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岗公园:时间之外的留白
旅行
旅游
2024-09-24 18:37
安徽
从2023年9月26日开园到今天,一年时光,骆岗公园以园博会始以灯会收,中间更是各种大小活动一个接一个,长期是声量高、流量大、话题多,始终是头版头条的存在,一跃成为合肥最热门、最具代表性的地标。作为合肥市民,哪怕依然没有亲临公园现场,也少不了各种途径的信息被动入耳入眼。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骆岗公园这一年来取得的成绩都可以算是非常突出的,这自然得益于精细的运营,以及运营之外的天时地利与人和。一座公园的诞生与日常,与整座城市的脉搏一起跳动,大概就是如此。早就想写一写骆岗公园,素材不少,话题也多,但不好写。我的理解里,骆岗公园是个旅游目的地概念,是超越传统意义上公园的超级公园式的存在。要理解它、解读它,需要理解合肥、解读合肥。你要写骆岗公园,就不能只写骆岗公园,你要写合肥这座起步于五万人的弹丸小城,要写它汇聚千万人的大湖名城的野心;你要写骆岗公园,就不能只写骆岗公园,你要写合肥四十年前全市上下一心开风气之先,写它建环城公园定园林城市之底色;你要写骆岗公园,就不能只写骆岗公园,你要写合肥超越省会之城的加持,写它完成创业之城、养人之城、理想之城的跃迁。既然一岁了,就很有必要回顾下骆岗公园这一年来都干了什么。
总结各类资料后,我认为这一年的骆岗公园,主要是做了三件事:活力场、生活集、科技田。
骆岗公园一开业,就成为合肥最热门的活动场所,据说已举办科创类、会展类、体育赛事类、休闲娱乐类等各类活动800余场。我印象比较深的有马拉松、DXYG-VAC电音节、风筝露营会、龙虾美食嘉年华、黄山城市互动秀、灯会等。
而更为丰富的文旅和商业的策划和落地,则让骆岗成为一个最大的生活方式合集。也吸引了本土市民和外地游客前来打卡或复游。据媒体和官方公开资料,这一年来,入园客流量突破1500万人(应该是人次,原始资料如此不做修改),在国内的公园类里,无论是游客量还是消费量,骆岗公园均处上游水平。客观地说,一个开业一年的园区,有这样的客流量,还是很值得表扬的,不容易。
有趣的是,不光人盯上了骆岗公园,新科技、新技术也拼命落在这里。我对园区内的智慧体验、智能伴游、无人服务等体验感觉不错,骆岗公园很适合打造全空间无人体系超级应用场景。这么大体量,这么多人流,这么多曝光,骆岗公园顺理成章作了新科技试验田。这些都是数得清、看得到的清单,也是值得说说的成绩吧。但我们要了解骆岗公园,光看这些数字和表面热闹,远远不够,也容易一叶障目。我们需要跳出骆岗公园,也要跳出一年两年的时间框架,站在更大的范围、更久的时间线上来审视骆岗公园。环城公园的建设和建成,恰恰处在合肥这座城市开启黄金40年发展大周期之际。同样,骆岗公园的诞生也处在合肥万亿起跑的关键节点。40年前,合肥的城市规模很小,经济实力也很薄弱,人口仅有60多万。但合肥及省里相关领导高瞻远瞩,认识到环城公园建成的重大意义,科学规划、克服困难,最终建成有“翡翠项链”美誉的环城公园。当时全国同时开建环城公园的还有西安、济南。各方面落后的合肥,反而弯道超车,名冠全国。环城公园的建设,是合肥筚路蓝缕创业期,集中展现了这座城市超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而骆岗公园的建设期,也处在克服疫情、国际复杂环境、经济转型阵痛期等难题之中。1984年3月8日,环城公园正式开工,至1986年底基本建成,历时3年。据说整个环城公园总开支才花了800多万元。当时的建设可谓上下一心、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从省里到市里更是掀起为环城公园“添一朵花、一片绿叶”的热潮。全城上下出现了一种“人人关心环城公园建设、人人参与环城公园建设、人人为环城公园建设出力”的局面。这个长 8.7 公里、占地137.6 公顷的环城公园,可以说是全体合肥人的爱护、拼搏的结晶。环城公园的建设,是合肥这座城市尊重科学、尊重专业的最好证明。