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三部曲）》
文摘
文化
2024-07-28 18:11
浙江
走过三口之家，女人埋在男人怀里，还有他们的孩子在笑。 在人工湖边的三层阶梯上，他们坐在最低一级，我从上面走过，像踩着高跷的巨人，他们三位一体组成的声音和画面自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向日葵追逐太阳，我的脸盘子往左偏斜15度，对准那个埋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哦是一家人，还有个孩子一起笑着。 一株含羞草，我看着那个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看见我害羞了，只是我的目光触及到她的瞬间，她本该彻底埋头笑的却讪讪地抬头瞥我一眼佝回了脖颈。 动物都有敏锐的目光，我对他们没有意见，也不是主动在搜查他们，我只是路过，他们难道没有路过我？ 视觉和听觉的刺激能让我作出本能反应，说明我感觉器官健康，可她为什么要顾忌我？我的目光没有说“禁止！”，我看着他们就像望着人工湖里的波浪。 目光算什么东西？摸不到，看不着，没有实体，只是一双眼睛看见了另一双眼睛。 那她一定看到了自己，她被自己吓到，被自己忌惮，那个没有实体的魔鬼是她，不是我，我是没有表情的大自然，我是风景的点缀，我是时间移动的逗号。 蹲在地上，太阳在天上，脑袋垂下，水滴滑着发丝滚落下来，它们争相跳到地上，消失，穿越看不见的门。 心凭空一紧，一慌，会不会有眼睛看见？我不喜欢被注视的感觉，尤其当与别人不一样，稀奇古怪反常。 相比于这样时而担惊受怕的细小折磨，远高于直接疯了的折磨，如果在我眼里空气是有颜色的，那就是有颜色的。 街路上，一对夫妻打架，男的快把女的打死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围观着的乌泱群众，无人敢上前。 那么多双眼看着，那么多双眼无关，他们和那女子的命运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