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王储的权力崛起之路（第五章） | 历史

与小萨勒曼的相对神秘相比，新王储小纳伊夫在沙特阿拉伯国内外已经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王室成员。正如前面所提到的，小纳伊夫的真正名字是穆罕默德·本·纳伊夫（Mohammed bin Nayef），是前王储兼内政大臣纳伊夫·本·阿卜杜阿齐兹（Nayef bin Abdulaziz）的儿子。年纪已逾五旬的他为人十分随和，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永远戴着一副眼镜，唇上留着浓重的胡须。小纳伊夫并不喜欢抛头露面，因此他往往回避媒体，唯一允许记者拍照的场合多是他在医院探望受伤的沙特安全部门人员的时候。在过去十余年时间里，小纳伊夫是沙特阿拉伯国内反恐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最初他给自己的父亲担任副手，随后接掌内政部，统率沙特情报部门、常规警察和秘密警察等力量。

2003年，基地组织（al-Qaeda）向沙特阿拉伯宣战，对沙特国内的平民目标发动了一系列袭击。其中，外国人集中居住的社区也成为这一轮恐袭的重点目标之一。由于基地组织恐袭威胁过大，美国政府不得不紧急从沙特阿拉伯撤回了外交官的家属。小纳伊夫一手策划了对基地组织的反击行动，在全国范围内发起了对该组织武装人员藏匿地点的奇袭，摧毁了基地组织在当地的网络，有效破坏了其继续发动恐袭的能力。得益于小纳伊夫卓有成效的反恐努力，至2010年左右，美国外交官的家属们陆续返回沙特阿拉伯。正是这场与基地组织的交锋，特别是整个过程中与美国的紧密协作，为小纳伊夫在华盛顿赢得了赞誉，他与中央情报局（CIA）建立起了深厚的合作关系。曾与小纳伊夫合作过的美国官员均众口一词地称赞他的认真和勤勉，赞赏他致力于维护沙特阿拉伯的国内安全以及与美国间的伙伴关系。

在沙特阿拉伯国内，小纳伊夫被誉为英雄，即便是那些极端主义分子也不得不承认他反恐手段的高明。对于那些在沙特当地从事暴力恐袭活动的极端分子，小纳伊夫及其麾下的安全部门毫不手软，坚决予以打击和清除；对于其他与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有瓜葛的人，他都主张采取“胡萝卜+大棒”的政策，软硬兼施地消除这些人对国家安全构成的威胁。

在他看来，沙特阿拉伯国内受到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思想“玷污”的年轻人应该得到的是严加管教，而不是动辄加以处决或终身监禁。即便是那些在世界其他地区参与过恐怖主义活动的沙特年轻人，小纳伊夫也大多将他们视为被误导了的孩子们，坚信可以通过适当的再教育和激励措施帮助他们重新融入社会。

小纳伊夫的这种理念已经在沙特多家监狱中的改造中心内付诸实践。这些改造中心均以小纳伊夫的名字命名，利用宗教学、心理学方面的教育和现金等实打实的物质奖励，将受到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思想影响的沙特人送上新的发展路径。改造中心还会帮助单身的改造对象成家，并在中心内建造类似旅馆一样的生活设施准许已婚囚犯的另一半来进行探望，房间可使用磁性门卡进出，设施内还提供儿童游乐场所甚至客房服务，以增加家庭氛围，降低被改造者的心理焦虑。虽然迄今并无任何独立的评估来验证这些改造中心的有效性，但美国官员普遍对此表示赞赏。沙特人更是认为，这种改造方式远比判处终身监禁或使用无人机将这些人在战场上击杀更为人道。

小纳伊夫在会见到访的美国国会议员们时曾表示，当他得知沙特人在9-11恐袭事件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后，内心感到十分痛苦。

他说，“恐怖分子偷走了我们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他们偷走了我们的宗教信仰，偷走了我们的孩子，反过头来利用被歪曲的宗教信仰和被洗脑的孩子们攻击我们”。

这种软硬兼施的改造政策不仅仅应用在极端主义者和恐怖主义分子身上，小纳伊夫同样倡导对这些人的家属采取同样的方式。特别是那些在恐袭活动中身亡的恐怖分子家属，小纳伊夫会告知他们，他们的儿子是“受害者”而非“罪犯”，以此帮助这些家庭更好地面对家中曾出现恐怖分子所带来的社会影响，试图打破极端主义、激进主义的循环。

