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羽和简妮是大学同学,同睡一张一米二宽的小床,共用一支牙膏,吃一碗泡面。她们曾经约定,如果将来谁先结婚,另一个就当伴娘。
毕业后,简妮先结婚了,丁小羽给简妮当伴娘。婚礼上,丁小羽见到了简妮的老公何伟,高大、帅气,还那么有钱,丁小羽觉得自己这个伴娘当得真是有些寒碜。
婚后,简妮经常对丁小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假,但没有婚姻,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丁小羽总觉得简妮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丁小羽是个爱情至上者,觉得婚姻不过是张纸,而她与周辰的爱情,不需要这张纸。
丁小羽和周辰的爱情始于大学一年级。周辰是丁小羽的学长,学生会主席,丁小羽大一刚入学,周辰就帮她拎行李,带她去宿舍。丁小羽的床在靠窗的上铺,她站在下面干着急,周辰走过来说:“踩我脚上。”丁小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踩了上去。
那一晚,丁小羽躺在上铺,辗转反侧,心“怦怦”直跳,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孩,她想要。
大学四年,周辰对丁小羽一直很好,好到丁小羽觉得自己就算现在死了,这辈子也值了。丁小羽也曾无数次设想过和周辰的婚礼,但她从没想到,婚礼竟然会是这样。
丁小羽的婚礼是在一场激烈地争吵后举行的,原因是周辰买不起房子。
其实周辰已经买得起房子了,但他不想买离丁小羽单位太远的,丁小羽上下班不方便。丁小羽单位的附近,也有新楼盘,但价格要高出一大截。丁小羽的妈妈觉得,周辰既然买不起,那自己掏一部分首付也行,但周辰自尊心很强,坚持要靠自己买房。
两人为此吵了起来,丁小羽觉得周辰不够爱自己,周辰觉得丁小羽太物质。吵到最后,周辰说:“要不我们先结婚,再慢慢攒钱买房子,行了吧?”丁小羽觉得这是周辰在敷衍她,气头上说:“行啊,试婚也行,先结婚,后买房,观察观察你的表现。”
没想到,周辰说:“好啊,试婚就试婚。”
就这样,丁小羽和周辰去领了结婚证,然后租了个小房子同居了。他们没有婚礼,没有酒席,丁小羽只是通知了几个关系最好的朋友,请大家吃了顿饭。
婚后,周辰对丁小羽更好了,每天给丁小羽做饭,丁小羽加班,周辰就在家等她,丁小羽一进门,周辰就把热好的牛奶递到她手上。丁小羽觉得,就算一辈子租房子住,也值了。
丁小羽和简妮是大学同学,现在又是邻居,两人经常一起逛街,一起八卦。简妮说:“小羽,我觉得周辰对你挺好的,你们还是赶紧办婚礼吧,要不先买房子也行。”
丁小羽说:“我现在觉得这样挺好的,有个自己的小窝,两个人每天在一起,多幸福啊。”
简妮说:“傻丫头,试婚试婚,不就是先试试嘛,你试试周辰对你到底怎么样,周辰呢,也试试你能不能做个好老婆,万一将来他觉得你不好,把你甩了,你连婚礼都没办,多亏啊。”
丁小羽说:“简妮,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周辰是爱情,爱情,你懂吗?”
简妮撇撇嘴:“爱情能当饭吃吗?我和何伟,就是先结婚后恋爱,现在挺好的。”
丁小羽说:“反正我和周辰就是爱情。”
话虽这么说,丁小羽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难道周辰真的只是在“试婚”?
一天晚上,丁小羽和周辰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一个访谈节目,嘉宾是某明星和她的老公,两人也是“裸婚”,婚后一起打拼,现在买了房子,开了公司,生活得很幸福。
丁小羽对周辰说:“你看他们,多好。”
周辰说:“嗯,是挺好。”
丁小羽说:“其实,房子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咱俩在一起。”
周辰说:“我知道。”
丁小羽说:“周辰,你说我们将来能买上房子吗?”
周辰说:“能,只要咱俩一起努力。”
丁小羽说:“周辰,我爱你。”
周辰把丁小羽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知道。”
丁小羽觉得周辰的“我知道”说得有些敷衍,她抬起头,看着周辰的眼睛说:“周辰,你是不是还在为房子的事生我气?”
周辰说:“没有,都过去了,别提了。”
丁小羽说:“周辰,我觉得咱俩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真的,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周辰拍拍丁小羽的背说:“睡吧。”
那一晚,丁小羽躺在周辰的怀里,却失眠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周辰的了解,竟然那么少。她不知道周辰在想什么,不知道周辰对将来有什么打算,甚至不知道周辰有没有想过,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丁小羽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周辰,她总是问周辰:“周辰,你觉得咱俩现在这样幸福吗?”
周辰说:“幸福啊。”
丁小羽说:“那咱俩就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周辰说:“好啊。”
丁小羽觉得周辰的“好啊”说得也很敷衍,她看着周辰的眼睛说:“周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周辰说:“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
丁小羽说:“周辰,你是不是后悔和我结婚了?”
周辰说:“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怎么会后悔呢。”
丁小羽说:“那你为什么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周辰说:“孩子?现在哪敢要孩子啊,连房子都没有。”
丁小羽说:“没房子就不能要孩子吗?我可以租房子生孩子,我可以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我可以……”
周辰打断丁小羽的话说:“好了,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丁小羽觉得,周辰一定是在敷衍她,周辰一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丁小羽开始频繁地和周辰吵架,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和周辰吵,周辰刚开始还会哄她,后来干脆不理她了。丁小羽觉得,周辰一定是不爱她了,周辰一定是在等她说那句“分手”。
终于有一天,丁小羽和周辰又吵了起来,丁小羽说:“周辰,我们分手吧。”
周辰说:“好啊。”
丁小羽愣住了,她没想到周辰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她看着周辰的眼睛说:“周辰,你说什么?”
周辰说:“我说好啊,分手就分手吧。”
丁小羽说:“周辰,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分手了?”
周辰说:“是,我是早就想和你分手了,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丁小羽说:“不合适?你早干嘛去了?你当初为什么和我结婚?”
周辰说:“结婚?那不是你说的试婚吗?我以为咱俩先试试,不行就算了,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丁小羽觉得自己的心“哗”地一下碎了,她看着周辰说:“周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周辰说:“对不起,小羽,我觉得咱俩还是分开吧,这样对咱俩都好。”
丁小羽说:“好,分开就分开,你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就这样,丁小羽和周辰离婚了,他们没有婚礼,离婚也只是去民政局领了个离婚证。
离婚后,丁小羽搬回了娘家,她开始频繁地相亲,她想要嫁给一个有钱人,她想要有自己的房子,她想要过上好日子。
可是,她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些男人,要么太老,要么太丑,要么太花心。她开始怀念和周辰在一起的日子,怀念那些简单而幸福的时光。
她开始给周辰打电话,可是周辰的手机已经变成了空号。她开始在网上找周辰,可是周辰的QQ头像始终是灰色的。她开始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周辰的身影。
丁小羽终于明白,她失去了周辰,也失去了自己的爱情。她开始明白简妮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假,但没有婚姻,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开始明白,所谓的“试婚”,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自己和自己玩的游戏。在这场游戏里,她输掉了自己的爱情,也输掉了自己。
她开始明白,爱情不是一切,但没有爱情,一切都将索然无味。她开始明白,周辰曾经对她的好,不是敷衍,而是真的爱她。她开始明白,自己曾经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有周辰的家。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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