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长长的台阶,就可看到龙门石窟的核心精华奉先寺,在河对岸专门修了观佛台,可以看到奉先寺与龙阙的全景。
一般的旅游团或是时间不多的游客在龙门里只游览一个小时,主要就是到奉先寺这里,某种程度上奉先寺就代表了龙门石窟。
原因很简单,奉先寺是龙门石窟规模最大、气势最宏伟、艺术最湛的摩崖佛龛,形态各异、刻画传神的造像显示了盛唐雕塑艺术的高度成就,成为石雕艺术史上的奇观。奉先寺南北宽约34米,东西深约36米,置于9米宽的三道台阶之上,在主佛莲座北侧的题记上写着“大卢舍那像龛”,这是它的本名,不过因为它隶属于当时的皇家寺院奉先寺而就通称为“奉先寺”了。石窟开凿于唐咸亨三年(672年),至上元二年(675年)完工,前后历时三年九个月,虽然耗时不长,但宏大规模超过了龙门所有石窟,据说武则天还曾专门施脂粉钱二万贯助建。
奉先寺龛雕一佛、二弟子、二胁侍菩萨、二天王及力士等十一尊大像,是将整座山体劈成南北宽约36米,东西进深约40米的门形崖面,然后依崖造像,雕凿而成。
宋代为了保护寺内的佛像,曾加盖了九间木构屋檐式建筑,所以又有“九间房”之称,只是现在屋檐已毁,只留下崖壁上当年安装梁枋所凿的一个个方洞。中间主佛为卢舍那,为释迦牟尼的报身佛,通高17.14米,头高4米,耳朵长达1.9米。
佛像面部丰满圆润,头顶为波状形的发纹,双眉弯如新月,附着一双秀目,微微凝视着前方。鼻梁高直,嘴巴略小,带有祥和笑意。双耳长且略向下垂,下颏圆而略向前突,神态圆融和谐,安详自在。卢舍那大佛身着通肩式袈裟,衣纹简朴无华,一圈圈同心圆式的衣纹,把头像烘托的异常鲜明而圣洁。主佛两侧分列饱经沧桑、老成持重的大弟子迦叶,温顺聪慧的小弟子阿难,表情矜持、雍容华贵的菩萨,英武雄健的天王,咄咄逼人的力士,他们与主佛卢舍那一起构成了一组极富情态质感的美术群体形象。卢舍那是佛的梵名Vairocana的音译。据华严宗,佛有三身:一是法身,是佛的本来之身,称毗卢遮那;二是报身,是佛经过修炼而获得的佛果之身,称卢舍那;三是应身,是佛为超度众生而显现之身,称释迦牟尼。因此,卢舍那便是释迦牟尼的报身佛形象,翻译过来即是“净满”的意思,“诸恶都尽故云净,众德悉备故云满”,因“净满”而“光明遍照”。
大佛的头部和上身的比例尺度有所放大,这使主像显得更加鲜明突出,稍向下俯视的目光,正好与与礼佛者仰视的目光交汇,令人畏而不惧,可敬可亲,足以引起心灵上的感动,只是可惜大佛的下部和双手都残缺了。史料文献中没有关于卢舍那大佛工匠的记录,只是在造像铭记中写有“支料匠李君瓒、成仁威、姚师积”。也许就是他们成功塑造了这个充满睿智而又典雅的艺术造型,使宗教的理念与艺术的创造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和谐与统一,他们应当是中国雕塑史上杰出的艺术家!
大唐开元二十四年,时年25岁的杜甫游览洛阳夜宿龙门奉先寺,初悟佛学的诗圣夜半有感而发,写下著名的《游龙门奉先寺》:已从招提游,更宿招提境。
阴壑生虚籁,月林散清影。
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
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
卢舍那大佛广为人知,更是因为与武则天扯上了关系,民间一直传说大佛的脸容是根据武则天雕成的,虽然这只是一个民间传说,但每一个来龙门的人都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大家都想看看能迷倒两代大唐皇帝的一代女皇是何等容颜。不过卢舍那与武则天的联想也并不全是民间的想象,因为武则天非常重视奉天寺的建设,还亲自参加了卢舍那佛的开光仪式。更特别的是,佛像里的主佛应为男性,但龙门奉先寺的主佛却呈女性化。可能武则天出于政治需要,破天荒地将卢舍那大佛塑造成中年妇女的形象。所以说卢舍那的形象也可以认为就是武则天的真实写照。那在卢舍那大佛脚下,我就跟武则天合几张影吧。卢舍那大佛左侧为弟子迦叶像,像高10.3米,素面立于仰覆莲束腰台上,虽然形体严重残破,但创作者仍将这位老僧严谨持重、历经艰辛的苦行生涯表达得淋漓尽致。弟子阿难身披袈裟侍立在大佛右侧,头光圆,面丰满,眉清目秀,文静温顺,看似有些木讷,实是大彻大悟之下超脱世俗的清高之美。
在迦叶、阿难像的外侧,分别雕着文殊菩萨、普贤菩萨。两尊菩萨像均高13.25米,头戴莲花宝冠,挂链状璎珞,体态丰腴,其端庄矜持的表情和含蓄高雅的神韵,犹如雍容华贵的唐代贵族妇女。奉先寺石雕中,除了卢舍那大佛,更吸引眼球的就是北山壁高约10米的天王和金刚。仔细看在南山壁上也有金刚和南方增长天王,不过他俩损毁严重,现在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北山壁的北方多闻天王和金刚就保存的非常好。天王身披甲胄,右手托塔,左手叉腰,一腿直立,一脚抬起,下踏地神,双眉微蹙,眼神下视,面部威严有加。看到他手中托起的宝塔,不由得就想到那句中国人最熟悉的黑话。他的外侧力士,上身赤裸,面部多皱纹,双目圆睁,口微张,神情颇为凶恶,使人感到一种古代勇士刚强暴燥,勇猛逼人的性格,但又单掌合什,显出尊教护法的本意。
周星驰在《九品芝麻官》里有一句名言,“贪官奸,清官就要更奸”,看到这个护法金刚,就会更明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了。天王脚下的夜叉、小鬼也刻画的十分传神,特别是南壁增长天王脚下的夜叉保存的很好,上门牙紧咬下唇,双目外凸,鼻孔喷气,大有企图挣脱重压之势。当地传说,抱过天王、力士脚脖的人会有福气,大概是来自于临时抱佛脚的说法吧,一位曾在洛阳读过书的朋友说过,当年他们考试前喜欢来这里抱抱佛脚保佑考试顺利。庄严神武的天王和勇猛刚强的力士,与旁边端庄高雅又身态阿诺的菩萨形成鲜明对照,一动一静之间,让整个石雕群都显出强烈的动感。据说奉先寺的雕像是按武则天的宫廷布置的,正中的卢舍那是武则天本人,两个弟子是近侍,菩萨是身边的贴身女官,天王和力士则是外围保卫的武将与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