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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邦:小说创作的实与虚
刘庆邦在中国小说界有“短篇王”之称,影响力可想而知,但他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大腕”的架子。
庆邦老师给我们“鲁十九”班上课前一天,鲁院大厅的电子屏幕上反复播出他的简介:刘庆邦,1951年12月生于河南沈丘,国家一级作家,曾任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协全国委员会委员。他当过农民、矿工和记者,有丰富的生活阅历。为了创作出好作品,他一直坚持深入基层体验生活,几十年来,像老黄牛一样在自己的文学领域默默耕耘,著有长篇小说《断层》《远方诗意》《平原上的歌谣》和中短篇小说集、散文集《走窑汉》《梅妞放羊》《遍地白花》《响器》等20余种。短篇小说《鞋》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神木》获老舍文学奖,根据《神木》改编的电影《盲井》获第53届柏林电影艺术节银熊奖。
那天(2013年3月15日),庆邦老师穿得很随意,脖子上的那条格子围巾,衬托出他的儒雅。他个子不高,一口河南普通话。他讲的题目是《小说创作的实与虚》。
他从鲁院窗外的樱花谈起,“花期太短暂,由此我想到生命,肉体的生命尽管短暂,我们需要延长精神上的生命。作家的写作就是延长精神上的生命。我们的作品是我们精神生命的一种展示。鲁迅尽管是个瘦小老头,但他的生命力量是巨大的。”他说。
“有什么样的人生就有什么样的文学,生命的质量、力量、分量决定了作品的质量、力量和分量。这三个量不是物质性的,而是精神性的。精神质量至少包括五个方面:善良的天性、高贵的心灵、高尚的道德、悲悯的情怀、坚定的意志。善良不一定成为作家,恶人则永远成不了作家;高贵的心灵就是把生命的价值看得高于一切,把生命作为一种目的而非手段;高尚的道德、悲悯的情怀,先有悲痛才有慈祥,因为看到了生命的尽头而有着强烈的生命意识,对生命有悲痛感,譬如苏东坡、曹雪芹;意志力是成败的关键。”他说,“我几十年如一日做到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坚持写作,连大年初一也是如此。我就是要管住自己,是不是能经受考验。”
刘庆邦老师以自己的小说《神木》为例进行讲解。《神木》从题目就提出了虚实问题,小说并未说明故事发生地是在神木县,但读者会因为小说的煤矿主题而自然联想到神木县。神是虚,木是实。煤是树木的灵魂,是树木死后变成的,这黑的煤就是神木。也就是单单一个小说题目,庆邦老师就融进了虚实写法,拓展了阅读的想象空间。
庆邦老师认为,中国的小说写得太实,缺乏想象力和虚构能力,没有灵气。有些作者甚至没有拉开小说与新闻的距离,没有升华,在严格意义上说还称不上是小说。小说的本质是虚构,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做人可以老实,写小说不能老实。“人贵直,文贵曲,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结合是小说写作的发展方向。”他举例说,中国的戏剧中拿着马鞭子就意味着虚,如真的牵着一匹马在舞台上。太真了就不是艺术。再比如,中国龙、凤生活中是没有的,是虚构的,所以是美的。他道出了小说的三个阶段:实——虚,虚——实,实——虚。虚是空灵、飘逸、诗意、灵性、神怪、气质。
他接着说,新闻是写别人,小说是写自己。新闻是写客观的,小说是写主观的。小说是个性化的、有灵性的语言,而新闻是大众化语言。从虚到实考验我们的写作实力。总结起来就是:生活为实,思想为虚;物质为实,情感为虚;人为实,神为虚;肉体为实,灵活为虚;白天为实,夜晚为虚;太阳为实,月亮为虚。实是有限的,虚是无限的。他推荐了虚实结合写得好的作品有: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契科夫的《草原》,沈从文的《边城》,鲁迅的《阿Q正传》,闫连科的《年日月》,史铁生的《务虚笔记》,刘恒的《虚证》。
关于生命的力量,刘庆邦认为,鲁迅先生的生命最有力量,当代作家史铁生也称得上是有生命力的作家。
关于生命的份量,刘庆邦说,生命的份量不是先天就有的,一个人经历很多挫折磨练,磨炼再磨炼,加码再加码,分量就不断增加。这方面著名的例子是司马迁。司马迁之所以伟大不仅仅是磨难,还有屈辱。士可杀,不可辱。司马迁选择了受辱,让生命存活,完成了《史记》。《史记》让司马迁的生命更具有力量。鲁迅对司马迁的评价是很高的。
“中国煤矿的现实,就是中国的现实,而且是更深刻的现实。”刘庆邦说,中国煤的种类很多,中国的煤矿是世界上出事故最多的国家之一。“我在农村生活了19年、煤矿工作了10年,甚至差点经历瓦斯爆炸。我的妹夫、堂弟、内弟现在还在煤矿,我和煤矿有着割不断的血肉联系。”庆邦老师讲述自己的经历,讲述自己的创作观,讲述自己的价值观,让同学们经受了一场精神的洗礼。刘庆邦认为,作家选择写作这个职业就是选择了精神和灵魂的美丽。
小说家要会讲故事,刘庆邦是讲故事的高手,这在他的作品里可以看得出来。《走窑汉》发表于1985年,可以说是刘庆邦的成名作。这篇小说把短篇小说的能量发挥到了极大的限度。他的小说故事构造都是来自最底层,好多故事来自豫东大平原。再具体一点说,来自周口市沈丘县的肥沃土壤,来自于母亲。“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根,河南是我的根,我的作品,反映河南的也最多,因为我爱这片土地。”刘庆邦说。
下课了,同学们要求和刘庆邦老师合影,刘庆邦很谦和,有求必应。
已故评论家雷达曾说:“刘庆邦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走神’的作家,一个既关注矿工的生存又关注农民的作家,一个热衷于探究人的本体矛盾的作家,一个把创作的根扎在土壤里的作家……”
著名评论家白烨认为,刘庆邦是个富有生活底气和元气的作家,是披着职业作家外衣的行业作家。他的作品散发着草根人体的温润,让读者感受到了作家的良心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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