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你要非常努力,才能留在原地。”确实,世界变化很快,需要全力以赴才能跟上,否则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对于企业,人们看惯了“城头变幻大王旗”,今天还是全球知名的王者,没几年就陷入破产或者落到被出售的境地。虽然很残酷,但这是产业演进的必然。世间万事万物千变万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一个繁荣的市场经济中,绝不会容许业态一成不变。比如手机,大规模普及才20多年,领军企业已经换过不知道多少家了,从摩托罗拉、诺基亚,到黑莓、索尼、爱立信,再到苹果、华为、小米,等等。
大企业如此,更别说小微企业了,业务更新迭代只会更快。
小微企业很难做成技术变革的引领者,甚至连参与者都没法做到。小微企业能做的领域要么是大企业或大机构没法满足的市场需求的缝隙,要么是直接面向大企业或大机构做服务。这不代表小微企业不需要去关注技术的进展或社会趋势的改变,如果跟不上时代潮流,注定要被淘汰。
正如《易经》所言,“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变革的能力,是小微企业管理者必须具备的能力。
有些企业主可能会觉得,我经营得挺好的,为什么要变革?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可能隆隆的炮火声,已经出现在了他疆域的边境上。等到他再想转型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有时候企业的死亡并非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是猝死。比如传媒行业,曾经多少风行一时的传媒公司,在移动互联网出现之后,前一年还是赢利的,下一年就变成了亏损状态,最终不得不关门了事。
现代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说:“几乎所有危机的根源都不是经营不善,甚至也并非存在错误。事实上,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但又毫无收获。我认为弊端的症结在于,作为一个组织建立及运作的那些基础假设条件已经不再适合当今的实际。”德鲁克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世界变了,必然会产生新的生存危机。
达尔文也说:“自然界生存下来的,既不是最强壮的,也不是最聪明的,而是最能够适应变化的。”科学研究发现,随着全球变暖,气温不断升高,动物们也正在发生变化,它们的喙、四肢还有耳朵正变得越来越大,目的只有一个——增加散热面积,适应新的变化活下去。
如果不能快速适应外界的变化,谁都会被淘汰。
但谈变革容易,要变革成功极其不易。传统媒体遭遇困境后,有一次,我跟财新传媒创始人胡舒立谈起这个话题,她有个阐释我非常认同:传统媒体二次售卖的商业模式(把新闻卖给读者,把由此形成的影响力卖给广告商),是经过上百年实践才确立下来的经典商业模式,现在这个商业模式被打破了,要重建新的商业模式何其困难。财新传媒也是经过长期的摸索,才最终找到了“付费订阅”这一商业模式。
胡舒立可谓一语中的,直指成功变革的艰难之处。就像一个人转变职业赛道一样,要转容易,一次跳槽可能就转了,但要真正转过去,转成功,很难。
这也是为什么朝代更迭的时候,总要经历一段混乱期。旧秩序打破不难,但要建立新的秩序很难。
我们公司办公地所在的建外SOHO,位于北京市永安里地铁站附近,这个楼盘是由地产商潘石屹于2002年开始开发的。我第一次来建外SOHO,是为了见一个朋友,他在这里的一家SP公司上班,SP是Service Provider的缩写,主要业务是给当时刚刚兴起的互联网做内容服务。当时正值SP公司如火如荼,朋友告诉我,这一片全是这种类型的小微企业。
而当我们公司2020年搬到建外SOHO时,这里一家SP公司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媒体公司。可以想见,当下火热的新媒体公司,也会跟当年的SP公司一样,都会遭遇转型的压力,最终的结局,要么是关张,要么是主营业态彻底发生改变。
没办法,产业转型升级的浪潮来临时,如果不想关张,唯一能做的就是变革。
所有的变革都存在巨大风险,而社会又逼着企业和人不得不进行变革,这种矛盾,正是社会得以进步的原因。有些人总想管理和控制变革中的风险,那他可能是低估了变革的难度,所有能预知和控制风险的变革都不可能是真正的变革,因为变革需要面对的是不可预知的挑战。
人人网的创始人陈一舟也曾说过:“转型比创业难,上市公司转型比上天还难。”如果变革不难,企业的死亡就会变成小概率事件,基业长青的公司会成为市场的主体,但很明显,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
变革既然不可避免,小微企业管理者就应该欣然拥抱,没必要躲避和排斥,就像米兰·昆德拉说的,“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步正在走向我们选择的终点”。巴菲特也曾说过:“在拖拉机问世的时候做一匹马,或在汽车问世的时候做一名铁匠,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有一年,我们公司做多元化的尝试,把业务分为四块,变成工作室制。经过一年的经营,四个工作室失败了两个。
在总结的时候,我告诉团队:“我不觉得我们没有成长,首先我们对架构有了新的认识,其次我们对成本收益赛道的认识也有了提升。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就得去探索,哪怕碰一头包。如果不去尝试,守成是不可能的。这次尝试,也让我们在组织文化、组织效率、组织人效上有了新的认知和升级。探索未知海域,不知道会遇到暗礁还是冰山,不知道会碰得鼻青脸肿还是船沉人亡,但我们必须出海,必须去尝试,必须去变革。”
我也希望让团队知道,变革可能会死,但不变革,就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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