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速递｜中国的女性创业： 文献计量学回顾与未来研究议程

过去几十年来，女性参与创建和经营新企业的人数迅速增加，为世界经济增长和社会可持续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尽管最近大流行病引发了创业者面临的挑占（如被迫退出企业），但女性，尤其是中上收入国家的女性，在 2019 年至 2021 年期间的创业意向和初创企业执行率均有所上升。数十年来，女性经营的企业蓬勃发展，以及在大流行病中持续保持的创业热情，都表明女性创业者在（重新）振兴全球经济方面的重要性不可动摇。虽然女性创业活动的影响日益扩大，导致学术界对女性创业的兴趣日益浓厚，但这一研究方向主要是针对盎格鲁-撒克逊发达国家的研究。虽然在发展中经济体开展的研究不断增加，但这些研究仍主要以植根于西方社会的创业理论为基础，而西方社会在管理妇女创业活动的制度或文化体系方面往往与非西方社会有很大差异。由于文献以西方为中心，Tlaiss（2019）认为，目前对女性创业的理解存在地域偏见。Rashid 和 Ratten（2020 年）对这一论点表示赞同。强调，与其他非西方发展中经济体或新兴经济体的理论贡献相比，女性创业领域还存在不足。

然而，了解这些其他背景下的女性创业情况，尤其是中国等巨型国家的女性创业情况，对于推动该领域的理论发展非常重要，因为这些地区的女性创业者为全球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例如，作为最大的非西方经济体，中国的增长和发展对全球市场有着重大影响。加强对中国女性创业的了解，有助于发现这个具有影响力的国家在创业过程中的独特特征，从而通过文化背景视角推动理论进步。事实上，中国的女性创业者在塑造全球女性主导的商业格局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在胡润最新发布的全球白手起家女富豪榜上，前五名以及 124 名女企业家中约三分之二来自中国。在 2022 年《福布斯》白手起家女富豪榜上，也有 45 位中国女性上榜，占榜单的 44.6%。尽管中国女企业家的人数呈指数级增长，并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但该领域的学术研究却没有跟上她们的步伐。

为了推动这一领域的研究，本文通过文献计量学分析，全面、客观地介绍了有关中国女性创业的文献。通过两项文献计量分析，本综述重点探讨了两个问题：(a) 中国女性创业研究的知识基础或知识结构是什么？(b) 影响这一研究领域未来的关键研究前沿或新兴主题是什么？在对这些问题进行文献计量分析的基础上，本文还提出了未来研究的议程，以推进有关中国女性创业的学术知识。尽管文献计量学分析的结果可能会被一些经验丰富的研究人员认为是直观的，但它们往往能产生更广泛的见解，帮助研究人员全面了解是什么塑造了某一知识领域的现状，以及该领域是如何向前发展的。因此，这篇综述非常适合关注中国女性创业的新兴研究人员，他们希望从整体上了解这一领域，并为未来的研究提出想法。

根据之前的文献计量学综述，我们将文献搜索限制在科学网（WoS）数据库，因为 WoS 只收录执行严格同行评审流程的期刊，并设定了比其他数据库（如 Scopus、Business Source Complete 和 ABI/INFORM）更高的质量标准。文献检索于 2022 年 12 月初通过 WoS 核心文库进行。通过初步检索，我们获得了 218 篇主要文章样本。为确保每篇文章的内容都与中国女性创业相关，我们对所有这些文章的摘要进行了筛选，必要时还对论文全文进行了筛选。结果，样本减少到 85 篇，这些文章发表在不同学科的期刊上，如AMJ、ETP、GM、IEMJ、IJEBR、IJGE、JBE、JBR、JBV、JDE等。

在本综述中，这 85 篇文章是进行文献计量分析的主要文献。这些文献的书目信息均从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中提取，并导入科学绘图软件（即 VOSviewer 1.6.18）。每篇文章的书目数据包括作者、发表年份、标题、摘要、关键词、期刊名称、参考文献列表以及数据库中记录的其他相关信息。这些文章（主要文献）的引用参考文献（n = 5010）被视为次要文献。二次文献的数据包括第一作者姓名、出版年份、来源类型、卷次和 DOI 号。

如前所述，根据与一级文献和二级文献相关的书目数据，我们进行了两项文献计量分析，即文献共引分析和书目耦合分析。首先，文献共引分析侧重于二次文献，以揭示作为某一领域关键知识基础和根源的网络集群，前提是被引参考文献是主要文章的知识来源，而主要文章则代表了这一研究领域的现状。其次，书目耦合分析集中于主要文献，以揭示趋势性主题，在此基础上推动当前研究领域的发展。下面两节将详细介绍对中国女性创业进行共引分析和书目耦合分析的过程和结果。

