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活中悟《论语》宪问篇(知音)

文摘   2024-09-01 17:08   山东  





主讲
恒宁(醍醐)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首先看第一段,子路有一段时间住在石门那个地方,看门的人就问子路: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子路就说:「自孔氏。」我从孔子那里来。他没说他从某地到这里来,他说我从孔子那里来。也就是说,孔子当时已经挺有名的了,是个名人。本身鲁国也不大,那么孔子挺出名,一说「我从孔子那里来」,就知道子路是孔子的弟子,是孔子的门人。

然后,这个看门的人说:「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你师父就是那个明知很难但是还要去干的那个人吗?「知其不可而为之」,明知这件事很难做,甚至都做不成,还硬要去干,你师父就是他吗?

也就是说,暗含的意思第一点是,这个看门的人是知道、听说过孔子的;那么暗含的意思第二点就是,大家都知道孔子是一个有点儿倔强的人,明知传法的事情很辛苦、挺困难,还依然要这样做,这个人蛮有毅力的、蛮有主张的。这是从民众的心中看孔子。

再看下一段: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硜硜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孔子有一次在卫国击打「磬」这种乐器(「磬」,其实就是用玉或者石头做的一种片儿状的乐器)。孔子在卫国击打这种乐器,然后有一个挑着草筐的人经过孔子门前,这个人可能比较懂音乐,也比较敏感,他就说:「有心哉,击磬乎!」你不是简简单单地击打乐器,你是在表达你的心意啊!也就是说,凭一个人奏的乐,就能懂这个人想表达什么。这个挑草筐的人不是一般人啊。

接下来,他听了一会儿,又说:「鄙哉!硁(kēng)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您的心情不愉快,有点儿压抑啊!敲磬,有的人敲得听上去很轻快、很喜悦的;但是听孔子在敲磬的时候,感觉这个声音有点儿压抑,「硜硜乎」形容那个磬有点儿闷闷的声音。

「莫己知也」,也就是说,生不逢时啊,您没遇到好时候啊,这个时代不懂您啊;「斯己而已矣」,您表达的都是自己的心声啊。孔子在击打磬的时候,表达的是自己有一点点不得志的那个心理状态。但是也许孔子随意这么一敲,他不一定刻意想表达的,但是敏感的人听出来了。

然后这个挑草筐的人,我们怀疑他是一个圣者降临人间,显现得挺平凡,其实不平凡。我们看下一句话:

「深则厉,浅则揭」,既然没有人懂我们,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坚持吧……水要是深呢,我们就穿着衣服直接趟水过河;水要是浅呢,我们就卷起衣服趟过去,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过河的嘛。那意思是:孔子你的命运就是这样的,你降生于世间,就是传播道、传播德的、传播正法的,你的命运就是这样的。那么无论遇到的是逆境还是顺境,总归还是要履行自己的使命,就这样吧!

水深水浅都得过河,唯一不同的是,水深的话,你无法避免衣服被打湿,那直接湿着衣服过去;水要是浅嘛,你可以卷起裤管,这样避免衣服被打湿。但是过河是一个必然的命运,孔子注定要这样啊。

然后,孔子感觉怎么样啊?遇到知音了,说:「果哉!末之难矣。」这个「末」,注释里讲是「无」,我们不这样认为。这孔子发现:诶,有人懂我了,有知音了。他有点儿激动,说「末之难矣」,您真是高人啊,我的心思想要瞒过您,可是不容易啊。

所以,此时孔子的心是喜悦的,他随便一敲磬,可能也没想刻意地表达什么,结果知音来了,懂他的人来了。这么一宽慰,孔子肯定是很舒畅的了,所以就赞叹:果哉!真的有高人啊,我的心思藏不过您啊!所以这段挺有意思的,也蛮有画面感的。

再看下一段: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子张就问孔子,说:《尚书》里边讲:「高宗守丧的时候,在匈奴那个地方守了三年」。他作为一国之君,在守丧期间连着三年竟然不谈政事,不谈有关政治的事,不谈国家大事,专心守丧,这什么意思啊?难道真是这样吗?

孔子说:不仅仅高宗是这样,古人都这样,非常重视礼数的。国君要是去世了,这朝廷的文武百官各司其职,也不乱。国君走了,大家各司其职,就安安静静守丧,这三年之内听这个「二把手∣的。

那国君是一把手,当时的二把手叫「冢宰」,也就是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国君走了,大家自动地自觉地听二把手的命令,一点儿都不乱。

孔子非常崇尚「礼」,因为礼就是秩序,就是全局观、大局观,不会因为说国君走了,赶紧闹个内乱吧,赶紧抢国君的位置吧……不是这样,大家安安静静的,该做什么做什么,连着三年就认真地听从二把手的命令。那么三年过去了,可能有新的国君即位了,然后一切照常继续进行。

其实,孔子的理想国挺难实现的。我们知道,在历史上为了争王位都是自相残杀,非常血腥暴力,别说国君走了,有的没走,他都把国君给杀了,甚至是儿子杀父亲啊,弟弟杀哥哥啊,这太多太多了……

所以,孔子他的理想国是建立在「无私」和「仁爱」的基础上的,「没有我」,只有「大局」,只有这样才能够实现理想国的状态啊。

今天先学这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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