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群生：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外三则）

文摘 2024-11-11 17:30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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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匕

小札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外三则）

■ 朱群生

他娘的，还有不到一周都白露了，天气还是这么热。和往常一样，五点左右被树上的鸟儿吵醒了，当然还有楼下叽叽喳喳的一群小朋友的嬉闹声。鸟儿起得这么早，找虫吃？

长久的风吹日晒，对女人的风姿，是一次无情的摧残，更是一场“打劫”。吴大姐看起来个子不太高，负责长庚路到方兴大道南300米左右的距离。五点半上岗到十点，下午二点半到六点，八个小时。每天都行走在这一段责任区内。

吴大姐说，那天天气实在太热，刚坐下来休息喝口水，那边就有对讲机喊话，你不能坐着啊。好在检查她负责的这一路段，每次都能过关。她说，比之前在较远的三甲医院当护工每月收入差太多了，图家就在附近，能照顾到一家老小。

来自宿州的邓大姐来肥打工。孩子就近上学需要大人照顾，不得已在沣河路上摆起了早点摊。她说，很少睡过囫囵觉，早上三点多钟（夏天）冬天四点多钟就得起床磨豆浆等。摊点是可以出来摆了。可某知名早点连锁摊点的个别摊主们，糙蛋说我们把地面弄脏了，超过规定出摊时间等。城G队接到举报后又不得不处理。三番五次地“缠斗”影响了心情。

六十余岁的白大哥老俩口是全椒县人氏。在包河区淝河路周谷堆小区东门附近，开了家“知味包子店”，周边住户都熟悉老白家的味道。老白说，早晨两点多起来熬米粥，米粥也是独具匠心。用红豆、麻豆、花生米、糯米及籼米等一起熬制的，米心都化开了。上面还有一层层米油，看来这是用真情实意熬制出来的。那你一天要熬一大锅稀饭吧？我问道。光米粥就有一百多碗。辣糊汤和豆浆还不算。老白头也没有抬回着我的话。尝一口，真得不一般。不像有的人家稀饭粘稠沾勺。知晓奥妙的人士说，那是加了粘稠剂糊弄人，看起来很美，标准的“黑科技”，这样的米粥口感却差多了。

老白说，天才蒙蒙亮有人来吃早饭，一直持续到十一点来钟。头天下午准备的糍糕、油条、糖包、菜肉包等，卖得一干二净。这不，抓紧吃点午饭休息下，下午继续备料忙活。

尚大姐是小区生活超市的收银员。早晨超市六点半正式营业，无论春夏秋冬，她们至少提前十分钟到，中午两点半结束。换班。她说，收银员还算好的，辛苦的是那些导购员们，早上五点半就得到岗，整理菜品给货架上货摆台等，晚上停业后还得收拾，说是十点关门，不到十一点到不了家。

社会是一艘“巨型航母”。需要千以万计的零部件，每一个人只算是其中之一的分子，每个零部件都有它的责任。

“巨型航母”的正常航行，各环节根据分工的不同，每个零部件的运转，出场都有早晚先后的顺序。有的人需要早起，这既是责任的需要，更是生活的无奈。极少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去早起或者晚归，尤其是冬天最冷和夏天最热的时候。

起得早的那些鸟儿，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找虫吃，其实他们也在为那些迟起的鸟儿，更好地找“虫子”保障着。因此，我们没有理由不向这些早起的鸟儿致敬。你们都是好样子的。

重读《北极五花山》

王张应先生的《北极五花山》，几年前在网络上读过。多年的习惯，对网络阅读总是不太适应。以至于坐车我都喜欢捧本书，当然这不是显摆我在读书。我与读书人的距离相差甚远。那篇《北极五花山》，说实话那时看了也就看了，没有留下任何记忆。顶多记得五花山是在遥远的北国边疆。

今重读《北极五花山》，这是王张应先生《四时有记》中的一篇。不过这回是在车厢捧着书看的，借着车厢朦胧的灯光。读第一遍时，车厢颠簸得竟然让我对它不知其味，折回头看了两遍、三遍。看懂了其中的一段话，“早先的原始森林毁于1987年那场大火（那场于当年春季发生的大火，烧了几个月，我至今还记忆犹新）中化为灰烬。若要恢复到火灾之前的状态，起码需要五百年。天哪，人祸多么可怕，人类导演一场灾难对于大自然的伤害，竟要五百年时间来修复。五百年对大自然来说或许只是一瞬，对人类个体而言则太漫长了，远得不见尽头”。看到这段话后，我心情很沉重。

