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鸟·特推】美女谭媛媛散文：阿郎
文摘
2024-09-19 11:47
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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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谭媛媛，女，80后，广西都安人。河池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河池华锡物资供应有限责任公司。喜爱文学，有诗歌、散文、小小说分别在《中国当代诗歌》《三月三》《广西工运》《河池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
今年老家养的母狗，生了5只小狗，聪明懂事。因小时候我家里就一直养狗，所以我对狗很有感情。这次便决定抱养一只。我们选了一只憨厚呆萌的小狗，起名“阿郎”。阿郎除了耳尖浅黄外，全身纯白。它刚进我家的时候，因为环境陌生，躲在角落不敢出来。抱着它，还能感觉到它紧张得瑟瑟发抖。养狗需要建立感情，越小培养越好。这我是深有体会。也不记得哪年，但我清晰记得在我读小学期间，父亲买回来了一只大狗，正在喂食。我放学回家路过它身边，护食的狗对我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音后，瞬间对我发起了攻击，只见它前肢趴地，龇着牙恶狠狠地向我冲来。我见状立马撒腿就跑，那是一场不亚于马拉松的比赛，在我们不相上下的追赶速度中，那只狗嘴边的触须就似乎到了我的腿边，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绝望。我在痛苦而绝望中艰难地奔跑着，那只疯狂的狗仍在后面穷追不舍，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年幼的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我可能要被狗咬死了！可我又不甘心，在我要放弃的那一瞬间，一个床铺映入我眼帘，那个原本优雅安逸的蚊帐，被我逃命冲进去的速度带起的旋风，慌乱地晃动了起来。正在床上酣睡的祖父被突如其来空降的我，吓得骂骂咧咧。那只恶狗在祖父惊慌失措的骂声中，灰溜溜地逃走了。就这样，我便逃过一劫。第二天，我父亲就把那只大恶狗给卖了，从此不再养无情感基础的大狗。阿郎的爸爸，现在跟当年那只大狗一样的强健硕大，精力也旺盛，上周在老家的院子里，就把我父亲刚买的小鸡崽全部咬死了。父亲一怒之下，把阿郎的爸爸关在铁笼里加以训斥，想不到它居然咬破铁笼，搞得满脸的花痕。父亲见状，又气又心疼，只好把它放了出来。无奈的父亲只好吩咐我，好好严管阿郎，万一遗传到它爸爸桀骜不驯的性格就难搞了。阿郎的妈妈是头一次当母亲 ，就独自养育了5只小狗，狗崽们扯奶得厉害，变得瘦骨嶙峋。后来小狗们学吃食，它又把食物让给孩子们，就变越来越瘦，体型相貌都无异于街道上的流浪狗。母亲心生怜悯，便把狗妈妈和孩子们隔开，也算是断奶，让这只伟大的狗妈妈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阿郎就是在这段期间，给我们抱养过来的。阿郎倒是挺乖，毕竟是个女孩，也从不乱叫，在我们把它关在卫生间里训练大小便期间，实在想出来玩，就叫几声。关了两天，便能适应。真正放它出来玩，它先是在门边探出个脑袋，静静地站着，待确定是让它出来的时候，便飞快地朝我们跑来，全身洋溢着欢乐。它在我们身边绕圈圈，一圈又一圈，有时候甚至用力过猛摔倒了，圆滚滚的倒是灵活，一跃起来又继续跑，它开心得像个孩子。哦！它其实也就是个只有4个月大的小狗呀。阿郎能有什么忧愁呢？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小眼睛干净清澈，偶尔顽皮跑到客厅撒尿，被训斥后满眼的委屈和落魄，但不到一时半会又依旧对着我们热情地摇着尾巴，黏在我们身旁，寸步不离，单纯得可爱。渐渐长大的阿郎，跟前几年老家养的一只狗长得很像。在老家养的狗是没起名字的。吃饭的时候对着它们咗咗嘴发出声音，就表示称呼了，最多是按身上的颜色来使唤，白就是“浩”（状语）；黑就是“naog”,当年那只狗长得壮实，院子里还有一些鸡鸭，因为我们长期不居住里面，就靠它来帮我们看家。时间一久，便有些乡亲们跟我们“告状”：“你家的狗嗅觉够灵敏啦！只要我们路过你家门口，里面的狗便隔着门冲我们叫！像是要把我们给吃了！”对，没错，我们正需要这样的效果呀！正是它洪亮的叫声和对正义的维护感，才把那些想偷鸡摸狗的人闻声丧胆，逃之夭夭。据我母亲说，早些年老家没养狗时，经常有人偷偷翻过墙边，到我们的院子里来，有时候偷鸡，有时候糟蹋果树。后来，我们就养了这只狗。这只忠诚的狗坚守着院子的第3年，一天我父母亲去给它喂食的时候发现，它身上有几处搏斗的痕迹，毛发上有清晰可见的血渍，身体早已僵硬。在它不远处，有一条毒蛇，身上伤痕累累，也是命丧黄泉。不难看出，它们之间发生过激烈的博弈，被发现时双方早已死亡。我在悲伤之余感到庆幸，幸亏那条蛇咬的是狗，而不是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亲每天都会到院子里喂这些牲畜，有时候还会清理杂草，种上一些蔬菜和果苗，如果他们在某个动作触碰到了那条悄悄潜入院子的毒蛇，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所以我自然而然对阿郎也莫名有好感。阿郎非常聪明，仅在两天时间学会了听口令“坐下”和跟我们“握手”。它吃的也很简单，在表现良好的情况下，偶尔会额外得到一个鸡蛋或者几块肉作为奖励。阿郎生性温顺，不贪嘴也不抢食，得到赞赏时高兴地汪汪叫，连闲暇时歪着个小脑袋看着我们，都是开心的模样。有阿郎的日子，我们的生活有了很多乐趣。这种乐趣不仅是精神上的满足，更多的是孩子们得到陪伴的充实。阿郎开始有模有样地看守着我们家，门外偶有动静，也开始发出奶声奶气的警告声，变得独立而有责任。阿郎也只是个涉事未深的孩子，它也需要被好好保护，但真正遇到危险，它与生俱来的忠诚和正义感，超越了它的年龄值，永远冲在我们前面。对于它来说，或许我们就是它的一切。我有时候在想，院子里有阿郎的温馨回忆，在我抱养它的这些日子里，它会不会想到院子里的爸爸妈妈和它的姊妹们。想到它们为一块骨头追逐，偎依在妈妈身边呼呼大睡，在泥巴上打滚......再或者，被卖掉到其他主人家，或是被随意长大后被喜食狗肉的人宰杀......这些肆意的联想会让我越陷越深，我由阿郎想到了很多它的同类，还有许多的人，在一遍遍审视生活中对未知感到不安，接着感到忧伤。我对阿郎深情地望上几眼，它似乎也能感受到我的情绪，跑过来到我怀里安静地躺着。或许狗也跟我们人类一样，若遇到某种缘分，生活轨迹也会改变，也就有了不一样的旅程。它们也有悲欢离合，历经月圆月残，只是狗不会讲话，谦虚执着，默默追随人类或炙热或寥静的一生，终究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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