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参加了银座单向街书店的开业一周年纪念活动。
这就一年了,时间太快,繁弦急管。
这天下午的活动是许知远和内山深对谈,关于书店。
内山书店,初开在上海虹口区,鲁迅、郭沫若、郁达夫曾常去。已传承四代人。内山深是创始人的曾孙。
单向街书店,初开在北京圆明园的长廊。单向街、单向空间、十三邀等等都极其有名了,也不必我赘述。银座单向街书店起源于疫情困顿里的漫思杂谈。
人生总在意料之外。
内山书店的开端是在中国行脚卖日本参天堂公司眼药水的内山先生为留守家中的美喜子夫人打法时光而设。不料成了主业,内山先生亦辞职专心书店(那家眼药水公司也延绵至今,叫参天制药,还是主打眼药水,很多人在日本估计用的还是它,サンテ。怎么也不会想到它和内山书店创始人曾经有关系。世界果然在看不见的地方连为一体)。
鲁迅留在内山书店的名片。
这次听内山先生讲到内山书店回归中国开店在天津之事,也解了我多年狐疑——记得2021年看到内山书店在天津开店的新闻时,总感觉,内山书店,要在中国开店,难道不应该开在上海吗?
原来,内山先生一直很想完成祖父那辈人的遗愿——在中国重开内山书店,无奈虽有各方接触也谈到此都是“社交辞令”,没了下文。唯天津电视台的赵奇在2013年拍摄一档“海外书店”的节目时,认识了内山深。有心人,坚持,事竟成。
内山深,一个生长在日本的男生,对于与生俱来般要继承与中国渊源深厚的内山书店,也有过纠葛。初中时第一次跟随家人去中国旅行,印象就是几个字“好脏啊”,还吃坏了肚子。高中时,懂得了父亲担任社长的书店是一家怎样的书店,有着怎样的传承和意义。或者说,考大学时,他的双胞胎哥哥先选了英文系。学中文并继承家业这件事,就自然地落在内山深肩上。
内山深上大学第一外语选了中文,还和同学约着到中国旅游。没有翻译,没有导游,三个日本男生在中国跌跌撞撞。被出租司机漫天要价,吃小笼包被要求付一笼一百块——明明写的是一笼十个十元钱啊,然而内山深的中文不够吵架。
所受的遭遇,似乎足够让内山深讨厌中国,然而并没有,他想的是,“我得把中文学好了才能讲价和吵架”。内山深到北大留学,并于2018年肩负起内山书店的百年传承。
许知远说交流的重要。
一间书店开了一百多年,想想也让人感怀。况且是在这个日本书店频频关闭的时代,在这个转向小视频或者电子书的时代。单向街也如此。许知远说,他们曾经因为北京商场房租上涨而屡屡搬家,像是书店在流浪。
右一的AYA桑,书店的代表取缔役。美丽有才,聪慧沉静。左一,负责宣传策划的向蕾蕾,她说这一年就好像踩上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热情而勇往直前。中间二位是音乐DJ马迟老师和叶子。我曾去书店玩票沪语读《繁花》就是他们主持的。
如今银座的单向街,也在以各种活动令书店活泼有生命力。
这张,左一举着青岛啤酒的是我失散了几年的朋友,翻译家泉京鹿,这晚遇上,十分欣喜。然后同桌还有李长声、元山里子、翻译美帆。这一桌也是中日交流啊。
任何时代,都需要书店。虽然我也经常从网上买书,但徜徉书店的感受是美好而治愈的。世上有书店,像发光体,照千一隅。
银座单向街书店的一周年纪念,就叫做“烛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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