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哭会被嘲笑和否定,我的多愁善感会被说脾气怪,我的感动和同情心则被与软弱的母性角色联系在一起。为了避免这一切,我从大约小学早期开始学会了掩饰,用调皮和叛逆掩饰自己的脆弱面,用哗众取宠换取其他同学肤浅的关注,用沉默和被动攻击替代柔软的情绪表达。
这种舍弃持续了二十多年,我也逐渐成为了一个面具感特别重的人。我的面具越来越有说服力和吸引力,但面具背后的自己也越来越孤独。为了缓解这种孤独,我又开始在两性关系里寻找新的游戏技巧,为自己构建虚幻的亲密感。
随着职业发展和婚姻关系的建立,我开始意识到“脆弱”并不是无能和无力,有的时候反而是很宝贵的资源,可以用来疗愈他人。这也改变了我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我不再试图维持一种理性、骄傲、能掌控一切的形象,我开始哀悼曾经舍弃的柔软部分,并且试图与之重建连接。
成年以后我曾经以“自己流泪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出来”为傲,而现在我越来越容易流泪了,但眼泪的含义也越来越丰富,不只是委屈悲伤,我也有可能因为感动、遗憾、脆弱甚至喜悦而流泪。
我不再担心外界的看法和否定,所以我可以安全地重拾舍弃的自我,而这个部分极大地丰富了我的内在世界以及我与他人的亲密感。这种身份认同的转变让我准备好了迎接中年和老年,我也很确信会很充分地享受人生后半程的酸甜苦辣。
所以,你舍弃的那部分自己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它的样貌吗?如果不考虑别人的评价,把这部分重新找回来的话,你又会有怎样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