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城刚回到家不久,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未来丈母娘打来的,心里涌出了几许甜蜜。他想,这定然是好事,因为就在昨天,他“丈母娘”说过,哪天约个日子,让韩国城去她们家一趟,她们想见见他,商量下一步如何进行。
韩国城与古小月认识已经七八年了,他们俩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韩国城接通了“丈母娘”的电话,“丈母娘”在电话里说话很急,她说:“小韩呀,不好了,小月出车祸了。”
“什么?她有事吗?”韩国城听到这里,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还不清楚,我也是刚接到电话。”
“在什么地方?”
“镇政府往秋田镇方向的马路上。”
韩国城立刻挂了电话,骑着摩托车像飞一般向出事地点疾速而去。当韩国城来到出事地点时,那里站了不少人,只见古小月一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说话颤颤巍巍,惊魂未定。见女友没事,韩国城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小月全身哆嗦,嘴皮发紫,旁边的人都说小月是刚才被救上来的,韩国城这才意识到抢救还在进行。
“小月,没事吧。”韩国城关切地问道。
“嗯,只是肚子涨,被灌了不少水,好难受。”小月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来她被吓得不轻。
小月与她表哥来镇上,车上共有四人,除了她与表哥外,还有她舅舅,以及她表哥的小女儿。车开到一个转弯处,迎面来了一辆大货车,货车的速度很快,小车想避让货车已经来不及,小月表哥只有猛打方向盘,小车从十多米的马路上翻入河里。
小车眼见就要沉没,正当危难之际,有人跳入了河里,先后把古小月以及小月的舅舅与一个小女孩救了出来,然而小月的表哥与抢救她们的人却没有上来。
韩国城一听,心想两人怕是遇了不测,因为从落水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了。韩国城忙朝河边走去,河边站着几个人,有人在描述事故发生,以及救人的一些细节。
不久,打捞的吊车来了,有人下水把绳子绑在小车上,当吊车把小车吊离水面时,发现有一具尸体挂在车窗上,身子在车内,屁股与双腿在车外,显然是在救车内的人时,发生了意外。
当救人男子与小月的表哥被从车内拉出来后,韩国城发现救人男子竟然是他的战友唐德君。韩国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赶忙上去救治,开始做心肺复苏,无论韩国城怎样坚持,可唐德君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其实,那时唐德君的身子早就凉了。
韩国城很悲痛,他与唐德君一起入伍,并且分在同一个连队,两人的感情极深,想不到唐德君用他的生命换回了女友的命,而战友却永远离开了他。
此时,韩国城想起了一个人,他战友的女人。唐德君结婚还不到半年,那时韩国城还去闹过洞房,往日的情形还沥沥在目,想不到战友却没了。前几天,韩国城还看到唐德君夫妻去医院做孕检,唐德君的妻子陈惠敏还问韩国城什么时候摆酒,并开玩笑地说,弟妹是不是也怀上了,让韩国城不要因为到手了就不急着结婚。其实,韩国城把结婚看得比较神圣,他觉得要拜了堂以后,才能与女人入洞房。
唐德君走了,他的妻子陈惠敏以及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一直困忧着韩国城。
陈惠敏得知唐德君的死讯后,她来到了河边,她掀开罩在唐德君身上的青布,哭得撕心裂肺,地动山摇。当时就昏厥了过去,韩国城不得不把陈惠敏送去了医院。
看着满脸苍白的陈惠敏,韩国城的心如被刀割一样。他想起在部队的时候,那次唐德君去抗洪救灾,韩国城因为患了伤风没能参加。临行前唐德君去看了韩国城,唐德君说,万一我回不来,你可要帮我照顾好我父母。
唐家就唐德君一根独苗,这次抗洪任务艰巨,危险很大。上级下了命令,必须要全力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出发前每一个人都立下誓言,誓死要保护好老百姓的生命财产的安全。
那一次,连队牺牲两名战士,唐德君所在班获得集体三等功。想不到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唐德君,却在这次见义勇为中失去了生命。
泪水在韩国城的眼眶里打转,他耳边仿佛响起了战友的嘱托,要好好照顾好战友的家人,他觉得他有责任去照顾唐德君的父母,以及妻儿。
唐德君被县人民政府授予烈士称号,葬礼很简单,韩国城从头帮到尾。看到唐德君父母那悲伤的眼神,韩国城不知如何去安慰这一家子,今后又指望谁来挑起这个家的重担?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陈惠敏才慢慢从痛苦里走出,她的公公婆婆因为悲伤过度,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们还没有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走出,这让韩国城寝食不安,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韩国城做出了一个让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决定,他要与古小月分手,然后娶陈惠敏为妻。
古小月纵然万分不舍,但她还是答应了韩国城,要是没有唐德君,她的生命早就凋落了。她们已经相爱七八年了,离婚姻的殿堂只差一步之遥。
给别人幸福,也就是给自己幸福。
韩国城的亲朋好友们都不理解韩国城的决定。韩国城说,他只是想给唐德君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让孩子与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从小就不缺父爱,让烈士的后人不受冷落,同时把见义勇为传承下去。让烈士的父母老有所养,安享晚年。
不久,韩国城入赘到唐家,他毅然挑起了唐德君放下的担子,他要把爱源源不断地输入到这个家里去,做一个好儿子,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几个月后,韩国城做了父亲,他如光一样,照亮了一个家庭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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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江南文客,现居绍兴。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老友》,《诗刊》,《新大陆》,《长安文学》,《中原散文诗》,《大沽河》《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诗与远方》中国散文诗2019,《抛物有迹》中国散文诗2020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年味是故乡浓》获全国首届新春主题文学大赛铜奖,《夏曲》获2019年"墨海初心"全国诗书画印大赛一等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红色的征程(组章)》获《散文诗世界》杂志社优秀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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