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孙国华 来源 | 《红山晚报》2024年11月7日
“雕栏”放置楼台,精雕细琢,温润如玉。
可扶,可抚,可拍,亦可以俯仰天地,吞吐古今。可以弄发冲冠,可以慷慨生哀。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在李煜的心中,“雕栏”应该属于旧事物,是一个可以用来缅怀过去的念想。过去,总是用来怀想的。无论悲喜,无论荣华还是落寞。当然,大悲大喜更加让人难以忘怀。身为丧国之君的李煜,无法像前时那个同为亡国之君的刘禅来得潇洒,可以“乐不思蜀”,且歌且舞且留恋。我们无法去揣测刘禅的内心,“乐不思蜀”是否发自于内心,而不是一个为了活下去的一个障眼法。
或许刘禅没有李煜那样的才华,只知道诗酒歌舞,没有填词作赋的本事。
亡国之君刘禅,留下了一个“乐不思蜀”的骂名。李煜,同样一个亡国之君,却留下了大量的诗词,让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刘禅活在了当下,李煜却无时无刻不活在过去。
李煜在思念。思念就要有一个可以寄托缅怀的对象,他选择了“雕栏”。所谓“托物言志”即如此。
“雕栏”多出于古人的诗词里,就是一个意象。用来缅怀的,用来言说的对象。
所有的荣华富贵,骄奢淫逸,皇权、嫔妃、臣子、儿女统统灰飞烟灭,成为一场空梦。唯有雕栏还在。
雕栏在,就有可凭处。那就去凭栏。
人生就是一江春水,荣也好,枯也罢,总挡不住,向东而逝。
也像岁月。好在,山河还在,宫阙依旧,雕栏还是精美的花饰,洁白如玉,可供凭吊,而那些岁月,再回不去。
“臣子恨,何时灭。”岳飞登上楼台的时候,恰逢骤雨初歇,天上乌云翻滚,心中五味杂陈,内心的苦,向谁诉说?不由得,怒发冲冠的岳飞,仰天长啸,将万千心事凭栏发泄。与很多文人墨客一样,率百万雄兵的岳大将军,满怀心事无处言说的时候,就去凭栏。
辛弃疾也去凭栏了。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与刘禅、李煜不同,辛弃疾只是一个失去了故土的臣子,朝廷还在。与岳飞也有所不同,手中的兵权,早已经被剥夺。空有凌云报国志,手无一寸兵。即便如此,登上高楼,凭栏而望,郁郁寡欢的辛弃疾还是禁不住许多的往事涌上心头。悲哀多于快乐,希望被深深的绝望所掩埋。在楼台徘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言,总是无以言说。拍遍了栏杆,无人知晓,所为何意。那种悲伤,那种悲哀,那种悲恸,更与何人说。
也许栏杆会懂。
辛弃疾的绝望,岳飞懂。
更多的人去凭栏。
宋代诗人吴则礼一阙《红楼慢》里面有句云:“锦带吴钩未解, 谁识凭栏深意。空沙场, 牧马萧萧晚无际。”他凭栏的深意,与辛弃疾有异曲同工之妙。
谁懂?懂的人,自然会懂。
几百年,几千年之后,懂的人,总会懂。
此刻,我就站在楼台之上,凭栏远眺。一条阴河水从草原深处缓缓而来,又迤逦而去。岁月,连同一江寒水,一去不复返。波光闪烁,涟漪不断,一轮追赶着一轮,从眼前消逝。
眼前的雕栏,温润如玉,雕饰精美,安放于楼台之上。
我手抚雕栏,或者将栏杆拍,却总也没有古之前贤那样的情怀,那样的感伤。
眼睛所见,皆为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皆因人的别样情怀。
仅此而已。
作者 孙国华 内蒙古赤峰市人,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儿童文学》《中国校园文学》《星星·散文诗》《四川文学》《文艺报》等,入选多种文集。曾获首届《中国校园文学》一等奖,中国作家网原创频道征文(散文)大赛一等奖,第三届吴伯萧散文创作奖。
作者 | 孙国华 来源 | 《红山晚报》2024年11月7日 “雕栏”放置楼台,精雕细琢,温润如玉。
