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记
我喜欢做饭,喜欢跟那些红红绿绿、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食材打交道。人们常说笔下生花,在我看来,做饭就是刀下生花,勺下生花,锅里生花。每次做饭,就是听一曲锅碗瓢盆的交响曲,能领悟到新的东西,有新的收益。
从古到今,中国人一直对吃有研究,也爱吃,发明了成千上万种美食,并把这种嗜好带到了日常生活里。你看,人们把工作叫饭碗,把嫉妒叫吃醋,把开除叫炒鱿鱼,把占便宜叫吃豆腐……张口闭口离不开吃。
翻开书籍,记载美食的著作比比皆是,有名的如虞悰的《食珍录》、林洪的《山家清供》、袁枚的《随园食单》、李渔的《闲情偶寄》,还有曹雪芹的《红楼梦》。读文学作品,也会看到很多关于美食的诗句,如描写螃蟹的“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描写豆粥的“地碓舂粳光似玉,沙瓶煮豆软如酥”,等等。任何一种食材,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是有腿的、没腿的、长翅膀的,在中国人精巧的手下,经过熘、涮、蒸、煮、煎或熬、煲、烫、卤,都可以变成一盘盘独特的美食。
美食因地方不同呈现出不同的地域特色。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拿我生活的陕西来说,陕北和陕南的吃食就有着天然的区别。陕北毗邻山西,地处黄土高原,饭食主要以杂粮、土豆和猪、羊肉为主,做饭并没有多少讲究和细分,多数是一锅烩,一锅吃。大杯子喝酒、大口吃肉是一种生活姿态。陕南处于秦巴山区,紧邻四川和湖北,饮食带有不少的川、鄂风味。凭借秦巴山区丰富多样的食材,陕南人吃得更为精细、多元。
做饭是一门学问,看似简单,里面的讲究和门道很多。
我的做饭史并不长,也没有自己的拿手菜和招牌菜,但喜欢去尝试且乐此不疲,也积攒了一些心得和经验。做饭最基本的原则就是,先下锅难熟的,其次下易熟的,最后放可以生吃的。而且,我一直觉得蒸比炒好、炒比煎好、煎比炸好。
食材定要选新鲜的。食材的新鲜与否,决定做出来的菜的味道。这些年,逛早市抢新鲜成为我忙里偷闲的一大乐趣。切菜能不用刀就不用刀,手撕是对营养和口味最好的馈赠。
我习惯做饭放糖。糖是一种神奇的、不可替代的调料,只有经常用才知道它的益处。盐虽然是百味之首,但最好是等到快出锅的时候放。整个做饭过程中,我还喜欢用木质的案板和锅盖。这样,不会轻易破坏美食的味道。
很多人讲,做饭只要煮熟能吃就行。这样的理解是片面的,是懒人的思维。一道成功的菜肴,从选材、加工、搭配,再到火候、调味、烹制、出锅,无论程序简单与否,中间的每个过程、每个细节都需要付出百分之百的热情与爱,不然就会事倍功半。而出锅的一桌美食,应该具有荤素搭配、营养搭配和摆放合理、口味多变、食医结合的特点。
一直觉得做饭是接近大自然最佳的一种方式,是全身心地与大自然的水乳交融。你看,有些人一日三餐做饭,几乎都是重复劳动,却可以乐此不疲地干一辈子,足见美食的魅力。
原文刊登于2024年10月17日《陕西日报》秦岭副刊。
田宏伟,1987年7月生,陕西府谷人。第九届全国青创会代表,中国煤矿作家协会理事,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能源化工作家协会小说专业委员会主任,陕煤集团职工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安市新城区作家协会副主席,榆林市首届文艺“青优”人才,神木市政协委员。已出版长篇小说《青春路上》《神树墕》,著有散文随笔集《土地的歌谣》。现供职于陕煤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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