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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on Stankowski【德】| 图
老周 | 文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716天！
开始似有显摆之嫌——他说，毕业之后，怀揣理想，踏实努力，却处处碰壁，头破血流，后来经人“点拨”，躬行了先前所讨厌的一切，处境陡然好转，现在衣锦食优，有房有车。后来话锋急转——他说，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觉得越活越矛盾，想起以前的善良和踏实，想到现在的冷漠和浮躁，为什么越善良，苦难越多？为什么越踏实，混得越差？为什么做得越对，活得越累？……我想，应该有不少人有这样越来越深、却毫无还手之力的无奈，于是“躬行了先前所讨厌的一切”，结果便出现了两极分化——好的，衣锦食优，认为找到了“成功”，一条道走到黑；差的，一无所成，形影相吊，破罐子破摔。当然，他只是鲁迅小说《孤独者》里的人物。他是一位善良的青年人，甘愿给房东的孩子当牛做马，当他坚持自己的理想时，连自己都养不活，一旦他“躬行了先前所讨厌的一切”，地位、尊严、金钱都来了……只是，荣华加身的他，却痛苦到了极点，最后——吐血而亡，没给世间留下一点痕迹。
所以，从前的从前，就有魏连殳，后来的后来，还会有魏连殳。多年以前，某地（地名就不说了）有一位做过小姐的女人，用皮肉生涯挣来的钱，考了驾照，买了一辆汽车，改行做的姐为生。但，却被判定——车是非法所得，被没收。后来，打官司又输了，最后——这个女人只能愤而自杀。其实，说句实话，如果不自杀，我们给她留的路——似乎也只有重操旧业，再作冯妇。虽是个案，可有过类似经历的人，不在少数。有人告诉我说，许多做小姐的人，最大的理想，就是挣点钱，日后回到老家，找个老实人，开个小店，正经过日子。可，这样的理想，基本上都很难实现。回到家乡开店的女人们，很快就会发现——这条路，非常难走，不是不挣钱，就是被各种名目的勒索弄得人走财散。要想活下去，而且活得舒服一点，还得重操旧业。据说，不少小姐，已经重新调整了理想方向——把“开小店”改成了“当老鸨”。尽管世风日下，风气不佳，但，依然有许多年轻人，在走出校门之初，满怀理想，具有向善之心，可，不仅现实总是在反向教训他们，连我们的权力机构，也一样向反方向引导他们。你看，我们在修正孩子们的天真幼稚时，也把他们的善良和理想给一并废除了。那些坚持不肯同流合污的人，总是毫无例外地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直到逼得他们心灰意冷、随波逐流。看着一个又一个过早成熟老练且世故圆滑的孩子，一步步躬行着学校里所教导的反向的一切，总觉得——现在的学校太失败了。当然，一些饱经生活摧残的家长们，也会告诉刚入学的孩子——不要什么都听老师的，上大学不用成绩太好，最好能进学生会，跟校领导搞好关系，多去办公室走动走动，比什么都强。你看，我上学那会儿，就总是看见几个成天泡在学院办公室的“积极分子”，这些都属于按他们世故老练的爸妈的既定方针笃行的人，这种操练加上爸妈的出血奉献，前景肯定不错，实际上，其中有一两个，最后也确实留校任职了，据说现在走路都背着手了。我一直相信，教孩子向善，认真做人，认真做事，对孩子个人，社会，国家都有利，但，社会，包括某些衙门，却严酷地一次次将“迂夫子”们的努力，化为乌有，不是导人向善，而是驱人为恶。你干了一辈子坏事，某天顿悟，开始一心向善——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你做了一辈子好事，晚节不保，干了件大坏事——你就是天下第一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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