当时牵头主导环城公园设计和施工的,都是园林行业专家,各子项目也都是本行业的权威,各级领导尊重专家意见,放手放权。效果如何,最后的成就就是证明。1986 年,环城公园获得年度园林行业中的唯一优秀设计、优质工程一等奖。1992年12月合肥被授予全国“园林城市”称号,是首批三个(北京、合肥、珠海)国家园林城市之一。1994年春,全国城市园林工作会议选择在合肥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参观学习环城公园,使“翡翠项链”之美誉进一步得到弘扬,享誉全国。环城公园的建设和后期运营,开启为公园立法的先河。在环城公园建成之初,园林专家和相关管理部门就开始牵头起草制定了《合肥环城公园环境管理办法》,旨在以立法的方式保护环城公园长久有效的运营。《办法》于1987年12月20 日,经安徽省第六届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三次会议正式批准,于1988年3月1日起实施。为一座公园立法,合肥开了先河。环城公园是合肥中央公园1.0版,骆岗公园是一次接力和开拓,是合肥中央公园的2.0版。从环城公园到骆岗公园,这是合肥的筚路蓝缕,也是合肥的高屋建瓴。如果说,在当时,能够保留护城河的基本风貌建成环城公园,是有战略眼光和超前意识的,需要专业知识和技能,更需要政府施政与民情民意的双向奔赴。那么,今天,留下老机场风貌建成骆岗公园,则是一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是合肥从园林城市迈向公园城市的开始。从1984到2024,时光太匆匆。属于合肥的历史又处在一个关键时期,骆岗公园的建设和成功运营,从40年后回看,是不是也如现在看当年环城公园一样,对合肥来说是个承前启后的重要节点,具有重大意义和影响呢?骆岗公园很大,是不是全球第一大城市公园,咱不知道,但反正是比那个著名的纽约中央公园大。为什么一定要强调“大”呢?一个千万人口的大湖名城,做什么都要力争第一,这才是符合身份的大格局、大愿景。合肥的野心,万亿GDP只是起步,科创、产投只是手段,养人之城才是目标。如何养人,一方面靠钱,另一方面要靠钱来堆——那些文化娱乐、舒适物、人文素养、城市气质等,都是需要大把的钱才能堆出来。合肥选择了投入重资、重智、重地建设骆岗公园,这是一次看似赌博的风险投资,以为是孤注一掷,实则厚积薄发、赌大赢大。不如此,对不起合肥的野心。以城市发展4个阶段状态来论,合肥当下是“零态阶段”向“正态阶段”转型期,而合肥最终的目标则是“优态阶段”。负态阶段,表现为功能欠缺的城市。城市以“活着”为起点,先生产,后生活,无暇生态,生产、生活、生态严重失衡。零态阶段,表现为人化城市、功能城市。以“生活”为目标,尽量充分、合理地配置公园绿地。城市以生产功能规划布局为主,同时关注到对百姓的生活服务,兼顾到生态修复和景观优美、健康舒适的环境建设。正态阶段,表现为诗化城市、公园城市。以实现居民美好生活为引领,构建生态产业化和产业生态化、“三生”相协调、完善功能设施配套的美好城市。优态阶段,神话城市、伟大城市。城市以明确的精神追求为最高目标,在健全生态的本底上,保护了自然风景资源、文化遗产,完善了城市的基础设施和服务设施,人民的生活达到了高端品味,城市宜居、宜业、宜游,追求构建“千年城市”目标,为后代留下珍贵遗产。如果站在这个高度,你就理解了为什么要高站位、高标准建设骆岗公园了。因为合肥是要立志成为千年城市、伟大城市。我们要从骆岗公园之“大”,看到合肥真正的“大野心”。从开园至今,宏观上的叙事一直未停歇,但市民大多只在一边旁观。事不关己的旁观。有些市民是因为从头至尾没有参与感,所以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旁观,与我何干?这里对比环城公园,当年可是上下一心,捐钱捐力,堆土植树,全民参与。反观骆岗公园,从为何建、到怎么建、到开始建、开园,与普通市民相距甚远,没有知情、没有参与、没有贡献,也就不怪他事不关己的旁观了。冷眼旁观。一个公园而已,还要扯到什么公园城市、千年城市、伟大城市?我只关心我的房子,还有粮食和蔬菜。