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的电影见过的人和无法切磋的思想

其他   2024-04-14 22:26   江苏  
一点碎片思考,做成思想的流水席,粗茶淡饭有益健康。
一,《三体》和《沙丘》
奈飞版《三体》无功无过。
腾讯版我看了两集或者三集后放弃。嚼烂的饭还混进唾沫,怎么咽得下去?
有人喜欢吃宝总的泡饭,但是我认为《繁花》相当无聊。我的一个朋友说,国产电视剧一部好的都没有。我否认,并且推荐《漫长的季节》。
《沙丘》的画面太好了,画面好,对我这个美术生而言,这部电影就值了。我曾找来《沙丘》的小说试图读一读,读了几页就不想看,感觉太幼稚(不排除往下读会被情节吸引的可能性)。《三体》小说不幼稚,只是冗长又冗余,刘慈欣的语言能力真不强,但是他构建幻想世界的能力真是非同凡响。
最后一句闲话:如果《三体》的各个版本不能被比较,国产不能有负评,大帽子和皮带总要举高高,那么……
二,《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我喜欢美感,美感能在心里留下一阵子,我会快活一阵子。我喜欢这部电影的美感,画面和音乐,那么有耐心,又那么渐渐地使上了力气。我喜欢童心,苍鹭里边包裹的人,哇啦哇啦脆弱得像孩子,古塔的世界在野心、在邪恶、在勇气、在等待,成长和对未来的承诺如此动人。
哪怕外边的世界已经不成样子,还是会回去。
我希望能像电影里一样,在某个世界与最爱的亲人一起探险。我不在乎去那个世界是要经过地狱之门还是必须行纳粹礼,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受困的鸟离开那片海。

三,《坠落的审判》和《酒精计划》
如果看完电影的当时就写下感受该有多好。
女儿一直说《坠落的审判》里的女作家,“在法庭上和在吵架的时候,那种腔调,和你真是一模一样”。
电影里女作家是德国人。我知道自己(作为物理老师的女儿)逻辑性强,女儿最恨我跟她讲道理……因为她驳不倒我,又总被我驳得哑口无言。她多次表达了对我这种态度的不喜欢,“让我不舒服”。可见家的确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我看《坠落的审判》那场夫妻争吵,惊心动魄。此处最好用感叹号,但是我不想。
《酒精计划》里女人和男人分开,以及电影结尾时候的电话,惊心动魄……
那些看上去还好的生活,渐渐或是老了,或是破了。
四,林风眠和吴冠中
林风眠比吴冠中更为有才华一些,他的面目更丰富,表现更丰富,却又一以贯之,那种林氏忧伤情调始终在。
七十年代他有一个明亮期,看上去虽然美(你懂的),却有些别扭,为什么别扭,因为不像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美感好,那个时期的画恐怕是不能看的,太像年画。那个时期,所有人的画都像年画。
他画大画的气象差一点,小画十分精彩。他适合画小画。或许是条件限制,他选择了画小画。在过去,大画本来就少。是如今房子越建越高大展厅越来越空旷,画家们才越来越依赖尺寸。
虽然林风眠的仕女画很出名,但是他那种近乎千篇一律的美女脸,我不是很赞赏。在情趣上她们非常莫迪里阿尼,又没有莫氏的感情,林风眠的仕女没有表情只有一些情调。他的芦苇和飞鸟,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和无与伦比的孤独。其他的风景,也美,不如这个。这是专属他的语言,或许在他亲手毁掉的一大批画里,有更多专属语言的作品。
吴冠中的风格很早就固定下来,出奇鲜明的形式语言,虽然抽象但是非常透视感的画面,点和线的红绿色(晚年发生变化,红绿成为民间年画的红绿色)。他油画的玉米等庄稼实在精彩,那么深情——那个时代,感情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出现。
吴冠中对自己的重复过多,这是我的见解,不一定对,因为我看过他较多的画。
吴冠中更吸引人的地方是他的笔墨等于零,这句话帮助很多画家从另一面打进去。
林风眠和吴冠中是中国画家里对美有着敏锐感觉的人,这个比较一下徐悲鸿等人,就懂了。美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但至少是重要的标准。美感是天分,但也可以训练。
当今中国社会肯定缺乏美感,看看贾玲和沈腾,这就是我们的流行。张艺谋曾经很美,现在堕落成什么样子了?美感是一种综合体会。很多力量、激情的美感,在视觉听觉上有可能并不令人舒服。但是,恶趣味肯定不会是美感。
林风眠和吴冠中是不是缺乏什么?我的个人感受是他们不属于激情类的,林风眠深情但是不激情,吴冠中被形式牵着,牺牲了太多东西。
五,周洁茹
46号的一千字里(现在我努力坚持每天一千字的功课),有一段写周洁茹的话:
现在回想,我应该无根无据(附和着别人)说过周洁茹的坏话,只因为别人说她,我听别人嚼舌头,觉得,嗯,这么说来她当然不好,她这么不好,所以才成名。这正好证明我不出名都是因为人品好,人品好当然足够安慰。其实第一次走得离她近一些的时候便感到她不是传说中那样,那是十几年前了。至于传说中她什么样,我早就不记得。再走近了,看见她出来做活动,带着母亲,带着女儿,记着爸爸,明明是个好女人。可是她自己也经常把自己说得很不像个好女人:一做家务就嚷嚷累,专门的各种脾气不好,专门的各种崩溃和脆弱,等等。