小纳伊夫曾说道，“如果我们杀掉五个恐怖分子的结果是制造出50个新的恐怖分子，那真是愚蠢至极”。

不过这种怀柔政策差点害他丧了命。

2009年，一名沙特人向沙特情报部门报告称，他的兄弟是一名藏匿在也门并为基地组织制造炸弹的恐怖分子，而如今他想回到沙特阿拉伯并当面向小纳伊夫投降。小纳伊夫同意了这一请求，并在自己的官邸接见了这名据称是从也门返回的沙特籍恐怖分子，还命令自己的手下不要对他进行搜身避免让他感觉到自己被羞辱，甚至允许他坐在自己的身边。然而，他引爆了一颗藏在体内的炸弹，自己在这场自杀式爆炸中身亡，小纳伊夫也在袭击中受伤。

次年，即2010年，小纳伊夫再次向美国人展现出他的重要性。他向白宫和中央情报局发出警告，称多艘在货柜中装有强力炸弹的货轮正在驶往美国。美国在收到这一重要情报后立即采取行动，在迪拜和英国方面的配合下截住了这些货轮，并成功将藏匿在船上货柜中的炸弹拆除。

这次成功的合作使美国官员们倍感欣慰，他们认为如果未来的沙特国王是一位知根知底的合作伙伴，这对于两国关系来讲蔚为重要。小纳伊夫接替穆格林成为沙特王储，这一做法也被认为是将王位继承权向王室下一代转移的明智之举。众所周知，小纳伊夫在王室内部极受欢迎和爱戴，他只娶过一位妻子，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因此被普遍认为这促使他更专注于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像其他王室高层一样忙着攫取利益或为自己的后代铺路。

但很快有一些迹象表明，小纳伊夫的王储之位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稳固。萨勒曼国王将王储办公厅解散，只保留一个皇家办公厅（Royal Court），并交由小萨勒曼主管。这使得小纳伊夫的日常行政事务都被置于小萨勒曼的监视之下，而他本人也失去了一个与臣民沟通互动的独立平台。

2015年夏天，被任命为沙特外交大臣的前驻美大使阿德勒·朱拜尔（Adel al-Jubeir）飞往美国马萨诸塞州的楠塔基特岛（Nantucket），与在那里的时任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John Kerry）会面。他向美方表示，小萨勒曼专注于引领沙特阿拉伯的改革，因此他才是国家的未来希望所在。但国务卿克里明确表示，美国不会在沙特王室内部的权力斗争中选边站队。

小萨勒曼的神秘和不为人知不仅仅是在西方世界，即便是对与沙特阿拉伯接壤的邻国和其他阿拉伯世界国家也同样如此。与海湾地区其他阿拉伯国家一样，阿联酋长期以来将沙特阿拉伯视为地区的巨人，其财富、军力、人口均使自身相形见绌。多年来，阿联酋人一直想要摆脱沙特阿拉伯的阴影，想要提升自己的国际地位。私下里，阿联酋的领导人极为看不起沙特阿拉伯的统治者们，认为后者年老僵化。一位美国外交官曾写道，阿联酋领导人贬低地称沙特阿拉伯“由一群贪婪的老年人所统治，身边围满了各种各样的顾问团，但他们依然相信地球是平的”。

阿联酋的实际统治者是阿布扎比酋长国的王储谢赫穆罕默德·本·扎耶德·阿勒纳赫扬（Sheikh Mohammed bin Zayed Al Nahyan），西方国家媒体往往以他名字开头字母的缩写“MBZ”来指代他。阿布扎比王储曾是一位直升机飞行员，他同时也是一位思维敏锐、极具战略眼光的领导者。穆罕默德·本·扎耶德身材高大精干，举止谦逊有礼，有时还会亲自为客人斟茶倒水，这在海湾阿拉伯各国的王室成员中并不多见。他作为阿联酋的实际统治者，一直努力为其国家争取远超国力的国际影响。阿联酋的公民数量比德克萨斯州首府达拉斯的人口规模还小，军队人数则更少，但穆罕默德·本·扎耶德却为这支小型军队配备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美国武器，并建立了一支特种部队，随同美军在阿富汗、索马里等地执行作战任务。尽管美国国内很少有人听说过阿联酋及其国家领导人，但穆罕默德·本·扎耶德却坚持投入大量资金在华盛顿进行各种游说活动，以确保他对中东地区的愿景看法直达美国的权力核心。

