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子山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题记
邓四平/文
距蓬安县城大约两公里外的地方有个塔子山村，村里有座远近闻名的塔子山，山似美女双乳，山因塔而得名，塔因山而传奇。如今，塔虽毁，而山犹在。
2013年3月23日星期六上午，我专程去了一趟塔子山村。从相如镇嘉陵路一条岔道口进入，骑车行驶了一两里地，先是经过一个叫固州寨的地方。固州寨在蓬安历史上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地方。在古时，这里因为山高路险，成为了古蓬州抵挡外敌入侵的一道天然屏障，古人便在山顶筑寨，恃险而守。“一寨当关，固若金汤”，因此称其为固州寨。由此继续前行一两里地，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塔子山了。
据清道光年间的《蓬州志略》记载，塔子山上的塔子名叫青云塔。修建在山上的塔子，远远望去犹如一支饱蘸浓墨高高矗立的巨笔。塔内供奉有文昌神像，寓意文运一开，蓬州风气必畅，文脉悠远，将来必定人才济济。青云取其操觚染翰者，皆得以共登青云平步青云之义。在封建王朝，人一旦中了举人中了进士，便进入了当官的序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学而优则仕，一旦当了官，金钱、美女、高官厚禄，啥都有了，哪个不羡慕，哪个还不想去读书中举当官嘛？可以说，自古以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当官确是来钱最快最多最好的营生！古往今来，贪官污吏犹如过江之鲫，占绝大多数，天下乌鸦一般黑，清官犹如黑乌鸦队伍当中的白乌鸦，少得可怜！即使有，也会被同僚当成一种异类而受尽排挤与打压。
说是塔子山，其实山上早已无塔。远远望去，塔子山其实更像是一位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的睡美人，两座高高耸峙的山峰，犹如美人高高耸立的双乳，令人浮想联翩遐想无穷。蓬安本来就是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状如这种灵秀而奇特的山水可谓数不胜数。距此不远的嘉陵江畔的龙角山，山似龙角，峥嵘巍峨。唐代大画家吴道子曾于此观嘉陵江作《锦绣嘉陵三百里图卷》，“粉本留于兹。”据传，吴道子当初作画的草稿就曾留在了江边的财神楼之中。宋代理学大师周敦颐曾于此观嘉陵江，盛赞此地状似神奇天然太极图。蓬安小乐山里的巨型开口笑佛像，山即是佛，佛即是山。大佛之前群山连绵，更似巨型睡佛仰卧于苍茫天地之间，令人啧啧称奇。被誉为“抗蒙八柱之一”的蓬安燕山寨，与合川钓鱼城等军事堡垒均曾在南宋时期有效地抵挡了入侵四川的蒙古铁骑，蒙哥大汗战死在合川钓鱼城下，让“上帝之鞭，为之折断”，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世界历史的进程。
在蜿蜒曲折的乡村小路上一路颠簸，费尽周折，我终于来到了塔子山脚下。向家住山下的村民打听方才得知，塔子山上的塔子早已毁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破四旧”之中。如今山上只剩下塔基依稀可见。在村民的指引之下，我找到了原清溪公社13大队一位名叫刘成群的80多岁的老太婆。老太婆说，她很小的时候就看见山上已经有塔子了，其实有两座宝塔，一座名叫尖塔子，有13层。另一座名叫断塔子，位于塔子山不远的另一座山上。尖塔子下面有2米多高的基座，每层塔里都供奉有菩萨、罗汉、金刚、护法等等神像，整个宝塔有20多米高，就像电影里延安宝塔山上的宝塔一样雄壮巍峨，大老远就能看见。1968年，生产队里的会计杨代生从县里开会回来，指挥手下的两个人用炸药将塔子山上的宝塔炸掉了，动手炸塔的两个人第二年在下河洗澡时竟都不明不白地溺水身亡了。
辞别老太婆，我决定亲自登临塔子山一探究竟。山路坎坷崎岖，杂草丛生，灌木林立。上山几乎无路可寻，沿着山间依稀可辨的小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攀上山顶，山上依旧是灌木丛生，四处均是乱石。我仔细在灌木丛中进行搜寻，依稀可见塔基尚存，其余早已荡然无存。站立山巅，放眼望去，只见山下一望无际的嘉陵江水粼粼清波悠悠东去，惟有山间孤寂的苍松翠柏在冷冷的山风呼啸声中见证和述说着过往的岁月和远去的时光。身处山巅，此情此景，让我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唐代才子陈子昂登幽州台时发出的一声愤慨的长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子昂一生不得志，仅仅只活了四十来岁便匆匆地走完了一生的旅程，但陈子昂气壮山河的诗歌却永远镌刻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陈子昂的一生胜过无数达官显贵骄奢淫逸碌碌无为的平庸人生十倍百倍千倍万倍！陈子昂留在人间的是永远的不朽和历久弥新的岁月留芳！而曾经位极人臣享尽人间奢华的无数达官贵人却犹如粪土早已被人遗忘，甚至被人鄙视和唾弃。
怅然下山而去。路上偶遇一位名叫付天龙的村民，我向他打听塔子山的来历和传说故事。他说道：据老年人代代相传，塔子山的修建其实是有来历的。传说，古时候，蓬安嘉陵江上游有个叫牛毛漩的地方有一群金牛，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牛儿就从嘉陵江游水游到塔子山下这个名叫小坝子的地方来偷吃庄稼，于是，村里人便请鲁班大师在塔子山最显眼的山顶修建了宝塔，修建的宝塔就像一根高高耸立在山顶的赶牛棒一样，金牛看见宝塔，以为是天神手执的赶牛棒，因为害怕挨打，从那以后，牛毛漩的金牛便再也不敢到塔子山一带来偷吃农人们的庄稼了。
说到这里，名叫付天龙的村民继续说道：其实除了塔子山顶的尖塔子以外，在原清溪公社七大队的山顶上还有一座断塔子。传说，鲁班大师和他的徒弟当年打赌各修一座宝塔，以天亮时鸡啼为号，谁先建成宝塔谁就获胜。鲁班大师的徒弟于是偷偷地先在山上动工修建宝塔，修了很多时辰之后，偷偷一看，师傅居然还没动工，于是心中暗暗窃喜，自认为自己这一次是赢定师傅了，于是便停下来睡大觉。待到即将天亮鸡啼之时，徒弟睡醒了，回头向塔子山上一看，只见师傅鲁班居然已在塔子山顶修起了一座高高的宝塔，而自己修建的宝塔却还只修起了一半，羞愧难当的徒弟于是情急之下慌忙拿起一个锅盖盖在宝塔之上作为塔顶，算是勉强完成任务，因此人称断塔子。
尖塔子断塔子虽然现在都没有了，但脍炙人口的传说故事却至今依旧在塔子山一带广为流传。
素材来源官方媒体/网络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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