候多捐一些食品和用品来的实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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