在他眼中，萨勒曼国王任命小纳伊夫为王储对于阿联酋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小纳伊夫与穆罕默德·本·扎耶德之间的关系极为不睦，因为这位阿布扎比王储曾经在言语上冒犯侮辱了自己的父亲纳伊夫亲王，以“达尔文是正确的”这句话来讽刺挖苦年老体胖的纳伊夫行动笨拙。

正因如此，穆罕默德·本·扎耶德对新近崛起的小萨勒曼感到好奇，并召集了自己的专家团队来了解他们对小萨勒曼的认知。同时，他还委派自己的弟弟去结识这位年轻的沙特王子，巧妙地安排了一次沙漠露营之旅促成了穆罕默德·本·扎耶德本人与小萨勒曼的见面。阿布扎比王储的这次设计为组建起以利雅得和阿布扎比为核心的地区联盟关系奠定了基础，两人均从中获益。对于小萨勒曼来说，从政经验尚浅的他得到了一位强有力的政治导师，而后者明确表示支持他竞逐成为沙特阿拉伯未来的统治者。对于穆罕默德·本·扎耶德来说，他成功地向小萨勒曼灌输了自己的政治理念，特别是对伊朗以及以穆斯林兄弟会为代表的政治伊斯兰主义的深深敌意。

作为回报，穆罕默德·本·扎耶德开始在华盛顿向美国高层推销小萨勒曼。他向美方表示，小纳伊夫是代表保守势力的过去式，而小萨勒曼才是未来，因此美方应当与其建立联系借此投资于沙特阿拉伯的未来。奥巴马总统的政策与国务卿约翰·克里的立场一致，即不会在沙特王室内部的权力斗争中选边站队，但其幕僚确有讨论应当指定一位政府高层对接小萨勒曼，对其进行引导。有人建议由国务卿约翰·克里承担这一任务，但他事务过于繁忙；有人认为国防部长阿什·卡特（Ash Carter）是与担任沙特国防大臣的小萨勒曼完全对口，但前者对此毫无兴趣；还有人觉得副总统乔·拜登（Joe Biden）可以一试，但反对声音认为相较于小萨勒曼这代人来说，拜登年纪太老了。

在无休止的讨论和扯皮中，这个讨论最终无果而终。安排专人与小萨勒曼对接的想法一直未能实现，直至一位来自新泽西的年轻犹太裔地产商随下任政府入主白宫，这位年轻人的名字叫做贾里德·库什纳（Jared Kushner）。

随着小萨勒曼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他对攫取财富的兴趣也同步水涨船高。如果说过去的他只能看着其他表兄弟们花钱如流水，现在则轮到他自己了。

因为自己的父亲是沙特阿拉伯国王，小萨勒曼可以随心所欲地消费。他自己的职位和权力也使他能够创造新的收入来源，其中之一就涉及到沙特国家航空公司（SAUDI ARABIAN Airlines, SAUDIA）。当时，这家公司计划从欧洲的空中客车公司（Airbus）购买50架客机升级自己的机队，卖方根据惯例会给买方提供金额极为丰厚的回扣。小萨勒曼操盘安排一家由他弟弟控制的公司出面买下这50架飞机，再将这些飞机租赁给沙特国家航空公司，并美其名曰降低财务支出、削减运营成本，但实际上则是为了将空客公司提供的巨额折扣和其他好处转给自己的家人。

2015年6月，即该笔交易合同签署的那个月，小萨勒曼带领自己的一群朋友前往马尔代夫度假。那里散布着椰林树影、水清沙幼的岛屿，仿若印度洋上的珍珠。他们选择了维拉私人海岛度假酒店（Velaa Private Island），每天的房费在1500-30000美金不等。为了确保此次度假的私密性，小萨勒曼的随行人员包下了整个岛屿。小萨勒曼和他的朋友们可以独享岛上的设施，包括环岛沙滩、水上别墅和带有云形吊舱的水疗中心等。这座私人海岛上还有着马尔代夫唯一的“雪屋”，在此度假的人不仅可以享受阳光，还可以同时体会到仿若北极的寒意。

