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欧研究】北马其顿政府提前修订预算和内革党的经济政策方向
民生
2024-11-19 23:03
匈牙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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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北马其顿新政府启动了原定于秋季进行的预算修订。政府此举的理由是“上届政府遗留下来经济形势十分严峻”。预算修订后，本年度北马其顿国家支出预算更新为58.9亿欧元，比现有预算增加3亿欧元。赤字将从目前的5.85亿欧元增加到7.2亿欧元。对这一预算修订的分析也为理解内革党的经济优先事项，以及判断其经济政策的意识形态方向提供了重要依据。2024年8月12日，国民议会在斯科普里通过了2024年预算修订案。新政府认为修订是为确保年底前偿还所有债务所需的流动资金，同时维持各机构的正常运作，并推进项目实施。惠誉评级（Fitch Ratings）并不认为北马其顿2024年预算修订案中的新赤字是突发的政策转变，只是新政府对当前经济状况的正常反应。此外，该机构指出，尽管预算赤字的增加幅度较大，但与内革党以前的财政政策并不矛盾，该党历来倾向于增加公共开支，以应对经济压力。修订后的预算计划总收入为3182亿第纳尔，比2024年的初步预测高出2.6%，即增加约80亿第纳尔。计划总支出为3628亿第纳尔，比最初预测高出5.6%，增加了约192亿第纳尔。根据修订后的收入和支出预测，赤字计划为447亿第纳尔，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从最初计划的3.4%上升到4.9%。财政部长迪米特里斯卡·科索斯卡（Dimitrieska-Kocoska）指出，预算修订旨在纠正最初预算中的疏忽，确保财政稳定。迪米特里斯卡表示，修订确保了41亿第纳尔的工资，其中包括11亿第纳尔计划中不含的整笔拨款。财政部长强调，一些机构仅能保障工资到6月份。“在起草预算修订稿时，我们假设可以从执行不力的项目中重新分配多少资金，获得了200亿第纳尔，另有110亿第纳尔计划用于支付逾期债务和法律规定的债务，但这些都是计划外的。这导致预算赤字增加了111.56亿第纳尔。从2024年到2028年，国家应支付18亿欧元的利息。”财政部长表示：“我曾承诺真诚地对待公民。我们面临的情况表明，国家处于混乱和债务之中。经济已经一蹶不振。”预算修订案将资金重新分配，优先考虑即时社会支出，为工资、养老金、医疗保健、教育和基础设施等多个领域分配了额外资金。在医疗保健领域，新增资金可以减轻公共医疗机构的一些直接压力，使其能够满足设备升级或扩大服务等紧急需求。预算修订案强调增加社会支出，特别是在养老金、医疗保健和教育方面，这可能会为弱势群体提供救济，与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的建议相一致。世界银行强调，在推行结构改革以促进增长的同时，需要制定保护最弱势群体的政策。然而，这些措施的有效性将取决于政府能否在不增加财政赤字的情况下落实。在教育方面，改善学生膳食和增加奖学金的额度是积极的举措，但重新分配资金推迟了教育基础设施的改善——如新建学校或翻新现有设施。农业部门将受益于直接的财政支持，但如果没有对基础设施和现代化的持续投资，该部门的长期竞争力可能会受到影响。这些影响凸显了政府预算决策中固有的权衡问题，即如何在眼前的社会救济与潜在的未来增长之间做出平衡。![]()
然而，修订后的预算确实为地方基础设施项目提供了60亿第纳尔，并提供了447亿第纳尔的资本支出，用于公共卫生机构的重建和现代化投资、教育、儿童和社会保护、公路、铁路和社区基础设施的资本投资、国防以及农村发展。2024年8月13日，财政部长迪米特里斯卡在电视上澄清说，修订后的预算并未减少资本支出。相反，她表示已将资金重新分配给进展更快的项目。她强调，将不再为腐败和犯罪买单，资金要用于增值项目。“资金已从表现不佳的基础设施项目转用于具有可实施计划的市政项目，因为政府不能为无法完成的项目提供资金。为8号走廊和10d号走廊项目规划2.5亿欧元是不切实际的，可能导致资金卷入腐败交易。”迪米特里斯卡进一步保证，明年将为该项目拨款2.5亿欧元，前提是开工建设并根据已完成的工程量付款。在介绍预算修订案时，财政部长没有准确回答是否会按照工会的要求提高最低工资。她表示，由于通货膨胀将落实行政部门工资的调整，但其他的工资调升都需要先对具体情况审查。她强调，他们已要求所有机构进行职能分析。“我们将评估如何处理最低工资。行政部门的工资理应有所调整，这已列入预算。他们依法有权获得调整，如果通货膨胀率超过3%，实际通货膨胀率与3%之间的差额将予以增加。这位部长称，根据相关公共部门法规，工资增长约为0.7%。”然而，工会要求新政府在头一百天内将最低工资提高到450欧元，而目前的最低工资约为360欧元。他们还要求与赫里斯蒂扬·米茨科斯基总理会面，并暗示可能举行抗议活动。![]()
