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代以来西方文明对全球其他文明长期开展霸权式输出,西方的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和社会制度在全球范围内广泛传播,深刻影响着全球的文明传播格局。
一元文明观在西方文明话语霸权的形成中具有引领和基础性地位。文明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18世纪的欧洲,它的出现本身就是西方文明优越论的产物。依据一元文明观,西方文明被认为是唯一真正的文明,西方的标准就是普遍的文明标准,只有全盘学习和接受西方的标准、规范,才有可能进入文明的行列。虽然后来有些西方学者提出了多元文明观,但在这种所谓的多元文明观中,西方依然处于文明的最高阶,人类的未来只能终结于西方文明的“自由民主”制度。一元文明观不仅为西方文明在近代的全球殖民和霸权式输出提供了合法性论证,而且为西方文明的历史叙事和知识体系建构提供了前提和基础。
西方中心历史叙事,是西方文明话语霸权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以历史论证“反哺”了一元文明观,而且为西方社会科学知识体系的形成提供了前提和背景预设,在西方话语霸权的形成过程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所谓西方中心历史叙事,就是指在对人类文明史的叙述中,西方文明将自己置于文明史的中心与引领地位,不仅将自身的发展历史视为人类文明史的典范,更是通过“传统—现代”线性史观,把西方塑造为现代文明的开创者和历史终结的最后形态,以至于其他文明都不得不在这套叙事中寻找自己的位置,以此为中心构建自己的历史叙事。客观回溯人类文明的发展,这种历史叙事无疑是漏洞百出的。
社会科学知识体系,是西方文明建立话语霸权的利刃。现代社会科学是在19世纪的西方文明世界中形成的,它的形成实质上是西方一元文明观和西方中心历史叙事的延伸和强化。从人类文明的发展来看,这套社会科学知识体系建立在人类由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跃进的转型过程中,虽然具有某种普遍性,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其主要建立在西方地方性经验和价值基础上的缺陷。西方的社会科学知识体系本来是特定时空的产物,一旦被确定为社会科学之后,就被抽取了最关键的时空观念,包装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科学规律,通过学术体制和教育体制,深刻地影响了全人类的认知。它比一元文明观和西方中心历史叙事更具迷惑性、更有传播锐力。
以西方为中心的一元文明观、历史叙事和社会科学知识体系,从不同层面建构了西方的话语体系,它们相互发力,推动了西方文明在全球的传播。而其成功的传播,又反过来有效塑造了西方文明的话语霸权。这套具有霸权地位的话语体系与全球文明倡议的价值和追求是截然相反的,因此是传播全球文明倡议必须回应的挑战。
相比于西方话语霸权造成的困难,西方成熟的文明传播模式及其长期运作、不断发展,无疑也是传播全球文明倡议面临的又一重大挑战。从文明史的长时段视角看,西方文明传播依靠的是以暴力为基础的文明传播的“帝国模式”。依靠率先实现现代化的优势,西方文明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中持续处于霸权式输出的地位,主导着世界文明的传播,不仅前所未有地影响了全球其他文明,而且形成了丰富、复杂、全面且不断更新、变革的文明传播手段。直到现在,西方文明在传播战略的制定、传播手段的选择、传播媒介的运用、传播技术的创新等多方面,依然处于领先地位,这也给全球文明倡议的传播造成了挑战。
作者:白文刚,中国传媒大学政府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洪丹丹,中国传媒大学政治传播研究所讲师
文章来源:节选自《践行全球文明倡议的文明传播思考》,《前线》杂志2024年第11期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责任编辑:王焕宇
网络编辑:徐涛
监制:宋明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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