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一碗乡愁

健康   2024-11-18 09:15   上海  

《食物缩短故乡与他乡的距离》
作者/曾鑫

每到节日,总有一种想回家走一趟的冲动,倒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回去,而是又一次怀念起家乡那一股清香的竹笋味道。

除生物钟之外,我们体内还俨然挂着一盏食物钟。

十七八岁离开故乡,十多年的时间里,尽管回家变得越来越便捷,然而内心深处却已然刻下了人与故乡的距离。这样的结果就是,一年中不管回去还是没回去,都会在固定的时节出现固定的家乡的情景。

看到北方的花开了,就想到南国的家乡对门山上扑面的映山红;连下两天雨,一出太阳就念叨着,要是在家里准能跑山上采一大堆鲜蘑菇。清明时节念叨竹笋,一到立夏就又想那诱人的糯米团子。端午采粽叶,中秋摘柑橘,没到腊月就慌神,心里梦里都是糍粑、米酒和杀猪菜……

对于久在异乡的人来说,这种条件反射几乎已经是到了病态的地步。这倒让我总结出一个理论来,是否在人的身体和脑部结构中,除存在着生物钟之外,还俨然挂着一盏食物钟,调节着他乡与故乡的节奏。

旅人的行囊,一米一豆总关情。

“吃饱不想家”,在中国人的情感字典里,食物和故乡总是紧密联系在一起。北方人讲究“出门饺子回家面”,只要相聚,无论是面对分离还是庆贺回归,食物总是情感的绝佳调节。这或许就是印证了那句“中国人总是善于用食物来缩短他乡与故乡的距离”。

的确,食物总是伴随着人们迁徙的脚步。在老家湖南,从我记事起,家乡的人就有到广东打工谋生的传统。十几二十年前,对于家乡的村子而言,农耕文化还是主流,外出打工是一件大事,而这种大事的告别就更是一个家庭的大事,或者说,还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仪式感。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其中的含义,只是知道每次家里人要出去打工,奶奶就要煮一大锅鸡蛋。从我五六岁我妈到广东打工开始,我就有了煮鸡蛋的记忆;到后来我十五六岁第一次离开镇子到县城上学,还带着妈妈和奶奶煮的鸡蛋,后来没吃完,在寝室里都臭掉了,可记忆却因此定格。

故乡的食物,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你的心。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远门的人已经开始不带煮鸡蛋了。属于一个年代特有的旅行必备食品被更加丰富的速食产品替代。今天的人们行走在路上,有汉堡、方便面、面包抑或是餐车里的盒饭等各种快餐饮食。

或许是因为物质品类的丰盛,或许因为出远门的机会变得更为频繁,承载着几代人离愁别绪的煮鸡蛋早已悄然退出历史舞台。然而,旅人的行囊却仍然固执,似乎这里永远装不下高贵,有的只是属于家乡的一把辣椒,一块熏得乌黑的腊肉,一包臭豆腐。

或许人就是这样一种特殊的动物,吃什么饭长大,就会被刻上什么样的味觉基因,远行并没有阻断这种基因的表达,而是更加强烈地将距离、时节、记忆嵌入表达程序中,总在时节更替的某一刻敲打着你的内心。

图/视觉中国

每逢美食 · 倍思亲



每个人的肠胃实际上都有一扇门,而钥匙正是童年时期父母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无论你漂泊到哪里,或许那扇门早已残破不堪,但门上的密码锁仍然紧闭着,等待你童年味觉想象力的唤醒。这是极端个人化的体验,就像我,一碗汤,吱吱呀呀地开启了我对食物的初始味蕾记忆,那一刻,食欲的大门轰然洞开。

——陈晓卿《一碗汤的乡愁》



碾转







碾转是一种古老的农家食物,在北方小麦青稞产区,人们把未完全成熟的小麦或青稞用磨碾成条,在荒年,这叫“青黄相接”;在丰年,就叫“尝新”。清人李光庭是这样写碾转的:

磨中麦屑自成条,麦兮磨兮俱可贺。

堆盘连展诗人羡,村妪争夸碾碾转。

小满开花芒种餐,胯斗提篮遗亲串。

节物食新忆故乡,春来时未接青黄。

昨年友馈今犹在,蒸熟依然饼饵香。

“节物食新忆故乡”,在外辗转时,故乡的碾转便是一份心头慰藉。




胡辣汤







胡辣汤起源于河南,是河南早餐的灵魂。

热乎乎一碗汤,稠而不粘,鲜而不腻,酸辣可口。最为人熟知的是周口西华县逍遥镇的胡辣汤,这个只有5万人口的镇子,却有2万多人外出卖胡辣汤为生。支持他们生意的,是走到天南海北却仍怀念一碗家乡味的河南人。



饵块







南米北面是中国饮食的一大特点,米在南方被加工成各种不同形状和口味的食物,而它们又被用来再加工。饵块就是西南地区尤其是云南偏爱的米制品,饵块能做成饵丝、“大救驾”、烤饵块……卤炒煮蒸烤,无所不能,风味百变。离开家乡,云南人心心念念的米线或许还能吃得到,但饵块却一口难求。



蛋烘糕







一提起川菜,大多数人总能想起红红辣辣的火锅,但对成都当地人来说,最熟悉的味道可能是街边小三轮的蛋烘糕。鸡蛋、面粉、红糖,在小平底锅里烘熟,夹上各种馅料,甜咸皆宜,在街头巷尾冒着童年的香气。




片儿川







片儿川,这个名字很难“顾名思义”,它其实是一种杭州的特色汤面,常出现在不起眼的路段,但食客总是络绎不绝。片儿川是杭州市井文化中比较有代表性的食物,对本地人来说,它不仅仅只是一碗面,更是热乎乎的生活气息。




毛豆腐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徽州第一怪,豆腐长毛上等菜。毛豆腐也叫霉豆腐,徽州地区传统发酵美食,外地人看到发霉长毛的豆腐难免犹豫,本地人却觉毛茸茸的甚是可爱。

在街头遇到走街串巷的货郎,一头挑干柴,一头挑毛豆腐,浇上菜籽油,淋上辣椒糊,就着油锅边吃边聊。久居外地的徽州人,一说到毛豆腐,就会激起浓浓的思乡之情。




蚝烙







在潮汕,城里乡间的街边,总能看见煎蚝烙的小摊。在鸡蛋、芫荽、鱼露的衬托下,生蚝滋味丰富、外酥里嫩。潮汕很多传统食材制作工艺已被现代工艺取代,保留传统风味的蚝烙更显珍贵。 




豆汁儿







图/视觉中国

皇城根下,北京小吃非但不华贵精致,反倒大大咧咧,透着浓郁的市井风味。豆汁儿就是一个代表,原本是制作绿豆粉丝的下脚料,却摇身一变,成了老北京人最爱的那一口,一碗豆汁儿,两个焦圈儿,几根咸菜,就是一顿实惠的早餐。它其貌不扬,“淡草绿色而又微黄,味酸而又带一点霉味”,喜欢的人爱不释口,不喜欢的闻见就跑。

天南地北,数不尽的地域风味塑造了当地人的味觉基因,人们在食物里与曾经熟悉的时光相逢。 

无论脚步走多远,在人的脑海中只有故乡的味道熟悉而顽固,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了千里之外的异地,另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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