冷眼旁观的毕竟少数,但也无须芥蒂,伟大城市的内涵之一不就是珍惜市民有冷眼旁观的权利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知晓,也来看骆岗公园的热热闹闹,但又抱着“出点茬子”的小心思,总之看热闹不嫌事大,事大了在旁边还可以偷偷摸摸踹一脚。比如电音节期间的吵闹,引来扰民投诉;比如单纯在网上恶批公园的“大”。同样是少数,这种一般你真强大了,态度就会自然逆转。等着入局的旁观。还有一种旁观,则是心里是认可骆岗公园的,但行动上迟缓,还要等一等、看一看。或者说,待遇到合适的契机、不错的项目、惊艳的活动,再“躬身入局”,亲自体验和感受骆岗公园。这是对运营方的考验,也是期待。久远的梦想与当下的生活。宏伟与渺小。旁观也是一种关注,城市的发展可以一路狂奔,但也不要忽视了市民的微观感受,而微观的感受需要妥帖对待,以及时间的安抚。人们为了生活来到了城市,为了生活得更美好留在了城市。一个城市居民生活里的草长莺飞、杨柳依依,大多是与公园相关的。这里留下了故事,记录着美好,承载了再回首的怅惘或希望。公园是一座城市的公共空间,不再是单纯的公共配套和市政建设的“配角”,而是维持区域“生命力”的包容空间,是人们的“松弛阵地”和“精神领地”。城市与人的关系,正变得越来越平等,如何吸引人气,成为每个城市都要直面的课题。而鲜活、功能多元的公园,越来越成为一座城市的核心吸引物。国内外学者的研究也证实了公园的美学、历史和娱乐价值会增加城市的吸引力,提升城市的魅力,从而吸引更多游客特别是青年群体的到来,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和收入。可以想见的未来,骆岗公园的价值将成为合肥这座城的核心吸引力。正如前文所说,环城公园开启了合肥的园林城市时代;骆岗公园开启了合肥的公园城市新时代。公园引领城市,引领人居环境变迁、引领城市美学提升、引领城乡融合发展。城市的核心是人,人对城市的认同更多是基于美学和价值观层面,在这其中,公园就是现代城市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活动空间和关系链接。更广泛的城市认同,才能为城市生活带来更持久的活力。合肥认同骆岗公园,市民还在逐渐适应认同中,游客呢?才一岁的骆岗公园,任重道远。一面是传统的市政公园因为运营的压力,试图在商业上的尝试弥补日益紧张的运营经费;一面是一些商业体的转型升级,希望打造更生态、更年轻态的公园场景化消费空间。大多城市公园,往往作为纯粹的公共品,商业程度很低,甚至是有意压制商业活动。公众也习惯如此,内心是抵制公园商业化的。但时移世易,公园越来越多,完全100%指望财政供养,显然是不切实际。公园的商业化之路势在必行、刻不容缓。实际上,商业由于其可以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是代表了一个城市的活力和动力。公园作为城市最重要的公共空间,不应排斥商业,而且好的商业是加持。公园商业实现了生态价值与商业价值的叠加赋能,是可持续反哺城市的绿色引擎,而最核心的动力,则来自于人与人的互动、认可和追求。骆岗公园走在前面,它从规划设计之初,就开始思考商业的布局和发展。园博小镇版块,既兼顾公共性,又着力商业化,已然算是不错的公园商业示范。园博小镇是相对静态的业态,对比骆岗公园这么大的面积,需要持续不断的商业内容填充,仅仅依靠静态业态远远不够。事实上,骆岗公园更多需要的是即时的、活动类的商业业态,已有的尝试如电音节、年货节、灯会等等都算是成功的案例。只不过,面对这么大面积和一年365天,活动类商业的强度和密度都需要持续加强,而活动类商业更需要长久思考如何与城市气质和公园底色完美契合,这对运营是巨大的考验。更为艰难的是,相对骆岗公园的体量,园博小镇作为商业中心还是显得瘦小,依然只是大公园的一个补充或附庸,没有形成自己独立的叙事。而要有自己的叙事,是一个巨大的课题。或者,就从关注合肥人的情绪开始。对于合肥人来说,骆岗公园的商业规划与营造,是一种情绪的互动,是生活压力之外的慰藉,是可以放慢脚步、放松神经、放空大脑的身心寄托,是能感受到的这座城市的点点善意。