经济智库“金融智库”（Finance Think）对最近的预算修订进行了评估。他们对于这一决议给予认可，即将构成预算收入估算基础的宏观经济预测设定在一个更合理、更现实的水平上。这与过去二十年，特别是2010年代初以来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过去二十年预算规划中的预测往往定得较高，以预测收入增加，从而减少预算赤字。由于收入往往低于这些乐观的预测，这种做法经常导致必须对预算进行修订，从而削减资本投资，将赤字控制在最初计划的范围内。金融智库认为，目前的修订和更现实的宏观经济预测是积极的结构性变化。此外，金融智库对2024年预算的再平衡提出了一些担忧。他们对提议的总支出增加192亿第纳尔表示担忧，这一增加导致预算赤字从最初GDP占额3.4%急剧上升至4.9%。他们认为这严重偏离了2020年开始的财政整顿之路，尽管整顿力度不够。但大选前内革党便承诺扩大财政空间，现在预算赤字增长44%，这一扩张不应令人感到意外。智库特别指出内革党承诺的线性养老金增长（linear pension increase），仅此一项就对深化赤字施加了相当大的压力，其成本几乎是常规养老金的两倍。智库进一步将财政赤字的扩大归因于另外两个因素：一是到2024年6月的预算超支，赤字已达71%——这一数额不成比例。二是缺乏时间或能力来整合支出并使之合理化。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强调需要在中期内对预算和政府政策进行结构性改革，并指出本已薄弱的预算发展受到了进一步削弱。关于预算赤字的融资问题，智库认为新政府从匈牙利获得双边贷款的提议值得注意。这种做法虽然具有建设性，但也会引起人们对增加该国债务负担的担忧，尤其是在财政赤字扩大导致必要融资量增加的情况下。这可能会导致更多的国内市场借贷，尽管目前银行系统有充足的流动性支持，但仍会带来阻碍利率在合理时期内下降的风险。![]()
反对党也表示担心，政府对短期社会开支的关注可能会牺牲对基础设施和经济发展的必要长期投资。此外，还有人担心，公共债务的增加会限制政府应对未来经济危机的能力，有可能导致紧缩和投资不足的循环。社会民主党发言人表示，“在内革党执政短短一个月内，破坏了社会民主党联盟在过去七年中煞费苦心建立起来的稳健的经济政策——这些政策帮助该国渡过了经济危机和新冠肺炎危机。仅预算赤字和公共债务就足以证明，内革党打算将国家带入深渊。”卢卡雷夫斯卡说：“内革党正在摧毁我们与国际金融机构辛苦建立起来的稳定和可持续的金融体系。”左翼政党列维察指出，财政部迪米特里斯卡虽然在年底的政府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了新的借款，但通过7月11日发行的期限为15年的政府债券，已经瞬间将国家债务增加了4800万欧元。“如果再加上米茨科斯基总理宣布的从匈牙利借贷的5亿欧元，公共债务总额将达到近90亿欧元。在这种情况下，北马其顿将面临偿债困难，仅到2028年，我们公民就必须偿还18亿欧元的利息，”列维察表示。关于预算修订，该党补充道，每年削减资本投资的做法仍在继续。原定用于资本投资的3.25亿欧元被挪作他用，这是对公共财政的挥霍，延续了其前任政府的作风。修订预算可能会对国家的宏观经济稳定产生重大影响。赤字上升可能导致借贷成本增加，特别是在全球利率持续上升的情况下，使未来的偿债成本更加高昂。此外，公共债务的扩大可能会对北马其顿的信用评级造成压力。信用评级降低反过来又会增加借贷成本，有可能造成债务积累的恶性循环。惠誉评级公司强调，修订后的赤字目标确实令人担忧公共债务的长期发展及其可能对未来维持财政稳定构成的挑战。政府此次修订的理由（应对当前的经济挑战）表明政府将短期流动性置于长期财政发展之上。这不禁让人担心这种做法的可持续性，尤其是在北马其顿这样一个规模小、开放程度高、易受外部冲击且依赖外国投资的经济体中。预算修订的另一种可能是更加保守地增加赤字，同时采取有针对性的创收措施，如税收改革或加强公私合作关系。例如，与其将赤字扩大到GDP的4.9%，政府本可以考虑维持较小的赤字增幅，同时探索通过加强税收增加收入的方案，特别是通过解决逃税问题或改变税基（例如通过增加公司税或奢侈品税）。此外，政府本可以通过提高效率来削减非必要领域的支出，从而减少大量借贷的需求。这种方法可能会使财政政策更加平衡，既能解决当前的经济问题，又能保持长期的财政稳定。内革党决定从匈牙利获得双边贷款而不是依靠欧洲债券等市场工具，凸显了该党探索其他融资的意愿，即使这些方法可能会带来政治影响。匈牙利的贷款条件相对优惠，可被视为与欧洲重要合作伙伴的战略结盟。然而，这也增加了北马其顿的债务负担，引发了对此类借贷行为可持续性的担忧。此外，依赖双边贷款可能会限制政府未来与其他国际金融机构或全球金融市场谈判的灵活性。这一决定可能会被解释为政府愿意探索其他融资方法的务实态度，但也具有潜在的地缘政治影响。内革党对预算的提前修订虽然可以缓解短期经济压力，但也会对该国的宏观经济稳定、投资者信心和长期增长前景带来风险。这些关键的政治和国际影响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内继续显现，从而影响该国的经济和政治格局。实事求是地说，北马其顿经济在内革党领导下的前景将取决于政府如何有效地平衡短期支出挑战与长期财政稳定的需要。如果目前的做法能够带来可持续的经济增长，并成功地在关键领域进行投资，那么它将会加强内革党的地位。但是，如果赤字和债务负担的增加导致财政不稳定，那么该党的经济政策就会面临重大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