“很不像个好女人”应该用“疯疯癫癫”代替,就我有限的观察,她有那么一些硬要说自己比较黑。
前天读到她在一个访谈里面说,“我的那个年代,不拿命出来拼不可能成功”,“所以我特别计较那些说我不过是撞上时代的好运什么的,大家又不是不在一个时代,你也来撞撞看”。
是呀,我也在那个时代写作和画画,“人人都拼才华、拼努力的年代”,并没有成名。我自认为才华过人,这个主席那个获奖人,你们写得真烂,所以我偏就不成名…事实是,那个年代,如果有好运降临,我也拿不出什么作品,码字和画画,是要花大量时间的。而我呆在舒适区里的,时间用来打牌都不够,怎么会有作品。
前些年我在写《兰陵画画生》的过程中,读到很多清朝时期常州才女跌跌撞撞的人生,她们书香门第,在贫寒的家境中相夫教子(时代使然),支撑起家庭,诗书画则支撑起她们,她们有不凡的成就,她们在历史长河中闪闪发光。
看周洁茹,就觉得她在延续这种闪光。这么说有点像我写专栏时候的腔调,那换一句不文学的话呗:她是那种特别能做能吃苦的常州女人。
六,辩证就是无对错吗?
假如在讨论一个问题的时候,最终以对中有错错中有对无问对错结尾,那么,我建议,就不要进行讨论了,因为这种讨论没有价值。
假如我们对思想还有好奇心,对灵魂的完善还有憧憬,对人性的复杂愿意承认和探索,那么,讨论就绝对不会成为搅拌一坨浆糊同时往里边掺口水的行为。
大多数事情是有对错了,比如三个未成年人埋了同学,错得一目了然,怎可能无问对错?残忍是不能用辩证法提炼出“正能量”的,大多数事情也并不是反问一句“谁的立场”就能产生辩证和黑白颠倒的奇效。
很多人总在强调屁股坐在哪里的问题,把脑袋塞进piyan里,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其实人类的善恶观并不因为族群不同而有很大差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多在现实里善良友爱的人,一旦进入宏大叙事,就……
惊心动魄。

七,当我们在讨论问题的时候究竟在讨论什么
是讨论还是争输赢?
如今因为自媒体的发达,很多清奇的观点进入视野。世界之大,总有清奇的人找到属于自己的清奇观点。
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进行论证才属于讨论范畴?
我想应该是按照逻辑的方式,分析、推理、归纳,寻找规律和关联不是上来就预设阶级划分,预设政治真理,动辄阶级利益,动辄上层建筑决定论。又不是高考,哪来这么多标准答案?但是也不能因为没有标准答案,万事就没有对错——这么虚无,难怪你要感到空虚。
答案指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对错是价值观——人类千真万确存在普世价值。

八,臭脸的逻辑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在某些场合遇见过这样的人,在此我要强调一下场合,因为场合对于这样的人而言很重要。
比如一个不甚要紧的会议(幸亏大多数会议都没什么要紧),你跟这样的人讲话,他不看你,一眼都不看,也不搭理你,就一脸的正式和严肃,凝视着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地方。
此刻攸关着什么吗?并没有。
我称这种行为为亚官僚症候,属于妄想症的一种。

九,非遗的逻辑
我做非遗工作的那几年,一直很苦恼。起先为“挖掘”苦恼,“挖掘”一词至今仍然在很多领域广泛运用。后来为“创造”苦恼。再后来非遗工作主要是填表,变成一项秘书工作。
现在虽然不专门做这项工作了,但是无论到哪里,看见“非遗”两个字,我都喜欢看看。说实在的,多看看,就更能直观了解“挖掘”的真实含义与真正意义。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
生活中,经常遇见人这么说:你这个做菜手艺,可以申请非遗了。
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将做菜手艺与非遗划等号,那是厨艺,不是非遗。
有一回,面对“食品非遗”,同事小刘反问我:那你说什么叫非遗?
我好像回答:能让你产生地方认同的食品的制作技艺,可以是非遗项目。
同时我举了一个反面例子:比如火锅就很难让常州人产生地方认同,立一个“常州火锅”的项目就会很别扭。
其实我想举另一个例子,但那已经是非遗项目了……
我的回答和例子是一个极简概括,要成为非遗项目,远不止这么多,最为广众所知的是需要多少年历史多少代传承。
现在食品和商品的非遗项目,一做活动就“非遗商品”设摊,实在是繁荣得不要不要的。
我还是闭嘴吧。
再说写的也太长了。


朝洁图
就算是美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