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法律圈的“热搜”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了？不是因为成功辩护拿下“无罪判决”，也不是因为打了场漂亮的官司，而是因为一些律师同行“以身入局”成为刑事案件的主角。这不，最近又爆出两名律师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吊销律师执业证。
▲图源：法律人生路
从网传的行政处罚书中无法看到具体所犯何事被处理，但律师判刑的事屡见不鲜，今年3月，云南律师杨某因犯运输毒品罪被法院判处10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2万元，二审维持原判，吊证。8月21日，一名女律师因犯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被判刑4年并吊证。
律师本应是维护“法治社会”的人，怎么就成了法律的“反面教材”？
01
律师犯罪背后的深层原因
行业内卷：生存压力山大
在过去十年间，中国律师行业经历了高速扩张，律师人数从40万飙升至70万，该数字还在每年上升中。然而，法律服务市场的增速远低于执业人数的增长，这直接导致的就是——卷，拼命卷。一方面，蛋糕大部分被顶尖律所和大咖律师瓜分走；另一方面，普通律师特别是年轻律师的收入却不甚理想。
去年杭州律协发布过一项数据显示，32.32%的青年律师年收入10万以下，这意味着月收入不足1万元。而对于生活在一线城市的律师来说，这点收入恐怕连房租都不够。
你接不到案子，收入自然就不稳定；你接到了案子，为了赢官司收揽更多的客源，可能就在手段上想方设法，甚至越过那条红线。这并不是在为违法辩解，而是在提醒：当生存压力过大时，法律人也有可能变成法律的触犯者。
例如就有律师因为生活拮据去超市偷面包蛋糕，最终也是被判刑、吊证。
个人利益驱动与思想道德滑坡
律师行业一直以来奉行“师徒制”，但在当下市场环境中，这种模式已经逐渐变形。许多资深律师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对新人的指导蜻蜓点水，甚至直接放养。而新律师面对复杂的市场环境、法律法规更新和执业风险时，往往缺乏系统性的教育和培训。
没有清晰的职业伦理框架和风险规避意识，新人律师在面对诱惑和灰色地带时，很容易误入歧途。
但拥有多年经验的“老律师”为何犯错？说到底还是守不住自己的底线。说实话，有些律师犯罪，并不是因为压力大，而纯粹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你在一场普通的经济纠纷中，突然觉得，如果能多掌握一些对方的私人信息，比如银行账户余额、资产分布，觉得让案件谈判“更有底气”？于是，你动起了歪脑筋。
但这时候，你忘了——你越过了信息查询的合法范围，就不再是“法律服务者”，而成了“法律的破坏者”。律师的目标从“依法办案”变成了“如何最快速拿到利益”。
行业部门监管不足
律师行业存在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事后监管多，事前指导少。律师经常在一线为当事人奔波，但在面对执业环境恶化、司法不公甚至暴力威胁时，能站出来为律师发声的机构并不多。很多律师同行吐槽：“遇到麻烦，律协要么沉默，要么让我们自己解决，无法体现其作用。”
每当类似案件爆出，律协才开始高喊“加强行业治理”，但这能否服众？恐怕答案是不。这种“亡羊补牢”的监管模式显然无法满足行业发展的需要。
而每一次“律师犯罪”的新闻出现在公众视野，都在撕裂社会对我们这行的信任。一边是律师为客户利益奔走呼号的正面形象；另一边，却是部分人利用律师身份谋取私利、甚至触犯刑法的负面标签。
02
律师只是普通人，
不是“超人”
社会对律师有一种刻板印象：穿着得体、谈吐优雅、风光无限。但现实是，律师也是普通人，律师也有柴米油盐的日常，也需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讨生活”。现实却是，网红律师“龙飞”直播带货卖鸭脖，被人以“有损律师形象”投诉到司法局，其本人也发视频称：为了不给律所增添麻烦、避免有损同行形象、服从上级管理，准备注销律师证。
其实律师脱下律师袍只是个普通人，也需要生存，而这样的舆论无异于“道德绑架”。如果社会对律师的期待是高大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完美人设，那么行业内的很多新入行者或许只能用虚伪和包装来迎合，甚至背后掩藏更多的问题。
青年律师的成长之路太“孤独”。当一个行业中大多数新人缺乏导师的系统指导，又缺乏足够的收入支持，他们如何在这条职业道路上坚持下去？答案是，要么独自摸索、事倍功半；要么在利益驱动下，快速“折翼”。
法律人也是法律的“危险人”。一些律师之所以触法，正是因为他们对法律的“熟悉”。比如，非法吸存案中的律师，他们或许太过自信，以为可以利用法律漏洞来规避风险。殊不知，法律是有底线的，一旦触碰便无可挽回，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违法犯罪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正如杨绛先生所说：“惟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或许，身为法律从业者的我们，更应该比普通人有更高的敬畏和自省。
不论市场怎么变、舆论怎么压，律师的职业底线和操守不该动摇。我们可以为了客户的合法权益据理力争，但绝不该为了利益触碰法律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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