文献共引研究的是两个被引用的参考文献在主要文献中同时出现的情况和频率，有助于识别语义相似性。通过 VOSviewer 1.6.18 软件中的共被引分析，绘制出了一张由二次文献组成的网络科学地图，直观地展现了中国女性创业的思想根源。根据以往文献计量学研究者的经验，为确保二次文献具有足够的影响力，采用了最低引用次数为 4 的标准。根据这一阈值，72 篇二次文献中的前 50 篇（根据共被引强度排名）被纳入共被引分析，并显示在网络地图中。节点越大，代表二次文献的共被引强度越高。VOSviewer 对关联强度进行了归一化处理，这样二级文档（即与其他二级文档有更多链接）的受欢迎程度也会被考虑在内。二次文档被组织到一个二维空间中，以捕捉两个节点（即两个二次文档）之间的距离，这反映了这种关系的强度。

在同一聚类中，两个节点的共同出现率（即两个相应的次要文档在一篇主要文档中被共同引用的可能性）由它们的接近程度来反映。第 1 组（红色）：女性经营企业的增长与绩效；第 2 组（绿色）：第 3 组（蓝色）：性别劣势、陈规定型观念和创业精神；第 4 组（绿色）：性别不平等和创业观念；第 5 组（蓝色）：性别不平等和创业精神：第 3 组（蓝色）：性别劣势、陈规定型观念和偏见；第 4 组（黄色）：方法考虑、障碍和生存策略。(关于本图例中颜色的解释，请读者参阅本文的网络版）。

文献共引分析产生了四个研究集群。这些聚类共同代表了推动中国女性创业演变和发展的知识基础。每个共被引文献集群的前三名文献见表 1。表 1。如图 2 所示，平均共引强度为 41.20（SD = 16.70）。如图 2 所示，这四个聚类通过多篇文献相互关联。因此，虽然这些聚类之间有明显的区别，但它们往往以不同的方式联系在一起，并动态地互 动形成了中国女性创业的知识基础。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文献共引的重点是主要文章的被引参考文献，因此共引文集群中的文献并非 专门针对中国，而是作为当前中国女性创业研究发展的知识基础。

在本次综述中，将按耦合强度排序的前 50 篇主要文献输入 VOSviewer 1.6.18，以生成耦合网络图。这些主要文献的平均耦合强度为 43.32（SD = 25.28）。耦合分析产生了五个独特的研究集群，下文将详细阐述。表 2 列出了每个耦合群组的前三份文献。

从引用相同参考文献的频率来看，属于同一聚类的文献具有相似性。聚类 1（红色）：中国女企业家的社会资本；聚类 2（绿色）：第 3 组（蓝色）：中国女性企业家的社会资本；第 2 组（绿色）：技术、融资与中国女性企业家；第 3 组（蓝色）：性别陈规定型观念、不平等与女性企业家：第三组（蓝色）：性别陈规定型观念、不平等和创业绩效；第四组（黄色）：文化和制度影响；第五组（红色）：中国女性创业者的社会资本：第 4 组（黄色）：文化与制度影响；第 5 组（紫色）：创业者自我效能感：中国女性的创业自我效能感和意向。(关于本图例中颜色的解释，读者可参阅本文的网络版）。

上述共同引用和耦合分析揭示了一些关键的研究主题，它们塑造了中国女性创业这一研究领域的知识版图。这些主题或者奠定了有助于推动该领域发展的一般理论/实证基础，或者试图解决对研究中国女性创业至关重要的长期问题（如性别刻板印象）或新兴问题（如技术）。共同引文聚类来自于为中国女性创业研究提供信息的广泛创业文献，因此它们与代表该领域研 究前沿的书目耦合聚类有一些共同之处也就不足为奇了。正如这些书目集群所表明的那样，虽然人们已从不同角度来理解中国女性创业，但这一领 域在很大程度上仍未得到充分发展，还有许多领域有待探索。本节概述了未来研究的一些重要建议，以增进我们对中国女性创业的了解。图 4 总结了七个主要研究方向。

尽管中国女性创业研究正在逐步兴起和积累，但现有文献大多比较零散，尚未对这一领域进行全面、系统的描绘。本文试图通过两种文献计量分析（即文献共引和文献耦合），对中国女性创业研究的知识结构进行更全面的描绘。首先，本文描绘了这一领域演变的关键理论和实证基础，包括四个研究集群，分别探讨了围绕女性创业的主题，如女性主导型企业的发展；性别不平等与创业态度；性别劣势、刻板印象与偏见；以及障碍与生存策略。此外，本综述还指出了当前中国女性创业研究中突出的关键研究领域，如社会资本、技术与融资、性别成见/不平等与创业绩效、文化与制度影响以及创业认知/态度（如自我效能和意向）。根据这些分析，本文提出了未来研究人员可研究的几个优先领域，以推进中国的女性创业研究。例如，本文认为该领域未来的研究需要关注中国背景下更深层次的理论根源、文化价值观的影响、国内差异、多层次创业障碍、女性数字化创业以及创业自我效能感和意向方面的不确定性别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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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车易昕 | 审核：张宇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