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诗赏读】少木森点读古石禅意诗六首
学术
文化
2024-04-24 20:38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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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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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石现代禅意诗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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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 木 森 点 读
◎古石
这是四月的乡间
昨晚才下了一场春雨
又是春暖花开啊，我看见
一头牛在山坡上吃草
它不时抬一抬头，像是
望了望远方
又像是望了望天空，然后
低下头来
身子缓慢移动，没有一丝声响
我在不远处悄悄看着
风从我们身边
轻轻吹过
四月的乡间，春暖花开。在这样明丽的背景下，一头牛，一个我，还有“风从我们身边/轻轻吹过”，这平常生活细节，氤氲着诗情画意。更可贵的是，这首短诗在“动与静”述写中不乏哲理，不乏机趣。境是静的——“一头牛在山坡上吃草”，“身子缓慢移动，没有一丝声响”，“我在不远处悄悄看着”，都很静，安静，甚至寂静。然而，心是动的——牛与我们一样，在“每日山坡吃草”的“生活苟且”之外，也有“诗和远方”！你看，“我看见/一头牛在山坡上吃草/它不时抬一抬头，像是/望了望远方/又像是望了望天空，然后/低下头来”。如此的动与静，如此哲理与机趣，都透着禅思与禅意，耐人寻味。![]()
◎古石
一阵风从我面前吹过
一匹马从我面前驰过
一列火车从我面前驶过
一只蚂蚁从我面前爬过
天空高远 大地辽阔
我看见自己从我面前走过
像一阵风一样
像一匹马一样
像一列火车一样
像一只蚂蚁一样
天空和大地静静颤动
悟到禅机的人，会这样提醒自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太不把自己当回事。换一句话说，你别太高调了，以为自己是什么？如何的宏大，如何的高强？也别太低调了，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是，如何的卑微，如何的低下？其实，我就是我，我自有我自己的位置。天空高远，大地辽阔。“我看见自己从我面前走过/像一阵风一样/像一匹马一样/像一列火车一样/像一只蚂蚁一样”。能有这样的感悟，自是一种智慧，一种禅化的生命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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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石
阳光映在墙上
鸟叫声和喇叭声
融化在光里
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着
我坐在屋内
有人走动在屋外
没有什么在风中停留
蓝色的天空高远辽阔
有鸟飘然而过
什么是“空寂”？这是极难用语言文字描述、状写的，而诗人提供了自己的几种描绘与状写，颇形象生动——它可以是“阳光映在墙上/鸟叫声和喇叭声/融化在光里”；可以是“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着/我坐在屋内/有人走动在屋外”；也可以是“没有什么在风中停留/蓝色的天空高远辽阔/有鸟飘然而过”。嗯，有点意思，你感觉到的“空寂”又是哪样的呢？嗯，还可以有另一个读法：天地之间就是这么一间屋子，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着，我坐在屋内，有人走动在屋外，没有什么在风中停留，蓝色的天空高远辽阔，有鸟飘然而过，阳光映在墙上，鸟叫声和喇叭声融化在光里……如此空寂的诗境，亦近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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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石
那最遥远的或许就是最近的
冬天的雪花飘着飘着就绿了
从春天的枝头望过去
一只只鸟正飞离一片树林
这么近的鸟，一只只瞬间就飞远了
春天的枝头又挂满了雪花
那最近的或许就是最遥远的
当我从一片雾气中抬起头来
我已辨不清自己的容颜
这诗的开篇，先写一句理性的话，然后用物象阐释理性，使得文字很感性，一切的一切如在眼前《消逝》，又在眼前重生，纷纭生动。可是，当我们在意象中沉浸式体会“那最遥远的或许就是最近的”之时，诗人却又反其意而用之：“那最近的或许就是最遥远的”。这首短诗，妙味或许就在这里，理性与感性交互观照，饱含哲思，又富有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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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石
雨水落了下来
树叶落了下来
花朵落了下来
一根灰白的头发
落了下来
还有什么在落啊
风轻轻地吹，仿佛在梳理
这遍地斑驳的时光
树枝上，几声鸟鸣
落了下来又飘了上去
静静地回响于天上
有一首歌曲很流行，惹多少人一起感叹《时间都去哪儿啦》？诗人古石或许也在感叹时间都去哪儿啦？他从“雨水落了下来”、“树叶落了下来”、“花朵落了下来”，到“一根灰白的头发/落了下来”，再到“还有什么在落啊/风轻轻地吹，仿佛在梳理/这遍地斑驳的时光”。他发现——原来时光都“落了下来”啊！然而，他也发现也有一种时光如鸟鸣“落了下来又飘了上去/静静地回响于天上”。这里传达出诗人对“时光”一种诗意的捕捉，这也是一种禅意的感悟，是一种微妙的发现与升华，短小篇幅中含有丰富而耐人寻味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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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石
深夜
下雨了
世界更加安静
雨落在屋顶
瓦片上的声音
好好听
对于这首小诗，可用宋代无门慧开禅师的《颂平常心是道》来解读——“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是的，平常心是道，平常心是福。如果你有平常心，别无闲事挂心头，哪怕深夜下雨，世界也会更加安静，心也会更加清静，静听夜雨“落在屋顶/瓦片上的声音/好好听”。自然，这诗里“好好听”三个字，可读出二层意思——即不仅读作“很好听”，更应读作“好好地听”，您得好好地听！好好听吧，若无闲事挂心头，深夜下雨，也是人间好时节！
简介：古石，四川内江人，《现代禅诗选刊》编辑部副主任，《现代禅诗欣赏》微信公众号创建人，现代禅诗流派代表诗人。长期致力于现代禅诗研究和创作，著有诗集《空旷》、诗合集《现代禅诗流派诗人十二家》，作品收录于《星星》《诗选刊》《绿风》《诗潮》《安徽文学》《世界现代禅诗选》《现代禅诗精品赏读》《现代禅诗选读》《读出的禅意：诗与禅可以这么说》《中国先锋诗歌十大流派》《中国网络诗歌前沿佳作评赏》《中国网络诗歌年鉴》《中国诗歌年鉴》《中国当代先锋诗人诗歌大展》《美好的事物那么寂静》《四川诗歌》《黄河诗报》《城市诗人》等书刊。
少木森，原名林忠侯，福建龙海紫泥人，福建省技工教育中心原主任，正高级讲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禅意诗”提出并写作践行者，“闽派诗歌百年百人”入列诗人，发表作品500多万字，被选入多种年选及其他权威选本和教辅资料，三次进入《中国散文年度排行榜》。获过澳洲杯新诗成就奖（最高）、孙犁文学奖、中原杯征文一等奖、诗星杯一等奖、逢时杯海内外散文奖一等奖、福建省优秀文学奖及陈明玉文学奖等十多个省级以上奖项。
著有《少木森教育文化随笔》（上下册）《少木森小说今选》《谎言硌牙》《忧郁边缘》《中国的诺查丹马斯》《张圣君传奇》《爱的潮汐》《花木禅》《谁再来出禅入禅》《少木森禅意诗精选99首》《给自己找个理由微笑》《少木森禅意诗精选精读》《禅意诗十家》《福建：诗与禅之旅》《八闽诗禅路》《读出的禅意：中国当代禅意诗选读》《读出的禅意：2015年度禅意诗选读》《读出的禅意：2016年度禅意诗选读》《读出的禅意：2017中国禅意诗选读》《读出的禅意：诗与禅可以这么说》等20多部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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