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星标收藏我, 第1时间看好文
位于上海西部湖州市农村县城洛舍的小型钢琴厂的姚老板和妻子决定在今年夏天停止生产。自 2024 年年初以来,订单骤减,库存激增。这对夫妇宁愿卖掉一些放在仓库中的琴键或其他配件,以等待更好的日子。
去年,日子已经不好过了,但今年的销售情况真的很糟糕。就像洛舍镇的其他许多人一样。他们估计,已经有几十家制造商倒闭了。
长期以来,钢琴一直是中产阶级家庭社会地位的象征,甚至使中国成为世界领先的钢琴市场。如今钢琴却成为普遍经济阴霾的牺牲品。
事实上,自2023年初疫情解封以来,在房地产危机的背景下,消费从未真正回暖。家庭对未来失去信心,避免购买非必需品。其他变化对钢琴的影响尤为明显:自2021年教育改革以来,有才华的年轻音乐家就不再享有大学入学加分。
今年年初,中国两家主要制造商海伦和珠江的情况向公众揭示了危机的严重程度。第一季度,这两家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的集团销售额同比下降了约40%,并出现了亏损。
27岁的邓淑柔在上海教钢琴,她说:“我们看到情况很糟,但这位一年前离开公立学校自立门户的年轻女性并不后悔。事实上,聘用她的连锁学校罗兰音乐学校已于7月底破产。”
从那时起,她就一直在努力寻找学生。出生率下降、经济放缓、学校改革:她列举了种种不利因素,但尤其热衷于强调社会变化。“自新冠疫情结束以来,越来越多的家庭开始外出度假或过周末。这意味着上课的时间减少了。很多孩子也因为不喜欢而辍学。
与我们这一代人相比,家长们更关注孩子们的感受”,这位老师说,她在自己位于上海市中心的小公寓里教课,那里摆放着一架日本品牌的立式钢琴。为了维持生计,她还尝试过其他活动,比如在购物中心外摆摊卖珠宝。但都不太成功。
40岁的薇薇是那些对钢琴不感兴趣的父母中的一员。她犹豫了很久才放弃让 10岁的女儿学钢琴。她解释说:“在我们投入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之后,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在一家书店的露台上,她的女儿坐在她身边,她的女儿身材苗条,为人低调,一直对乐器不太感兴趣。随着2021年教改,钢琴在学校不再有任何作用,她的作业越来越多”,她的母亲解释说。每天一小时的钢琴课实在太多了。现在她有时间运动和阅读了。
钱也是一个因素:四十五分钟500 元人民币的学费在大城市是出了名的昂贵,而且没有像法国音乐学院那样更实惠的公立系统。“我丈夫的收入不错,但在当前的环境下,我们更愿意谨慎行事。没有人不会被裁员”,薇薇说。她女儿的钢琴是五年前花2万元买的珠江钢琴,2024年初以5000元的价格卖出。
在洛舍这个工业区与稻田共存的农村小镇,价格低于三角钢琴的立式钢琴生产商受到的冲击最大。“三年前,我们的钢琴售价在 万元以上。今天,如果我们想卖掉这些钢琴,就必须卖到7,000或8,000元”,头发梳理整齐、身穿白色T恤的姚先生说。六年前,他接手了父亲三十年前开创的生意。他的父亲是20世纪80年代初第一批接受德国专家培训的工人之一,当时德国专家在村里建立了一个生产中心。
文革期间,中国曾将弹钢琴视为资产阶级行为,改革时代的中国允许一些“先富起来”人的孩子去学小提琴和钢琴。
中国通过专业化实现了工业化。2014年,洛舍被评为 “中国钢琴之城”。据中国乐器协会此前称,到2020年,该镇将拥有114家企业,4000名员工,年产钢琴5万架。
华普是当地的成功典范之一:公司成立于1984年,1997年私有化,目前依靠产量和良好的声誉生存。
在工厂入口处,一名工人额头淌着汗水,正在组装一架黑色立式钢琴的琴键。一家音乐学校订购了60台钢琴。但一位经理说:“私人客户的销售量急剧下降。” 她补充说:“我们的工人从2023 年的100人减少到了今年的30人。即便如此,其中仍有15名工人忙于制造家具。在没有钢琴订单的情况下,公司采取了多元化经营。”
洛舍最好的乐器生产者唯一的希望是出口。六十多岁的梅阿武留着光头,耐心地将薄木片粘在框架上,形成三角钢琴的圆形框架。他的钢琴售价在2万至3万元之间,与邻居的入门级产品相比,他的钢琴受到的影响稍小,但他也受到了危机的影响。“
自从新冠大流行以来,普通中国人再也赚不到钱了”,他感叹道。这位从橱柜制造商转行而来的钢琴制造商现在有30%的产品销往国外,尤其是美国和东南亚,而两年前这一比例仅为10%。
钢琴曾让洛舍声名鹊起,如今却成了当地经济的负担。以至于政府决定驱逐所有工厂,以翻新工业区,将其提供给更有活力的企业。这就需要大家寻找新的空间。姚先生叹息道,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政府从没提过这个项目,但现在,钢琴制造商没有为当地政府带来任何税收,所以政府希望以其他产业取代。
不过,他并不准备出售自己的机器:如果销售回升,他就准备重新开始生产。他说,”这是家族企业,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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