至少在十几年前，“专家”说塑料袋污染环境，埋到地下后很难自然降解，据说二百年都不一定完全降解完。这一回，我认为专家的说法是对的。其后“限塑令”也不是一次两次听闻。如今还有多少农贸市场和超市不在提供呢？不知道。还有多少食品中不再使用对人体健康无益的添加剂呢？人类对全球环境破坏带来的恶果，要多少年后才能修复啊？

今天又逢会员日

乘车路过一个药店门口时，几个猩红的招牌字很是刺眼。“今天是会员日”，药店也搞起了会员日，“病人”们都是会员啦，也搞起了积分，“讨价还价”有折扣？闻所未闻，嗨！

一个物业公司的熟人告诉我，如今商圈的黄金位置大都占据着药店。起初，我还不太相信。慢慢地，我接受了现实。再细瞅瞅，你家小区大门口的显要位置是药店，还是药店，似乎好多药店基本上都是门挨门呢。再观瞧，小区门口没有几家药店的，肯定不是小区了。怎么啦？怎么有那么多病人？更有意思的是，凡是大小医院周边，也都是一家药店挨着一家，这又是咋回事呢？二十多年前，经济快速发展期。一夜间大街上冒出了许多银行。在一些黄金地段，五百米内有银行不会是笑话，那时候有老百姓戏称，银行比米行多。

银行向来是喜存爱贷，至少想着社会上有更多的富人，也需要更多贷款的人。那么药店呢？不能总盼着人都生病来买药吧。再瞧，民营医院个体诊所在内，病人也是络绎不绝。

这到底是我们的体质变得差了，还是人们特爱保健呢？“不怕架上药生尘，只求世上无病人”，这句话看来只能是句古话，也只能是古往今来的人们，最善良美好的愿望罢了。

“杜甫能动”OR“勤能补拙”

胡歌演绎的电视剧《繁花》里的宝总，一夜间火遍了黄浦江两岸，红遍了大江南北。让我想起了单位里有趣的宝哥。

宝哥，是公司里的通勤车驾驶员。宝哥，说起来其貌不扬，可有一手却很引人。别看他平时说话磕巴磕巴的，张嘴吸冷气，口型变化半天，楞不知道说些啥。不过，让他上台表演小品，他好像脱胎换骨似的，而且观众越多，他是越亢奋，嘴皮子更显得利索。很多人想不到宝哥会有这样的才能。

那年单位年会上表演小品节目时，他举着“勤能补拙（杜甫能动）”的墨宝，当观众一边倒读出这是“杜甫能动”时，出演CEO的宝哥“教导”观众，连“勤能补拙”都不懂哈。

再看看“勤能补拙”的本意是什么呢？百度下意思是，勤奋能够弥补天生笨拙带来的不足。因此想到自己走过的路。

于是，自以为是的我，经常给子侄们介绍自己的经验，更以自己走过的桥，比他们走过的路多而自居。更时常以“导师”的口吻“指点”他们。我们根子浅，天资笨，很多地方都不如人，从此我们要学会勤能补拙。哪怕是上班也要比别人去得早走得迟点，要学会眼珠子活络，干事不偷懒等等。

那时候，子侄们大都未涉足社会，听的是津津有味，甚至有“我叔最棒”的错觉。我的心理也得到极大的满足。瞧瞧，看来我的经验还真不错唻。结果呢，有个孩子还真照我的办法去做了。后来吧？主管说，我是让你干活创造价值的，不是让你来这么早来给我抹桌扫地的。那是保洁阿姨的职责。

再想想四十多年前，我以信奉“勤能补拙”为圭臬。每天早上一大早就起来背书读单词，晚上搞到深更半夜。父母亲每回看到用功的我很是欣慰，可是期末考试总不称心。同样的是，班上有位老兄戴上了在那个年代极为罕见的眼镜。几十年前的人，对戴眼镜的“先生”都很尊重，认为戴眼镜就是学习“用功”造成的，是有出息的表现。按现在说法，仿佛别人家的孩子一般。那老兄走路看书，牧牛放猪也瞧书。庄上的人说，你看，人家的伢子多乖，念书多勤奋。最终呢，考试成绩似乎都不理想，着实也揉碎了众乡邻的“期望”。

其实，勤能补拙本身一点点问题都没有，你把它读成“杜甫能动”那是你的事。关键的是，你要知道你拙在何方？勤到何处？找准了方向则会是事半功倍，否则就是事倍功半。

当然，我也在改变自己，少来点“好为人师”。何况，你的旧鞋未必适合他的尺码，穿在他的脚上如何合拍？因为不适合的鞋，给彼此带来不舒服，这有违初衷。如今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也该走自己的路。有理由相信他们。

朱群生，安徽肥西人，曾在媒体上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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