开发这座岛的“岛主”是来自捷克的吉里·斯梅耶克（Jiri Smejc）。他此前时常到马尔代夫度假，因此买下了这座岛屿，并从零开始建造了这座完全契合他本人对奢华私人度假胜地设想的海岛。他手下的工人们砍掉了当地的灌木丛和木瓜树，引入了印尼的建材、意大利的家具，甚至还从约旦的沙漠里拉来了铺路石。这些石头据说在阳光下炙烤多久，走在上面都不会感觉到烫脚。

这座私人岛屿的设计出自彼得·克拉尔（Petr Kolar）之手，同样来自捷克。他说，“我一直有这样一个想法，让我们的客人感觉自己是被困在某处荒凉海岛上的漂流者，偶然间发现了这样一处堪称世外桃源的度假胜地”。

与世隔绝的放松感，以及浮潜观看鲨鱼、海豚、珊瑚礁等特色活动并不是小萨勒曼及其朋友们来到这座岛屿的唯一目的。他们通宵达旦地举办着各种派对，还从全世界各地接来演艺明星为他们做专场演出。

来自韩国的鸟叔（Psy）为小萨勒曼和他的朋友们演唱了自己的成名曲《江南Style》，美国著名说唱歌手皮普保罗（Pitbull）头戴墨镜、身着棕褐色西装被从水上飞机护送下来登岛演出。此后，还有人拍摄到拉丁天后夏奇拉（Shakira）玲珑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这座岛屿机场的VIP室中。

马尔代夫当地某新闻网站报道称，“岛上的派对已经连续进行了几天几夜，我们不知道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在演出结束后，歌手皮普保罗写信给岛主吉里·斯梅耶克，并在信中说道，“马尔代夫就像人间天堂一样，这座岛屿令人毕生难忘。期待有机会再次到访”。

小萨勒曼开始这次休假的时候，沙特阿拉伯对也门的军事干预行动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之久，这一行动正是他的职权范围内事务。一众需要就此与他取得联系的美国高官们忽然发现小萨勒曼在那段时间里“失踪”了。紧接着，美国情报部门追踪发现小萨勒曼跑到了马尔代夫度假，还发现了当地在短时间内集聚了数量众多的妓女和可卡因。

岛上的派对最终结束了。或许是在当地引起的骚动促使小萨勒曼下定决定找到一处更为私密的场所，彻底摆脱记者们的追踪骚扰，防止他的宾客照片出现在互联网上。一个月后，他在法国的地中海海岸边发现了中意的目标。这是一艘停泊在里维埃拉的德拉西奥塔港码头的一艘超级游艇“美人鱼（Serene）”号，全长440英尺（约合134米），侧面涂装成海军蓝色，甲板则是大面积的纯白色，船上还有一个停机坪。当这艘名为游艇于2011年首次下水时，一家业内刊物盛赞其为“世界上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十大游艇之一”。游艇共有六层甲板，内部空间十分宽敞，总使用面积高达48000平方英尺（约合4460平米），超过了希腊雅典帕特农神庙和美国纽约中央车站大厅的面积。总共15间豪华客房，可容纳24名宾客和52名船员。内部设施超凡，拥有两个直升机停机坪、一个潜水艇库、三个游泳池、一间带有全景视野的水底玻璃房。此外，健身房、电影院、图书馆、室内攀岩墙、观光电梯等一应俱全。

在小萨勒曼买下这艘超级游艇前的那个夏天，由小报记者报道称，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Bill Gates）在意大利撒丁岛度假时，以每周500万美元的价格租下它携家人出海。但是他并非游艇的主人，“美人鱼”号首任主人是俄罗斯亿万富翁尤里·谢弗勒（Yuri Shefler），他以知名伏特加“红牌（Stolichnaya）”的所有人身份而闻名。为了买下这艘超级游艇，小萨勒曼委派自己的一位亲信出面与谢弗勒的手下接洽，商谈交易事宜。整个交易仅耗时数小时，小萨勒曼出价4.2亿欧元（约合4.56亿美元）成为“美人鱼”号的新主人。

