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碧水中的光与影
文摘
文化
2024-10-15 11:00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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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中的光与影（外一篇）
文/李延军
我喜欢游泳，也喜欢用双眼捕捉水下的光影，欣赏流动的光晕。游泳池中，碧波荡漾，水波与光线互相成就。水波让原本静止的光线灵动活泼，光线让水波有了闪烁的形体。下午的时候，光柱从泳池顶部西南侧的玻璃窗飘洒进来，投射到泳池北侧的深水区里。有的泳道上方只有一束光柱，有的是两道，有的是一片光亮。那些光柱是泳池的“水晶”心灵，让泳池有了圣洁的灵魂。每一束光柱在水下都形成了不规则的彩虹——不同于雨后天际的桥状，彩虹在池底是近似椭圆形的。那彩虹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如风中烛火随风而舞。我喜欢在有阳光的泳道里游，那里的光柱有明显的边界。光柱里，水波荡漾着金色的光泽。光柱底部是无数跳跃、交错、光亮而斑驳的涟漪。从无光区域游向光柱里，犹如朝圣者奔向金色的圣殿；从光柱区返回无光区，犹如完成了一次朝拜，朝圣者踏上归途，且游且收拾好虔诚的心，准备着折返后，再次踏入圣堂。晚上的光线更均匀、更丰富多彩。泳池顶部北侧、南侧两行顶灯同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整个泳池底部的光晕是均匀的。灯光虽直射却柔和，泳池底部每个角落都是微弱而跳跃的小光斑。放眼望去，那些光斑在整个泳池底部编织成了不规则的“光网”。那不是静止的网络，而是流动的网浪——每个网眼都在跳动，每个网节都在流动。潜到水底近看，那些网节又是独立的个体，犹如无数白色的乒乓球，在池底集体跳着韵律操。恍惚间，以为自己游在了海底，那些跳动的光斑就是珊瑚，是五彩斑斓的“鱼群”。左侧的“鱼群”整齐划一游向右侧，而右侧的“鱼群”也井然有序游向左侧。光影如飞，水底的“光网”起伏跌宕，既奇幻莫测，又规则有序，令人目不暇接，如置身于童话世界。游泳的时候，身体浮在水里，缓缓游着；思绪也在静静流淌着，自由思索着。我喜欢凝望水里灵动的光影，也喜欢在光影里思索人生。泳池里，我仿佛化身一条鱼，自由自在游在碧水里，游在光柱里，游在梦幻里，游在静静的思考里。
遗憾的美丽
白驹过隙，经年流转。又一次，走入曾无比熟悉而今略感陌生的校园，不由自主就走入了东花园。这里，依旧天高云淡、惠风和畅。那座雕栏玉砌的白石桥，依旧静静横跨一泓碧水。那潭碧水是封闭的池水，并不流淌。但在我心里，它如涓涓溪流，静静流淌了二十年；它在我梦里，波光粼粼，碧波荡漾了二十年。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于千万年时光的荒野里——不早不晚，就在2002年9月初入大学校园的一个平平常常的午后；于千万里空间的阡陌里——不偏不倚，就在电信学院那间小小的阅览室，你穿着一身黑装，短发齐耳，一束光柱透过窗棱漂洒在你身上，你身披金色的光泽，犹如阳光里的天使。当我呆呆望着你的时候，你忽然抬起了头，对视的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梦幻里——多么清澈明亮的双眸！那种清澈，是山涧清泉的透彻见底；那种明亮，是阳光下水晶的熠熠生辉！与你对视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人生初见，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何往，我静静把它埋在内心深处，生怕那份情愫如氢气球，遇见空气就爆炸，再也寻不见影子了。次年春天，幸运之神安排我们在花园石桥相遇。那是2003年3月春寒料峭的一个下午，你手持相机，正在定格春天的美丽。我在桥边读书，你喊了我的名字，我一回头，忽然就“头晕目眩”了——你身着绿白相间的套裙，裙摆飘飘，在春天的微风里缓缓朝我飘来。隐藏好最初的惊慌失措，我故作镇定，刻意笑你“早春穿裙子——美丽冻人”。倘若记忆随时间流逝而增加了想象的温暖，那张照片就真实定格了那个瞬间——石桥北侧的斜坡上，你靠近石桥右侧栏杆，我站在石桥中间，我的左臂靠近你的右臂；我戴着眼镜，露齿而笑；你双眸明亮，抿嘴微笑。我们身后是绿茵碧水与苍松翠柏，远处晴空万里，没有一片云彩。是的，那时候，你的内心从来就没有一片关于我的云彩。但我心灵的天空，你的云彩那样多，那样密，那样厚重，终于化作了密不透风的重重乌云，三年后引起了倾盆大雨、泪河决堤。大学期间，我很少去东花园，因为不愿看见那座石桥，更不愿望桥念人。我当然明白，石桥就在那里，不管桥上的人在哪里，石桥总在默默守候着那潭忘记流动的碧水。大学毕业，从西安出发，你往南一千公里参加工作，我往北一千公里继续读书。毕业离开校门前，我曾一人绕着校园梧桐大道走了好多圈，途经东花园时，我曾暗自庆幸——幸亏离开了，终于离开了，再不用担心偶遇“石桥”了。当岁月把曾经清澈的泪花凝成了漫天繁星，当年轮把曾经冰封的心湖融化成了一曲欢快的乐章，当春风又一次给樱花大道两侧挂满了姹紫嫣红的樱花簇，当二十年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微信朋友圈，我们相望于“江湖”，我恍然大悟：那一次石桥边的不期而遇，那一张照片，是上苍特意恩赐给我的吧，它提醒我，那段苦涩的单相思并不只是一场青春岁月里持续了三年的“独角戏”，秋水伊人是真实的，不是我梦里凭空想象出来的。曾经的心动真挚而纯真，未曾被任何风沙侵蚀。那段时光如熠熠生辉的水晶，未经雕刻，浑然天成。照片里的我们，似乎近在咫尺。但我们的心，一直相隔着云山沧海。二十年后，我们更是相隔万水千山。是的，我们的故事简单而清澈，如山涧溪流，一览无余。我们的故事，就是这么一张照片，是开始亦是结束，是美丽也是遗憾，是美丽的遗憾，更是遗憾的美丽。![]()
作者简介: 李延军，男，陕西延安人，现居北京。从事航天事业，爱好文学，有作品发表于《青春诗刊》《诗星光》《洛川文学》。生活寄语：生活点滴皆为诗，春风化雨入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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