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禅说:“内心保持宽阔的静气与疏朗的孤独,还有敞亮的温柔和精神上的一意孤行。绝不随波逐流,亦不人云亦云,保护好自己的内心格局,随着年龄增长,让天真和朴素有增无减。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读书、写字、画画、听戏、远行……老去的时候无疾而终。”这应该是她构建的理想生活。而普通人的生活,似乎每一天都在面对着不同的难题,需要做出抉择,清贫人家,更不敢轻易试错。
一个人想每日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着实很难。一颗心总是难以彻底安静下来,多数时候都是惶惑的,不安的。那日去秋天的旷野里走走,看见漫山遍野的红高粱,每一个穗子都在阳光下红得触目惊心。微风拂过,亦不曾随之摇摆。看见它们,仿佛看见一团团静止的火焰,令人瞬间屏住呼吸。怦然心动。人在美好事物面前,会被无形地感染,所有的心事都无足轻重。风吹过来,满坡红高粱都在唱着动听的山歌。在那里站很久,倾情倾听,眼眸清澈,内心发光。
秋天了,就要到旷野里去,看看那些植物,那些还在释放最后光彩的花朵,吹吹风,晒晒太阳。或者坐在某个僻静的向阳的地方,慵懒一会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让一切都在此刻戛然而止。一个人心里空荡荡的时候,并不觉得害怕,而是多了安定。有多久没有这样放空自己了?此刻,眼里只有秋天的盛景,心里只有满满的自足。仿佛人生的前路也没有了太多的曲折。通达通透的活着,才是一个中年人的格局。
昨日上午,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孩子正在收拾行囊准备返程。每个人都是如此,成年后离开家乡离开父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启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也知道,他们亦是孤独的。有心事也不与父母说,总是自己慢慢消化,努力寻找解决的途径。站在窗口看他们离开之后,心里再次感觉空荡荡。只好为自己沏了一杯咖啡,拿了一本书来静读。手机不断收到他们的信息,上车了,走到哪里了,直至夜里七点多钟,才收到他们已经到家的消息。一颗心方才安稳了。书也不看了,灯也不开了,吃了安眠药就准备入睡了。秋夜很安静,秋虫早已停止了呢喃,也没有风在吹。周边一片寂静。我也安静下来。
夜里做很多的梦,醒来全部忘记。趁着初醒的这一刻,完成今日的作业。写作的目的也有多面性,多半遵从自己的内心,按照心指引的方向往前走,不问对错。写完之后也很少回看。因为晓得自己写的都是心里话,所以不惶恐,也不担心有人因此诟病。人活得千姿百态,我虽时而有抑郁情绪,但多半时候内心是有阳光的。茫然也是偶尔的茫然,我只恨时光匆匆,很多事都不能让自己尽兴。一颗心常委屈着,别人看不见,朗朗人间,只有自己,最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