情绪可以带来消费,情绪也可以带来价值,需要认真照顾。骆岗公园现在以及相当长时间内,肯定是合肥最大、最知名、也是最重要的公共空间。以跑道、大草坪和航站楼等构建的场景,也成为新的城市地标,合肥的经典意象。人们对空间的认同既是一种过程,也是一种演绎。从这个意义上讲,对骆岗公园的认同,就是对合肥的认同。反过来,就是合肥要在更广范围建立城市认同,必须首先要让更多人认同骆岗公园。城市空间相关研究表明,城市认同将更精确地与代表城市美学的相关场景以及城市文化消费的舒适物联系在一起。不同类型和风格的生活场景,能够有效解释不同地区在社会和经济发展状况方面的差异。从空间和场景的角度,最好的空间之间的边界是模糊的,中心是多元的。但骆岗公园恰恰相反,空间的边界是清晰的,中心是唯一的。骆岗公园作为如此超大尺度的城市公共空间,内部又有若干大小空间,比如各个相对独立的城市园空间,园博小镇的商业空间,停机坪空间,跑道和草坪组成的空间,花草林木的生态空间……这些空间之间,都有相对清晰的边界,让骆岗显得是个拼盘,而不是有机体。边界清晰的空间不仅阻隔了彼此间的互动和融合,也让一个个空间作为客体孤立地面对外界的审视,显得苍白无力。园博小镇这个商业空间,是骆岗公园现在事实上的中心,且唯一。中心唯一,造成对骆岗公园的了解和认知偏于一隅,偌大一个公园,大家都是一条道走到航站楼(园博小镇)的,其他区域完全没有印象。使得对骆岗公园的认知等同于园博小镇。这是动线上的设计使然,让游客的视域可见性较差。最好的路径设置,应保证游客在游览时视线深度和视角深度较低。提高视域可见性是促进公园类公共空间的生态价值、美学价值向社会价值、经济价值等多方面高效转换的基础。场景是“行动”发生的地方,正是独特生活方式的形成才使场景被认同。我们有建筑和大尺度空间的场景印象,也感受到了商业的场景氛围,但园博小镇之外的那么大范围,生态体验、游玩休憩、生活化场景等则没什么印象,空有空间,没有场景营造,也没有相应场景的标志物、舒适物的打造,所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都知道骆岗公园很大,但真来了后,发现一会就逛完了——逛完印象中的空间和场景,就不知道干嘛了。比如此次灯会,就是一次空间和场景营造上的良好尝试。我对安徽园本来完全没印象,甚至去了几次还是不认识路,但此次灯会让这一块空间相对整个骆岗公园,成了第二个被我记得的区域。那几十万去看灯会的人,是不是也是如此呢?场景是文化、审美与价值的集成,蕴含着抽象且丰富的意义。舒适物则是人们融入、感受与体验场景的载体与媒介。要打破空间的边界,形成多元中心,后续的运营需要多点尝试,兼顾到不同区域,要做强做优活动类商业,赋能空间,要营造特色显著的舒适物构建美好生活化场景,焕新骆岗。开篇我就说了,骆岗公园于我是作为旅游目的地概念存在,而非单纯的公园。在城市规划文本上,骆岗公园是作为城市中央活动区存在的,处于老城中心、天鹅湖中心、滨湖中心、东部新中心的几何中央。也就是说,对大多合肥人来说,骆岗公园都不是日常生活中的公园。不存在什么“20分钟公园”效应,不是偶尔放松休闲的首选去处。因为大家要前往骆岗公园,20分钟估计还没走到门口。对大多合肥人来说,骆岗公园是“2小时目的地效应”——一来一回,随便逛逛,2小时起步。它不是茶余饭后的闲逛,而是需要兴师动众的一次“微旅游”。这是截然不同的逻辑,闲逛可能只需要一棵树、一张座椅、一块草坪、一条路、一瓶水即可;但旅游,需要游赏、需要体验、需要交互、需要消费、需要服务……休闲是你爱来不来、不来我还少了麻烦;旅游则是怕你不来、怕你来了不消费、怕你消费了还不满意、怕你不满意了不再来。了解这种差异,大概就能理解,为什么社交媒体上有不少对骆岗公园微词的评价。这种拧巴只是暂时的。事实上,骆岗公园已经是合肥旅游的地标之一,不论是本土市民还是外来游客,也都是将其作为旅游的点来认知和探索的。未来可能是合肥城区对外地游客最大的吸引物。(这里插一句,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 谈合肥文旅,简单点评“都是公园、都免费”,这当然是一种很武断的说法,但现在看,合肥旅游要形成自己的特点、风格,在全国旅游格局里抢占自己的位置,说不定打“公园城市、免票旅游——公园旅游第一市合肥欢迎你”还真可以破圈。)