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顶尖的艺术节“拜罗伊特音乐节”将“平移”上海，以驻地形式打造上海的古典音乐文化品牌，上海有望成为吸引全亚洲瓦格纳乐迷的“歌剧之城”。12月10日下午，瓦格纳的曾孙女、拜罗伊特音乐节艺术总监卡塔琳娜·瓦格纳女士在上海大剧院宣布开启“拜罗伊特在上海”三年歌剧计划，从2025到2027年，包括《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女武神》《唐豪瑟》在内的三部瓦格纳重磅歌剧将陆续在上海上演，拜罗伊特的艺术家们同时在上海开展儿童版歌剧和中外乐手交流等艺术教育活动。三部歌剧中，《女武神》是卡塔琳娜执导的版本，《唐豪瑟》是她父亲导演的版本，明年7月，最先在上海亮相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是最新的拜罗伊特2022年版，这也将是瓦格纳最具代表性的歌剧在上海的首演。
尼采曾想象和瓦格纳一起坐在拜罗伊特
上海大剧院总经理张笑丁回忆半年前和上海歌剧院院长许忠造访拜罗伊特节日剧院时，用“朝圣”来形容她当时的感受。这座遍布巴洛克风格建筑的中世纪小城，因“拜罗伊特音乐节”闻名于世。这是由德国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亲自创办于1876年的音乐节，专门演出他最后的十部作品，包括《漂泊的荷兰人》《唐豪塞》《罗恩格林》《尼伯龙根的指环》《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纽伦堡的名歌手》和《帕西法尔》在内。
城中有两座剧院，其中，皇家歌剧院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另一座“节日剧院”就是瓦格纳亲自参与设计、专为音乐节打造的剧院。节日剧院的观众席采用古希腊剧场的“阶梯葡萄山式”，乐池为下沉式结构，剧院内部装饰为全木质材料，支撑柱、舞台、乐池皆为木制，就连观众席都是坚硬的木头板凳，这些建筑细节确保了这个剧场具有举世无双的独特音效，有爱乐者形容这个空间里的音响效果“如同让观众坐在乐器上”。哲学家尼采和瓦格纳的友谊决裂后，他仍然在日记里写下：“我想着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坐在拜罗伊特，我完全想象不了去别的地方的情景。”
音乐节每年7月下旬至8月在拜罗伊特节日剧院举行，迄今已举办112届，音乐节的乐团演奏家来自德国乃至欧洲的一线乐团，包括柏林爱乐乐团、慕尼黑爱乐乐团、法兰克福歌剧院等。由于拜罗伊特音乐节的专属性、正统性和艺术创作的前瞻性，全世界古典音乐爱好者源源不断地前往朝圣，在2024年夏天，超过5.8万名观众来到拜罗伊特音乐节现场，30场演出票售罄。
为什么是《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
三幕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是最能代表瓦格纳创作风格的巅峰之作，浓缩了作曲家的哲学思想和音乐风格的演化。《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故事情节源自凯尔特传说，在13世纪被作家戈特弗里德·冯·斯特拉斯堡改编为长篇诗体小说，瓦格纳以这部诗小说为蓝本创作了歌剧。1857年，他暂停了《尼伯龙根的指环》第三部《齐格弗里德》的谱曲，投入《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创作，于三年后完成。在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创作中，瓦格纳受到叔本华的著作《意志与表象的世界》影响，同时，这是一部具自传性的歌剧，剧中音乐是瓦格纳与德国诗人玛蒂尔德·维森东克的恋情写照。
《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在中国仅演出过三次，均在北京。明年7月4日，拜罗伊特音乐节2022年版《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在上海大剧院的上演，将是该作在上海首演。拜罗伊特音乐节制作的这个全新版本，在尊重原作的基础上，融入现代感的简约舞美设计，加入多媒体投影技术，把瓦格纳关于“爱与死”的戏剧置于简朴的未来主义背景，为戏剧主题和音乐阐释留出充分空间。导演罗兰·施瓦布试图通过音乐的咏叹，构建爱的理想国，让当代观众有可能在有限的歌剧时间里逃离现实，他把《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形容为“幻灭时代里的积极作品”。
始于歌剧，不止于歌剧
拜罗伊特音乐节仅在2019年开启亚洲巡演到访迪拜和日本，以驻地的形式落户德国以外，上海是第一站。谈到未来三年拜罗伊特的艺术家们和上海歌剧同行的合作，许忠自信地展望：“《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女武神》和《唐豪瑟》在拜罗伊特怎么演，在上海就原汁原味地演；它们在节日剧院的舞台上是什么样，在上海大剧院的舞台上是一个样。这些瓦格纳经典剧目在上海首演首秀，不仅上海观众在家门口拥有拜罗伊特音乐节的体验，全亚洲的歌剧迷也会被吸引来上海。”
“拜罗伊特在上海”不仅把已有的顶尖歌剧制作从拜罗伊特“移植”到上海，作为音乐节的艺术总监和瓦格纳的后人，卡塔琳娜·瓦格纳真诚地表示，她和艺术家们渴望在上海寻找歌剧的未来，在这个“歌剧计划”中，面向公众、尤其是为儿童量身定制的公共艺术教育板块是她最为看重的，因为，“未来的一代是歌剧的希望。”未来三年，拜罗伊特的艺术家们将和上海歌剧院合作，在给成年人演出原版瓦格纳作品的同时，排演时长在1小时以内的精简版“给孩子的歌剧”。儿童歌剧精选大部头原作最动听的段落，舞台呈现和舞美风格调整成孩子们容易接受的形式，演出者是业内顶尖的演员，并不因演给孩子看而降格。许忠表示，上海歌剧院引进这种在欧洲普及的艺教形式，制作的本土版不仅在上海演出，也会以巡演的方式惠及长三角和中国更多地区的艺术教育。
就这一点而言，“拜罗伊特在上海”不仅是上海本地的文化盛事，它的“溢出效应”不容小觑。这场为期三年的歌剧驻地计划，巩固了上海作为世界名家名团重要“码头”的地位，同时从“源头”激发本土歌剧制作、演出和艺术教育的软实力。以及，参考今年6月，驻演上海的柏林爱乐乐团6000余张演出票在5分钟内售罄，超过40%的购票人群来自境外及全国21个省区市，可以预见，落沪的“拜罗伊特”将进一步提升上海在全球演艺资源配置中的地位，促进城市的文商旅联动。
图丨上海大剧院供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