可扶,可抚,可拍,亦可以俯仰天地,吞吐古今。可以弄发冲冠,可以慷慨生哀。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在李煜的心中,“雕栏”应该属于旧事物,是一个可以用来缅怀过去的念想。过去,总是用来怀想的。无论悲喜,无论荣华还是落寞。当然,大悲大喜更加让人难以忘怀。身为丧国之君的李煜,无法像前时那个同为亡国之君的刘禅来得潇洒,可以“乐不思蜀”,且歌且舞且留恋。我们无法去揣测刘禅的内心,“乐不思蜀”是否发自于内心,而不是一个为了活下去的一个障眼法。 或许刘禅没有李煜那样的才华,只知道诗酒歌舞,没有填词作赋的本事。 亡国之君刘禅,留下了一个“乐不思蜀”的骂名。李煜,同样一个亡国之君,却留下了大量的诗词,让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刘禅活在了当下,李煜却无时无刻不活在过去。 李煜在思念。思念就要有一个可以寄托缅怀的对象,他选择了“雕栏”。所谓“托物言志”即如此。 “雕栏”多出于古人的诗词里,就是一个意象。用来缅怀的,用来言说的对象。 所有的荣华富贵,骄奢淫逸,皇权、嫔妃、臣子、儿女统统灰飞烟灭,成为一场空梦。唯有雕栏还在。 雕栏在,就有可凭处。那就去凭栏。 人生就是一江春水,荣也好,枯也罢,总挡不住,向东而逝。 也像岁月。好在,山河还在,宫阙依旧,雕栏还是精美的花饰,洁白如玉,可供凭吊,而那些岁月,再回不去。 “臣子恨,何时灭。”岳飞登上楼台的时候,恰逢骤雨初歇,天上乌云翻滚,心中五味杂陈,内心的苦,向谁诉说?不由得,怒发冲冠的岳飞,仰天长啸,将万千心事凭栏发泄。与很多文人墨客一样,率百万雄兵的岳大将军,满怀心事无处言说的时候,就去凭栏。 辛弃疾也去凭栏了。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与刘禅、李煜不同,辛弃疾只是一个失去了故土的臣子,朝廷还在。与岳飞也有所不同,手中的兵权,早已经被剥夺。空有凌云报国志,手无一寸兵。即便如此,登上高楼,凭栏而望,郁郁寡欢的辛弃疾还是禁不住许多的往事涌上心头。悲哀多于快乐,希望被深深的绝望所掩埋。在楼台徘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言,总是无以言说。拍遍了栏杆,无人知晓,所为何意。那种悲伤,那种悲哀,那种悲恸,更与何人说。 也许栏杆会懂。 辛弃疾的绝望,岳飞懂。 更多的人去凭栏。 宋代诗人吴则礼一阙《红楼慢》里面有句云:“锦带吴钩未解, 谁识凭栏深意。空沙场, 牧马萧萧晚无际。”他凭栏的深意,与辛弃疾有异曲同工之妙。 谁懂?懂的人,自然会懂。 几百年,几千年之后,懂的人,总会懂。 此刻,我就站在楼台之上,凭栏远眺。一条阴河水从草原深处缓缓而来,又迤逦而去。岁月,连同一江寒水,一去不复返。波光闪烁,涟漪不断,一轮追赶着一轮,从眼前消逝。 眼前的雕栏,温润如玉,雕饰精美,安放于楼台之上。 我手抚雕栏,或者将栏杆拍,却总也没有古之前贤那样的情怀,那样的感伤。 眼睛所见,皆为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皆因人的别样情怀。 仅此而已。
作者 孙国华 内蒙古赤峰市人,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儿童文学》《中国校园文学》《星星·散文诗》《四川文学》《文艺报》等,入选多种文集。曾获首届《中国校园文学》一等奖,中国作家网原创频道征文(散文)大赛一等奖,第三届吴伯萧散文创作奖。
孙国华 内蒙古赤峰市人,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儿童文学》《中国校园文学》《星星·散文诗》《四川文学》《文艺报》等,入选多种文集。曾获首届《中国校园文学》一等奖,中国作家网原创频道征文(散文)大赛一等奖,第三届吴伯萧散文创作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