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有毒
美体
2024-09-05 11:34
四川
没事的时候,我常看曹天的视频。了解到他年轻时候的壮怀激烈,才意识到曹天已经老了。说话的时候偶见疲态,俨然一个中原地区随处可见的茶馆里的老者。但言语之间,也不减当年的锐气。作家蒋勋这样评价他:“他的诗有毒,让我十分震惊:一个人的才情竟然可以丰沛到,不得不挥霍的程度”。2022年6月22日,曹天拒绝去领俄罗斯的原创文学奖。他发布声明,“文学无国界,但作家有祖国!”“我领取此奖项多少会显的有点无耻。”知道此事,更是让我对曹天的气节表示佩服。一定程度上,他是我理想中的那一类作家。不仅有诗才,自己还做企业,还做的那么成功,身上没有文人的穷酸气和小心眼,同时也不犬儒,每一步都仅仅跟随时代的脚步,敢说话,介入时代,介入历史。曹天因为经济上十分独立,所以在人格上,有中国其他作家中罕见的清醒。出于这个原因,我甚至觉得,写严肃文学的,都应该出去在市场上做几年生意,有足够的积蓄及对人性更加深入的认识之后,再去谈文学创作。我甚至认为“纯文学”这三个字,就挺可疑的。毕竟没有那么纯粹的文学,没有生活的文学,就跟耍杂技的没什么区别。曹天总让我想起苏联作家巴别尔,不是两者在命运上有趋同的悲剧性。而是他们都在人间中有非常深刻的浸染,同时还保持了自己的风骨和气节。二十多岁的巴别尔在苏联文坛蠢蠢欲动,引起了老辈作家高尔基的注意。高尔基认为他的技巧很好,但是缺乏对人生的理解,建议他先去人间历年几年再写作。巴别尔听进去了,在苏联的人间有深刻的浸染,见识了战争的恐怖,也对政治和人性有了更深刻的反思,于是有了后来的这本《红色骑兵军》。值得一提,2022年,余华凭借小说《兄弟》,去领了俄罗斯的“亚斯纳亚·波利亚纳文学奖”。当时,牛皮明明还围绕此事表示了他对余华的失望和愤怒之情。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余华的人品就是有问题的,也不意味着他的艺术成就之低下。曹天和余华二人之所以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我想原因可能还包括,曹天是个诗人,而余华是个小说家。小说家允许虚构,甚至是靠虚构吃饭的。而诗人,必须是真诚的,对自己真诚,同时也对世界真诚。如果一个诗人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去领奖了,这种煎熬就会反复回来提醒他,午夜梦回,出来一个小人,提了个小木棍在他的床边敲他,告诉他,哎,你是不是去领那个奖了呢,别人不在意,我可在意了,你要记住,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直到彻底把一个诗人的才情搞成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