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的每一个王朝,都有其生命周期,都会经过诞生、崛起、兴盛、衰退、灭亡的几个步骤。就这一点而言,汉朝、唐朝、宋朝、明朝、清朝,无不如此,概莫例外。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导致,谁也不会逃脱。
不过,有的时候,当王朝步入衰退时期,即将走向灭亡的时候,会出现一两个力挽狂澜的人物,站出来强行为这个王朝续上几十年的寿命。放在明朝,这人就是张居正;放在清朝,这人就是曾国藩。
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张居正和曾国藩为他们所在的王朝强行续命的事情。
先来看张居正这边的情况。
张居正是在明朝嘉靖年间考上进士,步入官场。在经过很长时间的磨炼后,他在隆庆年间进入内阁,参与朝政,成为权力核心的成员。不过,他能够以内阁首辅的身份在朝廷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已经是万历年间的事情了。万历元年是1573年,离朱元璋创建明朝过去了205年,距朱由检自缢于煤山则只有短短71年时间。俗话说,盛极而衰。一个王朝无论多么强大,在发展了200多年以后,一定会显示出日薄西山的迹象。就明朝而言,万历皇帝即位之初,整个国家都笼罩在末世的气氛之中。
明朝是一个农耕社会,土地是社会安定与否的根本问题。但从明朝中叶以后,各地土地兼并的现象愈演愈烈,许多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以及宦官,利用手里的特权,以投献、请乞、夺买等手段,大量占用、抢夺农民的土地。农民无地可耕,只好租种官府或者大地主的田地,所获得的粮食,大部分都要被官府和大地主收走,剩余粮食仅能勉强果腹。如果遇到灾荒年头,哪怕粮食减产甚至绝收,他们依然需要交纳税赋和田租,那是一点活路都没有。
土地集中到皇亲国戚、王公大臣等大地主手里,还带来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这些当权者往往不需要缴纳税赋,使得国家税赋一年比一年少。明朝初年朱元璋即位时,国家每年夏秋两季能收到2473万石米、471万石麦,可到了嘉靖年间,每年夏秋两季能收到的税赋降到了1822万余石米、462万余石麦。长期以往,国家财政入不敷出,只好想办法向老百姓摊派,又加重了老百姓的负担。
不仅如此,明朝还面临着蒙古、倭寇等外敌入侵的威胁。在北方,明朝长城防务废弛,蒙古大军一次次入侵,洗劫和抢掠长城沿线的广大明朝子民,给他们带去深重的灾难。在南方,倭寇成群结队活动,威胁沿海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为了应对外敌入侵,明朝不得不增添军队,增加防护设施,导致军费大幅度增加,结果又以税赋的形式转移到最底层的民众身上。民众走投无路,只好发动起义。从嘉靖朝起,到万历朝时,全国各地已经发生了二十多起农民起义。虽然这些起义规模不大,最终被官军平定下去,但仍然给朝廷提出了严厉的警告。依靠农民起家的明朝,自然能够听得懂这样的警告。
再看曾国藩这边的情况。
曾国藩与张居正一样,都是以进士身份步入官场。他所处的时代,其复杂性超过了张居正所处的时代。清朝晚期,特别是自从第一次鸦片战争以来,举国上下都在经历一场“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门洞开,英国、法国、美国等列强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一口。外敌入侵的强度和破坏程度,远远超过明朝时期的蒙古铁骑和倭寇。这不,就连咸丰皇帝他老人家,都被英法联军赶出了都城,不得不跑到承德山庄去避暑。
清朝最直接、最致命的威胁,则来自于太平天国运动。有谁能想到,从广西金田出发的一群农民,拿着简陋的武器,竟然将王朝强大的常备武装力量绿营军和八旗军打得落花流水,竟然席卷了广西、湖南、湖北、安徽、江西、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山东、山西等半壁河山。更可怕的是,其派出的一支两万人部队,竟然一路北上打到了天子脚下,令清廷震动之余,差点考虑要把都城迁到关外。
在王朝行将覆灭的关键时刻,张居正和曾国藩站了出来。掌声在哪里?欢呼声在哪里?
张居正痛定思痛,给明王朝来了一剂强心针,即实施了一系列被称为“万历新政”的改革措施。“万历新政”的核心,是推行一条鞭法。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清丈全国土地后,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合并为一条,来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一条鞭法减轻了无地农民的负担,也增加了国家赋税收入,因为大地主也要缴纳赋税了,而且无法隐瞒土地面积。1532年,朝廷年入243万两银子,到1577年,已经增加到435万两银子,短短40年几乎翻了一番。
在军事上,张居正起用了一批戚继光、李成梁等一批将领驻守边疆,加强战守力量,提高战守能力。此外,张居正极力改善蒙古与明朝之间的关系,并积极加强友好往来。在张居正执政以及其后的二三十年间,北边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
曾国藩面对太平军的进攻,奉命创建了湘军。他带领这支由湖湘子弟组成的军队,与太平军在各省作战。经过十余年激烈厮杀,曾国藩最终率领湘军攻克了太平天国的都城天京,宣告了太平天国运动的终结。朝廷论功封赏,将他封为一等侯爵。这是清朝自“三藩之乱”以后,对汉人大臣封赏的最高爵位。
曾国藩除了行军作战外,还积极领导和参与洋务运动。他创办的安庆内军械所,是清廷最早创办的近代武器军工作坊,被称为是中国近代机械工业的开端;安庆内军械所建造的黄鹄号蒸汽轮船,是中国自主设计建造的第一艘蒸汽机轮船。他担任两江总督时,又与李鸿章一起,推动第一批留美幼童的出行,为后代培养了大批杰出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