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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兰一项重要新法规正式实施的日子到来:
今天起,新西兰的帮派成员们,在公众场合下将不再能展示帮派标志。
新西兰总理Christopher Luxon在零点钟声敲响后,发表了新的推特提醒所有人:
随后,警方也已经实行了该法案下的第一次逮捕:
新西兰警察署长Richard Chambers在今晨接受Newstalk ZB电台采访时称,已经展开行动,
“午夜之后3分钟内,我的员工就制止了一辆有展示帮派标志的车辆。他们将面临起诉。”
Chambers称,被捕者态度尊重,有遵守警方的命令。不过Chambers表示,有信心“未来会有更多(抓捕)"(there’ll be “more to come”)。
新实施的法案通常被新西兰媒体称为gang patch ban。
去年大选中,“法律与秩序”是国家党、行动党和优先党的关键政策纲领之一。飞车抢劫、量刑过轻以及警方对犯罪“态度软弱”等话题被反复提及。这之外,还有另一个关键词:帮派(gangs)。三个党派都誓言要严厉打击帮派。
行动党提议引入“帮派控制令(Gang Control Orders)”,优先党希望将所有帮派犯罪分子关押在帮派监狱,而国家党则希望禁止帮派成员在公共场合穿戴帮派标志。
最终这三个党派联合组阁,反帮派情绪最终促成了“2024帮派法案(Gangs Act 2024)”,这是他们100天行动计划的一部分(该法案在100天内提交议会)。
该法案已于昨晚午夜正式生效。
新法案虽然通常被简单概括为“帮派标志禁令”,但其实包括3个关键因素:
禁止帮派标志展示、对公共场所聚集的帮派可实施驱散,以及对部分帮派成员之间的交往进行禁止。
标志禁令
帮派成员在公共场所穿戴或展示其标志并故意让其被看到将是违法行为。标志的定义包括任何用于表明帮派成员身份或隶属关系的标记、符号或代表性物品。公共场所包括向公众开放的区域,如运动场、酒吧、餐馆、商店、公共交通工具、渡轮和飞机。
驱散通知
当三名或更多帮派成员在公共场所聚集并从事扰乱公众的行为时,将构成犯罪。在这些通知发出后,相同的成员在七天内不得在公共场所再次结伴。
禁止交往令
特定的帮派成员可能会被命令远离某些其他帮派成员,并被禁止与他们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
在新西兰,公民有权利进行集会,那到底什么样的组织和集会会被视为新法案打击的目标“帮派(gangs)”呢?
哪些人会被视为其“成员”呢?
据称,该法案中已经列出了新西兰的35个帮派,他们是:
如果认为新帮派符合相关标准,警察部长可以将其加入名单。
帮派成员的定义包括帮派的预备成员或提名成员、通过穿戴标志表明与帮派关系的人,以及参与帮派事务或犯罪活动的人。
今天起,在公共场合被抓到穿戴或展示帮派标志的人,将可能被处以5000纽币罚款或最高6个月的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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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法引发广泛争议
…内部报告亦表担忧
该法案争议不小,反对观点认为,该法案涉嫌压制表达自由,警方在实际执法时也很难操作,而且可能让帮派转为更地下的活动,反而更难辨认和定位。亦有担忧认为这可能浪费警察时间和司法资源。
在“表达自由”这一点上,其实有总检察长Judith Collins的一份报告背书。
该报告认为,政府在公共场所禁止帮派标志的举措被认为与表达自由、结社自由以及和平集会的权利并不一致。
报告指出,如果某些帮派成员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那他们就错了。
“但正如他们必须遵守法律,包括本法案所提出的法律,他们同样有权受到法律的保护,”Judith Collins在报告中称,任何对表达自由的限制——“即便是针对帮派成员”——都必须有正当理由,否则将与《权利法案》不符。
这是司法界对该法的担忧,但在执法的一方——警方内部,其实也有一定担忧。
就在昨日,新西兰警方最新发布了一项开创性的研究,为反对以压制为主的帮派执法方式提供了更多证据。
研究表明,不同人群——特别是边缘化社区,包括帮派群体——经历了不一致的执法方式。
与帮派有联系或是帮派成员的人往往被视为“价值较低”的受害者。这种与警方的负面互动进一步加深了他们对警察及其系统的不信任。
通过与警方和社区共同参与的多方法研究发现,最好的结果出现在警察与这些社区建立关系和信任时。
但新法的实施,也许并不利于这样的关系建立和信任。
与此同时,新西兰已经很有限的警力,是否足以支撑新法,也是个问题——
在打击日常犯罪之上,警察还要盯着35个帮派是否有展示标识,对聚集的帮派人员进行驱散,还要对个别成员进行特别观察,看其是否有“违规交往”…
在禁令生效前,助理警察署长Paul Basham在接受RNZ采访时就已暗示,在警方的实际执法中,“酌情处理”会“发挥重要作用”。
Basham表示,警方在过去六个月内与帮派和受影响的社区举行了450次会议,明确传达了法律变更的信息,并表示警方将执行这项法律。
Basham称,由于法律的模糊性,警方在执行时需要运用酌情权,在某些情况下可能需要寻求法律建议。而最终,这些问题将由法庭来裁定。
Basham同时强调,警方执法,仍然是“安全第一(safety has to be paramount)”。这意味着对于某些违规聚集,警方很可能采取事后追究的手段…
此外,还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问题——绕开一个界定并不够清晰的法案,对于帮派们来说,可能并不很难。
今晨有报道称,其实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帮派与时俱进,对新法规进行了“适应”…
Black Power终身成员兼社区倡导者Denis O'Reilly日前在惠灵顿参加Hikoi活动时表示,他注意到一些熟悉的帮派标志已经变了。
“我注意到帮派标志有一些微妙的改动,包括加入了manu whenua和tangata whenua(维护土著权利)的元素。我认为,如果这些案件进入法庭,这将给警方带来一些有趣的挑战。”
O'Reilly表示,他预计会看到受法律针对的人群作出“多样化的回应”。
“我认为帮派领导给成员的主要建议是来自Goldsmith部长的,那就是‘不要被抓住’。如果帮派标志被强行取走,可以预见会有相当大的抵抗。”
“总体来说,我认为人们会采取一些伪装手段——他们会把标志内翻穿戴,披上斗篷,或者用各种方式来规避法律。”
有声音对于新法执行可能带来的冲突也比较担忧:Mongrel Mob的长期成员Ching Poipoi 就表示,如果警方出面没收成员标志,有些成员可能会采取“决一死战”的态度。
Poipoi称,帮派标志是成员们“身份认同”的一部分,他很确定,某些人绝不会轻易让警方收走自己的标志,
“很多人都会fight for it,但最后还是会失去这个标志,图个啥呢?其实啥也图不上真的。我看到有些人会因此做非常可怕的事情,你懂我意思吗,很多其他帮派也是的,甚至有人会愿意为此丢命…”
Poipoi还认为,新法可能毁坏掉一些地方警方和帮派社区已经建立起的一些沟通,
来源 | RNZ
新法的目的在于打击帮派在新西兰的活动,减少其影响力,让社会更加安定,但如果帮派能够轻松绕开新设障碍,同时执法成本过高,对于公众实际的保护又不能有效增加,这样的新规定又是否值得呢?
司法部长Paul Goldsmith在日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承认,新帮派法对受害情况的影响“无法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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