开始享受奢靡生活的不仅仅是年轻的小萨勒曼，他的父亲、萨勒曼国王也感受到了财富取之不尽的好处。登基那年夏天，萨勒曼国王的专机降落在法国南部地区，沙特新君主携带他的亲随们计划在那里度过为期三周的假期。这个围绕在国王身边的核心圈子一共有1000人之众，他们几乎租下了当地所有的豪华住所和轿车。萨勒曼国王本人下榻在座落于小城瓦洛里斯（Vallauris）的一栋滨海别墅内，这栋别墅是上世纪美国知名女星丽塔·海华丝（Rita Hayworth）于1949年与巴基斯坦王子阿里·汗（Aly Khan）成婚的地方。瓦洛里斯是一个有着悠久陶艺制作历史的小镇，当地风光旖旎，倍受艺术大师毕加索的青睐，也是他自1946年起直至1973年去世时定居的地方。当地企业看到如此多的沙特阿拉伯有钱人涌入后十分兴奋，但普通民众却为沙特人打破了当地的宁静而不满。约有15万当地人联署了一份请愿书，反对沙特人关闭萨勒曼国王下榻别墅前的公共海滩的粗暴举动。后来，当沙特人在沙滩上浇筑混凝土以便为萨勒曼国王上下楼安装电梯时，忍无可忍的镇长直接向法国总统表达了抗议。在抵达仅仅八天后，萨勒曼国王一行就决定离开此地前往摩洛哥。当时一位随行的沙特官员对外表示，突然离开与媒体上的负面报道并无关系。

在摩洛哥丹吉尔（Tangier）的海滩上，沙特人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兴土木。工人们为萨勒曼国王兴建了一座全新的宫殿专供他度假使用，宫殿里建有一连串独栋别墅，还搭建了一座巨大的帐篷。

小萨勒曼的置业兴趣越来越浓厚，视野也投向了全球范围。一家与小萨勒曼的“白手套”有业务联系的公司在南非买下了一座占地30000英亩的牧场。牧场外围装有通电围栏，内部建有20栋别墅，还铺设了一条足够起降波音747客机的跑道。这座牧场专用于小萨勒曼和他的客人们到此狩猎取乐。

2015年底，小萨勒曼斥资逾3亿美元购下巴黎以西的路维希恩市（Louveciennes）的一处城堡“路易十四（Château Louis XIV）”，该城堡因此被《Money钱》杂志称为“世界上最昂贵的房产”。知名女星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曾在2014年前往城堡拍摄宣传照片，据传曾认真考虑过在城堡内举办她与坎耶·韦斯特（Kanye West）的盛大婚礼。这座城堡基于19世纪的旧宅，占地面积约56英亩，房屋周围森林环绕，与凡尔赛宫相距不远。2009年，旧宅被拆除，从零开始建造起了一座完全仿照十七世纪法国宫廷风格的豪宅。

开发商对外表示：“这是一件具有皇家特质的建筑类艺术品”。

城堡改造时，在原有旧屋框架的基础上，运用传统镶榫结合技术，铺上了一层天然板岩，建筑物墙面的浅浮雕都由手工打造。城堡底层的主要功能为接待宾客。入口大门上，由手工艺人雕刻的“路易十四骑马图”闪耀着金色光芒，图中胜利之神正在为路易十四加冕。这一雕刻灵感来自于凡尔赛宫战争画廊的画作。城堡内典雅的房间天花板上布满了壁画。在城堡的护城河底部，有一间壮观的水下冥想室。整个冥想室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水族箱内，人们可以从游泳池进入，室内环绕着一圈皮质沙发。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可以宁静地注视四周优哉游哉的鲟鱼和鲤鱼。在城壕附近，还有一间安装了两扇重型装甲门的50平方米小屋，它被改造成了保险室。此外，还有一间能容下八辆轿车的宽敞停车库。城堡的二层拥有300平方米的主人套房，其中包括四间卧室及同等数量配套大理石卫生间，还有同等大小300平方米客人套房。地下室则是娱乐区。室内配有一个大型游泳池，泳池底部布满古典马赛克花纹，尽显尊贵。此外，室外还拥有一个温水游泳池。人们可以从露台上直接跳进泳池。娱乐区还包括一个壁球室、健身房、拥有十二个座位的电影院、一个舞厅和酒吧。

城堡内似乎一切应有尽有，唯一不见踪影的却是房主。附近的邻居们说，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入内居住。而在小萨勒曼被媒体爆出是该城堡的实际购买者后，一个曾不时前往城堡附近森林采蘑菇的邻居向记者抱怨称，那里已经成为了禁区。

她说，“以前，那里是孤魂野鬼聚集的废墟；现今，那里则成为孤魂野鬼的新家”。

对了，“路易十四”城堡的开发商名字叫做伊马德·卡舒吉（Emad Khashoggi）。你没看错，就是那个卡舒吉家族，伊马德就是贾迈勒·卡舒吉的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