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
从小生长在农村，以前我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桂花。上高中始识桂花，源于同桌搽脸的桂花蜜，至今我仍记得那桂花蜜瓶身高挑，相比以前使用的袋装的雪花糕显得高贵多了。但那个时候，我还没见过桂花树，更谈不上桂花。上班以后，在解放大道乍见到大道两旁的桂花树，一棵棵一簇簇，像张开的大伞，又像高低起伏的两条长龙，倍感亲切。尤其是每逢9月，驻马店举办全国农洽会（原名东西合作会），正逢桂花和菊花次第盛开，满城透着香气，给城市争足了面子。
再后来的9月，在市区文明大道北段，我见到了正在开放的丹桂，不觉眼前一亮，“丹桂飘香”原来就在眼前，更加深了我对桂花的感情。
桂花花蕊小如米粒，一簇簇隐藏在肥厚的绿叶间，如果不是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你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当你从桂树丛中穿过，连身上都会透着桂花香呢。
今年9月中旬，在我上班的路上，桂花不知不觉间绽放了，那馥郁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进入办公室，我忙不迭地打开房门，任由文明大道旁那一大片桂花的香气飘过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我拿本书拉把椅子堵在门口惬意地翻读，暖洋洋的太阳斜照在身上，心也不自觉地宁静下来，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幸福的人。
曾经有几天，气温骤然下降，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这对开得正盛的桂花会不会造成伤害呢？果然，我拨开叶子看时，桂花已枯在树枝上了。我心里禁不住疼起来，令人欣慰的是香气还在。
随着寒流过去，气温上升，我惊讶地发现，桂花又开了！原来，不仅梅能花开二度，“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桂花也能二度开花啊！
昨晚大风刮了一夜，早上出门，天气又转凉了，楼门两侧的丹桂花瓣落了一地，在地上随风打着旋儿。我撮起花瓣拈在手上，香气直透到心里。
下午下雨了，气温直降到10多度，桂花紧紧地贴在地上，就像影视剧中陷在沼泽里一点点失去生命的人，让人心生疼痛而又无能为力。
“零落黄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我想，这是零落的桂花最后的告白，是它一贯坚守的精神气质，也是我心中暗暗的期许。
外面，风透过窗户的缝隙狠命地挤进来，带着尖锐的唿哨声。我隐隐地似乎闻到了桂花的香气，这让我想起了李清照的词《鹧鸪天·桂花》：“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我期盼明天天赶紧晴起来，太阳快点暖起来。
作者简介：周国强，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90年代毕业于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大学教过书，机关干过文秘，现在幼儿园专职哄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