以旅游目的地的要素来要求骆岗公园,现在做的不够、不好,并不意外。关键是后面怎么来改进。比如场景营造,有点类似景区里的关键景点打造。对比黄山风景区,带有“合肥”字样的航站楼大概就是迎客松了,是骆岗公园这个旅游目的地最重要的地标景点,那么,在整个园区里,哪个是飞来石?哪个是西海大峡谷?哪个是天都峰?哪个是梦笔生花?哪个又是你收费的网红小红车?……做旅游,是既要流量,还要收入。流量,现在骆岗公园是不缺的,重要的是丰富旅游要素,构建产品体系,增强服务能力,不断提高营业收入和利润。骆岗公园是一个旅游目的地,跟他们要做旅游还是两码事,如果有可能,谁都不愿意做经营,这就涉及到管理和运营机制的问题,非不想也,实不能也。谈管理与运营,其实就三点:钱在哪?干什么?谁来干?像骆岗这么大的公园,日常维护保养的费用是很高的,一年下来两三亿人民币不算多吧。公园作为公共空间,主要是依靠财政拨款,国内外皆不例外。即使像纽约中央公园,已经160多年历史,在刚建成的几十年内,也饱受运营经费不足的困扰,长久处于破败、设施老化、没有机构愿意管的烂摊子。趟过无数坑坑洼洼,现在主要的经费来源依然还是财政预算、基金会的各类捐赠和商业经营所得。基金会和社会捐赠无此习惯,基本指望不上。所以,运营经费的来源基本就是财政和商业经营占绝对大头。但财政是兜底,对骆岗公园来说,要想长久健康发展,必须在财政兜底之外,蹚出适合自己的经费筹措和日常运营之路,这就必然回到商业与旅游的范畴,而要做好商业与旅游,又与公园的公共性有一定的冲突。管理的公共属性与企业的经营属性,该如何平衡协调?管理和运营的界限和责权利,又该如何划分?在没有如环城公园一样立法之前,这些都是需要一步步探索,甚至是一次次试探红线的。管理是收缩性的,运营是开放性的,两者之间必然有冲突和矛盾。不要观点预设,不要立场先行,要给与一定的包容和试错空间。而要给与包容的,不单是上级管理单位, 还有市民。没有什么是必须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什么是必然变无可变的。骆岗公园才一岁,现在的评论和总结都太早,时间太短,它经历的也太少,只有开端的繁华和欢愉是不足够的,也是不可能的,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数不尽的波折、磨难、辉煌、再折腾、再繁华、再困难……在等着它。想一想纽约中央公园,160多年才长成今天这个样子,期间世界的局势动荡、美国的国运和纽约这座城市的翻天覆地的发展与变化。站在更长的时间里看骆岗公园,才能看清对它来说,哪些是短期噪音,哪些是中期波动,哪些又是长期趋势。“短期噪音”永远无法预测,也无须理会;“中期波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但基本都管不了;只有“长期趋势”可以把握,也应该清晰。骆岗公园的长期趋势是什么呢,官方给的定位:安徽之窗、省会之心、城市之肺——大概就是了。骆岗公园的大被吹捧最多、也被诟病最多,但现在的骄傲和批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的留白。我们要承认不可有理智的僭妄,因为哪怕穷尽一切可能,现有的规划和设计,未来都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问题是随着成长和发展而来的,这是永远不可避免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留白就是拥有了未来的无限可能。这么大一片区域,就给合肥这座城市留下了未来的无限可能。世界存乎荒野,荒野先于我们出现,也终将比我们长久。相比每天穿行其间的钢筋水泥,骆岗公园无疑就是都市森林里的小小“荒野”。参考资料
[3] 场景:空间品质如何塑造社会生活-亚伦·西尔[4] 城市公共空间创新变革的三大方向:要素创新、场景创新、模式创新-李泽琨往期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