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产业观察组
来源：前瞻经济学人（ID:chanyeqianzhan）
深圳，这座工业第一大市，最近又有了新动作：迅速成立了医药和医疗器械、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三个重点产业专班。这些专班的成立，标志着深圳在构建未来产业支柱上迈出了坚实的步伐，也为城市的创新发展注入了新动力。那么，地方政府为何如此迫切需要产业专班？我国目前又有哪些类型的产业专班？请随本文一起来看！在10月18日举行的“深圳创投日”耐心资本专场活动中，深圳三个重点产业专班——深圳市医药和医疗器械产业办公室、深圳市新能源汽车产业办公室、深圳市人工智能产业办公室首次公开亮相。三个产业办公室由深圳全市选调精干干部组建，团队拥有年轻化、高知化、专业化等特点。其中，医药和医疗器械产业办公室挂靠深圳市发展改革委，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产业办公室挂靠深圳市工信局，相对独立运作。“专班”这个大众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曾经作为组织管理领域创新典型被推上历史舞台，但又因为不符合实际而流于形式。如今，随着中国产业升级进入“深水区”，“工作专班”这种前沿的组织形式，又成了“趟水”的关键一步。![]()
当下的地方政府组织架构基于过往发展水平而定，过去的发展目标是学习和追赶世界领先国家的产业集群，发展路径和分工模式都比较稳定，在这个基础上形成了过去分工细致、层级分明、流程固化的科层制政府组织形式，为产业稳定发展保驾护航。然而，这是适用于中国传统产业快速扩张阶段的方法，而不是适用于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方法，不是适用于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方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是科技创新。而科技创新需要跨领域、跨行业的协作创新和灵活快速的市场响应，本质上是跨分工、去流程、反层级的。计算机、互联网、半导体和学术领域共同造就了AI突破，这不可能通过工信部、教育部和科技部分别规划。而在未来，AI什么时候、在哪里、从哪些领域落地扩张，也不可能由传统的行业管理部门来分别组织。因此，在原有的组织形式上做出突破，是产业升级过程中政府需要做出的关键举措。这种突破早期的成果是政府内部各种跨部门协调议事性质的“委员会”和“领导小组”，并且在一定阶段内起到了作用。如今产业升级更进一步，职能性更强的“专班”应运而生，成为地方政府必须推进的新模式。初期工作专班大多实行在“急难险重”型任务中，集中在行政管理和城市治理等领域。而到今天，专班最重要的趋势是，其开始覆盖到产业发展领域。目前，许多在前沿领域有所建树的地方政府，都成立了相应专班性质的组织。比如苏州成立了发改委牵头的光伏产业链专班，西安成立了副市长领导、设在发改委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工作专班，合肥对战略性新兴产业实行专人（市级领导）负责的产业链专班负责制等等。如今，作为新质生产力标杆的深圳成立三大重点产业专班，充分体现了这一新型组织形式在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趋势方面的优势。这种通过高效的资源配置、灵活的市场响应、政策创新与协同合作的模式，也为其他地方政府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专班制”在分工、流程和层级三个方面超越和创新了科层制组织。一是贴近外部任务建队伍和分工；二是不同职能部门、各项工作能够同时推进；三是“专班制”打破了过去的条块分割和上下分割，打通了上一级职能部门和下一级政府的资源通道。专班通常由来自不同领域的专业人才组成，这些成员不仅具备丰富的行业知识，还拥有多元化的背景和经验。“专班制”有助于培养一批拥有全局视野和组织整体观的未来领导者。信息是决策的基础，而产业专班在信息搜集方面具有显著优势。专班汇聚了各个领域专业人士，具备迅速处理信息的能力，能够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及时分析并反馈给政府决策层。这种灵活的信息反馈机制使得政府能够快速适应市场变化，及时调整政策。