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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年关将近，我问小伙伴们2025年决定不做什么事情，结果发现好几个人写的都是“再也不看抖音了”。这当然不是我第一次得到这样的答案（事实上，几乎没有发出相同问题时都会有这样的答案），他们的原因也几乎一样：被大量吞噬的时间，低俗到无可逃避的内容，毒品一样的算法设计……以及，被越来越多影响的小孩子。
多年前，我曾和今日头条的人交流，他们说以后相亲认识一个人就简单多了，我茫然的问为什么，他们说因为只要对方看看你的头条，就会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几年前，张一鸣还有句经典发言，叫“算法没有价值观”。没有价值观的算法工作十分简单，它只关心你喜欢什么，你关注什么，这个东西是什么不重要，道不道德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它就会无限的涌现到你的面前，它可以让一个人夜以继夜的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就像吸食鸦片一样。谁都无法否认算法带来了价值，只用了10年，字节跳动成功破除BAT（百度、阿里、腾讯）拉起的互联网封锁链，成为中国最赚钱的互联网公司。根据报道，2023年，字节跳动总营收增长30%，达到1100亿美元，超越腾讯。2024年上半年，字节跳动整体收入增长逾35%，达到约730亿美元，也远超腾讯的442亿美元。据“2024胡润百富榜”排名更新，张一鸣财富比去年增长了1050亿元，以3500亿元成为中国首富。这是过去26年来，第一位“80后”白手起家的中国首富，跟在他后面的，是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腾讯创始人马化腾。富豪之程度难以想象：他的钱堪比200多个城市的GDP之和，相当于一个中等发达国家的经济规模。曾有人分析直言，如若字节整体上市，张一鸣个人财富将实现1000亿美元的爆炸增长，个人财富垒高至1700亿美元，登顶世界首富。![]()
于是就有了钟睒睒的那个著名诉求，这个诉求，就像一个挑战的檄文，于是我们有了代言人。![]()
身为中国首富，或者身为字节跳动的掌门人，这个责任，本是退无可退，必须接招的。因为这个责任是在告诉天下人，在字节，比利润更重要的是什么？算法没有，但企业必须要有，就像一个小孩子价值观还没有形成，TA的父母难道就可以没有任何边界？没有任何底线的吗？![]()
否则父母就会误导孩子，企业就会被所谓的“利润最大化”吞噬。企业当然需要利润以支付达成企业目标所需要的成本，没有利润企业就无法生存，但是我们这里所说的是利润是基于“价值观”的利润，是“义利合一”的“良性利润”而不是“利润最大化”这个耸人听闻的概念。根据科氏工业董事长兼CEO查尔斯.科赫（Charles Koch）的观点：“所谓良性利润，并不等于高利润或是高资本回报，也不是为了利润不择手段。我所追求的良性利润是源于‘有原则的企业家精神’-他们以较低的资源消耗、诚实正直、遵守法规的行为方式，为顾客创造卓越的价值。良性利润源于对社会的贡献，而非通过企业福利或欺骗他人获得好处。”（查尔斯.科赫《做大利润》南方出版传媒，广东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2页）![]()
这种“良性利润”是因为企业和顾客之间存在一种自愿性的互惠互利关系，源于企业愿意为顾客、社会、合作伙伴以及每名员工创造更多的价值。想想看，这些年相继发生了一系列恶性事件，从“毒奶粉”、“瘦肉精”到“地沟油”、“彩色馒头”、“假酒”、“假疫苗”，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件的出现意味着企业为了获得财富可以如何不计手断，如何急功近利，如何没有底线。![]()
价值观并不是要求企业要有多么高的道德情操，而是应该有基本的底线。换言之，价值观不是最高的要求，而是最底的要求。德鲁克认为这个底线就是古代医学家希波克拉底所写的那句话“prim non nocere”。这是一句拉丁文，翻译过来就是“第一原则，不作恶”，直接被谷歌所使用作为公司的价值观。《希波克拉底誓言》是警诫世人的古希腊职业道德的圣典，是希波克拉底向医学界发出的行业道德倡议书，是从医人员入学第一课要学的重要内容，也是全社会所有职业人员言行自律的要求，并且要求正式宣誓。![]()
“2500年前，古希腊医药之父希波克拉底在其誓言中明确表达了专业人士的首要责任：‘最重要的是，不要明知其害而为之！’。无论是医生、律师、还是管理者，没有专业人士能够许诺他们的对客户所做的一切都有好处。他们所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但他们保证不会存心伤害客户。反过来，客户也必须信任专业人士能够做到‘知其有害而不为’的许诺。’”（《管理：使命、责任、实务》（使命篇）机械工业出版社，2019年，第463页）翻阅了字节的网站，看到了“永远创业、共同成长、敢为极致、求真务实、坦诚清晰”20个字的价值观；再翻看社会责任部分，又看到了“正直向善、科技创新、创造价值、担当责任、合作共赢”20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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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40字挺有意思的，前20个字关注的是内部，后20个字关注的是外部。这是否代表字节自身无法弥合的裂痕呢？是否代表社会责任只是社会责任部门的事情，而与业务部门无关呢？
一个部分负责排污，一个部门负责治理。
钟睒睒的诉求不是他个人的，而是社会上大多数普通人的，字节跳动早已不是当年的创业公司，他已经进入业务成熟期，更应该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不止于利润。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反思时刻，这样的反思会让字节跳动摆脱人人都在用却人人都在骂的尴尬，有机会转身成为一家真正伟大的企业。
最后，讲一个故事。在一次谷哥的会议上，大家讨论到对广告体制做出一项改变可能带来的好处，虽然这一改变有可能为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但一位工程师却拍桌反驳道：“这是在作恶，这事我们不能做！”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刚刚加入公司六个月的首席执行官埃里克.施密特暗自思忖：没想到，谷歌的这句话真不是开玩笑的。沉默过后，是一场相持不下的讨论，最终，做出改变的提案被否决。（埃里克.施密特《重新定义公司 》中信出版集团，2015年，第42页）让更多普通人的人生因为字节跳动而更美好而不是更灰暗，是字节应的价值观，尽管算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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