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尽的家乡河

文摘   2024-10-29 05:26   陕西  

     天空灰蒙蒙一片,空气湿漉漉的,似乎能一把捏出水来。进入深秋,冷热空气在激烈地博弈着,天气阴晴不定,昨日还是艳阳天,今天已是冷飕飕。站在家乡的大河边,山川没有了往日亮丽,呈现一派凝重色彩。

      受暗淡天气的影响,河水不再清澈碧绿,呈现暗灰色,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纯净无瑕。岸边水洗过的沙石白花花一片,这是夏季洪水的杰作。这么多年来,武关河水涨了又落,河道形状改了又改,岸边草木枯了又荣,一切似曾熟悉,又那么陌生。当年那些场景早已消失了,连同消失的,还有我那一去永不回的青春。
      因为傍水而居,从小就和水结下了说不尽的缘分,与水发生了数不清的故事。懵懂的孩童时代,大人带我去河边洗衣服,不顾大人告诫,悄悄将手伸进清澈的水里,顿时一股凉意传遍全身。用手撩了撩,丝丝滑滑的温柔。
      阳春三月,沉寂已久的武关河迎来了桃花汛,静水潭里聚起黑压压的蝌蚪,一群群白鱼条、花瓣鱼摆着尾巴洄游而上,我们拿着鱼条下到冰凉的河里,不长时间就收获了一长串。天气渐渐炎热,我们的游乐场也转移到河边,挖沙子垒城堡,打水漂比远近,挖野菜做饭饭,玩得不亦乐乎。大河撞到坡根石崖上,冲出一个绿汪汪的深潭。我们站在高处玩跳水,钻进水里捞石头,脊背被水拍打得通红,脸上被骄阳晒得火辣辣,全然不管不顾。
      乡亲们对河水那是既爱又怕。平时温柔万分的河水隔几年就会吃一次人,尤其每年到夏季,大人们把孩子看得紧紧的,生怕有什么闪失,但顽皮的孩子却不管这些,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溜下河过一次瘾,当然少不了挨一次皮鞭,但始终没长记性,经不住河水的诱惑。
      每次回到家乡,都要第一时间来到河边,给欢快流淌的河水打声招呼,蹲下身子急切地捧起一捧清水,贪婪地一口喝下,任它流过喉咙,滋润渴望以久的心田。每次郁闷彷徨时,总会独自坐在河边石头上,默默注视着哗哗流淌的河水,听着它那暖心的安慰,期待在这里寻找到出路和答案。
      千百年以来,古城临河而建,河水绕城而行,川流不息的河水默默滋润着古城,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乡亲,孕育了无数的烟火故事,见证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始终认为河水是有灵性的,是懂情分的,它早已注入了家乡的气质,散发着家乡人的风范。
      很多年前的一个秋日夜晚,一轮圆月爬上东山,又一次驻足在河边,暗暗咀嚼那些心酸事,不由洒下两行泪水,一滴落在胸前衣襟上,一滴落入脚下河水里,渐渐地,心里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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