产业专班的第三个优势在于其明确的任务执行流程，产业专班设定明确的任务目标和分工，确保每个成员都清楚自己的职责，并且有持续的监督机制能够及时发现问题并进行调整，确保政策实施的效果。不过，尽管是应运而生，尽管有这么多优势，工作专班在各地的发展却并不一帆风顺。事实上，几年前地方政府就兴起过一波设立“专班”的浪潮，许多地方针对各种任务组织了工作专班，但许多事后出现泛化、异化现象，一些地方盲目成立的各种工作专班正在成为基层沉重负担，《半月谈》也曾发文批评过“工作专班泛滥成基层新负担”。那么，地方政府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建立起既适配产业发展现实，又能切实落地的产业专班？![]()
在研究了中国多地产业专班模式后，我们认为，目前已有的典型成功案例可以分为以下几类：地方政府可以成立项目合作型专班成立的初衷是推进某个跨界别的新项目，由政府部门牵头组建，从相关单位中吸纳专业人才，构建项目团队。通常而言，这类专班适配于产业发展的临时任务，对专业知识的需求较高，需要从政府外部吸纳众多人员加入。当存在复合型任务，既有政府内的跨部门需求，又有政府外的跨界别需求时，地方政府需要搭建平台型专班，为政府内外部主体搭建持续互动的平台，协调政府部门、市场主体、社会主体等多方力量，构建跨越组织边界的任务执行小组。这类专班适配于产业发展的长期复合型任务，例如当下各地智慧城市、城市大脑的建设，既涉及到地方工信部门、能源部门、交通部门、环保部门等的相关职能，也需要政府和企业、学术界的紧密合作。再高一级，当涉及到战略性、综合性较强的跨部门任务时，就需要实行“一把手”工程，由领导干部担任专班的负责人，通过自上而下的方式实现资源整合。这类专班适配于区域产业发展的战略性议题，比如区域产业集群规划、城市副中心建设等。总体而言，对于技术性越强的任务，越要组建扁平化的专班形态，更好地推动专业知识的互动；综合性越强的任务，越要发挥权威主导、领导挂帅的作用，更有效地整合各方资源。此外，在任务完成后，专班成员回到原岗位，应当在原组织中建立专班工作的知识分享与传播机制，更加充分地利用专班在任务执行中形成的有效经验。除了专班“怎么做”之外，地方政府对于产业专班建设，还要解决一个问题：哪些领域需要设立专班？以深圳为例，看看深圳是怎么选择的。目前深圳选择了医疗和医疗器械、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三大产业成立工作专班，首先当然是因为这三大产业都有广阔的发展前景。我国人工智能产业规模从2019年开始快速增长，2021年同比增长达到33.3%，2022年产业规模达到5080亿元，同比增长18%。初步统计，2023年规模达到5784亿元，增速也有13.9%。2017年至2022年，中国电动汽车市场规模由307.7亿美元增长至1604.3亿美元，按对应年份的平均汇率，折合人民币约为2077.0亿元至10778.9亿元。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继续加深，医疗、医保和医药联动改革不断深化，医药行业仍具有很大发展空间。预计到2029年，中国医药制造规上企业营业收入将达到5.4万亿元，2024-2029年年均增长率达到14.04%。新能源汽车是深圳抢抓风口加速弯道超车的典型产业。2023年，深圳新能源汽车产量超173万辆，增幅达104.2%，问鼎“新能源汽车第一城”。《深圳市医疗器械行业分析报告》数据显示，2023年深圳医疗器械产值高达990亿元，离千亿大关仅一步之遥，产值规模全国占比约10%，出口占比超过13%，居全国各大城市之首。2023年深圳人工智能产业总产值超3000亿元，同比增长21.1%，人工智能也是未来产业发展必争之地。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是，在可见的未来，技术创新则是推动这些产业发展的关键动力。这些行业的发展不仅需要政府的政策支持，更需要专业的团队进行深入研究和资源整合。深圳作为中国经济特区，在这三大领域设立专班，预示着其发展思路根本上的转变，体现了其对技术在产业未来发展中重要性的重视。深圳政府认识到，传统的政策支持等手段已不足以推动高质量的发展，必须通过新模式推动技术创新来实现产业的升级。宏观来看，在中国产业进一步升级的过程中，技术的作用将前所未有地提高。随着经济结构的转型和市场需求的变化，技术创新将是推动产业发展的最强动力。*题图来源：深圳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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