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华｜我与新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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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1 00:00
江苏
新玲同学跟我特别有缘。一年级时，我巡赏校园巡到她所在的班级，跟同学们聊天，同学们都很热情地回应我，还有不少同学跑到前面来跟我合影，新玲就是其中之一。当时，新玲既亲昵又拘谨地挽着我的胳膊，照片上的我们像极了老父亲和小女儿。就是从那次起，我开始思考师生合影的意义，还请新玲从学生的角度写一写与老师合影的意义，新玲爽快地答应下来。很快，她就写了一篇稿子发给我，稿子不长，主要写了她自己的想法。我建议她多问问同学们的看法，她很有悟性，很快又写了一篇新的稿子发给我，800多字。毕竟高考作文也就要求不少于800字，作为高一职教学生，写出这么多字，我觉得不简单。关于师生合影的意义，新玲开了头，我随后一口气又写了十来篇，深入探讨师生合影的类型、方法、实践价值与理论意义。就这样，新玲跟我熟悉起来，这个班的其他学生也都跟我熟悉起来。二年级时，新玲所在的班级从高铁站校区回到北京路校区，我们师生交往、互动更频繁了。转眼间，到了二年级期末，也就是上周，我在晚自习巡赏校园时，遇到新玲等几位同学跟着班主任王老师从图书馆舞蹈房出来。知道他们正在排练舞蹈，我问什么时候可以欣赏。新玲说，周三下午，他们将在社团汇报演出活动中表演，欢迎我去。我就跟新玲说，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好久没看到你的文章了，把这次排练舞蹈的过程写出来吧。新玲依然爽快地答应了。周三社团演出前，团委果然邀请我去看。新玲的节目排在第一个，是健美操舞，名叫《Girlfriend》，新玲是领舞。我没有浪费坐在第一排的机会，跟以往看演出一样，拿出手机拍摄照片和视频。演出结束后，我在楼下又遇到还穿着演出服的同学们。他们看到我，就打趣说，老师，新玲这次要写2000字。我说，你们都写啊。看来大家都记得我给新玲布置的写作任务。现在想来，我在他们一年级时那次，是布置他们所有人都写作文，还是布置其中几个人写作文，还是只布置新玲写作文，已经记不清楚了。总之，只有新玲按照我的题目向我提交了作文。二年级期末布置的写作任务，我主要是对新玲讲的，也对舞蹈队其他同学讲了，多么希望其他同学也能写作文。不过，只有新玲认真接受了这个任务。演出后的这次相遇，新玲再次跟我确认了字数要求。晚上，新玲又通过微信问我什么时候交稿。我说，不急，你慢慢写，可以周末完成，下周期末考试结束后回家再写也行。字数也随意，你能写多少是多少。跟我有稳定关系的学生班级主要有几种类型。一是党委组织部和学生处统一安排的领导干部结对的班级。结对班级的学生真的把我当成副班主任，每当班主任不在学校时，学生都会找我签字出校门。二是任课班级。这些年，我断断续续承担了一些课务，比如教授语文、诗词鉴赏、党史等科目，这是较为典型纯粹的师生关系。三是我在巡赏校园过程中互动频度比较高的班级。比如在一些路口、楼梯口或偏居顶层角落的班级，因为行走方便或重点关注而多了一些互动交流。四是阶段性主题实验班级。比如，本学期，学校重点推动诗词吟唱社团建设，鼓励一些班级利用早读课、晚自习等时间开展诗词吟唱活动。每个学院都有一两个班级会让我多留意。五是我加入了学生微信群的班级，这样的班级有20多个，我大多数时间都会静静地在这些微信群里“潜水”。平时，我一方面观察学校和有关部门发出的指令传递到班级微信群大概需要多长时间，以及信息传递的准确度如何。另一方面，我通过微信群及时了解学生遇到的各种问题。不少学生通过这个渠道进行求助，让我快速准确地了解了相关情况，也解决了不少学生“急难愁盼”的问题。新玲所在的班级，是哪一种呢？理论上来说，学校里的每一名学生都是校长的学生。但实际上，并不是每名学生都能认识校长。校长除了在开学典礼、毕业典礼上对全体学生泛泛施教外，绝大多数学生没有机会跟校长交往、互动。因此，校长与学生的师生关系，更多是抽象的象征意义上的师生关系。学校规模越大，校长越是难以在对“具体”的学生的培养上发挥太多作用。规模小的学校，校长有可能认识每一名学生。作为中等规模的职业学校校长，我总想着能更多地接触学生，对更多的学生施加具体的影响，让更多的学生成为自己“具体”的学生，让自己成为更多学生的真实而“具体”的老师。新玲就是我这位校长的真正的学生，她不仅认识我这个老师，还愿意接受我布置的具体写作任务并认真完成。我这位校长老师对新玲的影响，就从一般的校长对学生的影响，变成了老师对学生的专业影响。我们的师生关系，就从象征意义上的师生关系，变成了专业教学意义上的师生关系。周日零点上床，刚要熄灯，微信一闪，新玲发来一句话：“我终于写完了。”接着，又发来一句话：“刚刚才写好的。”夜深了，新玲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回复，立即开心地继续一句接着一句发来信息：“我想了好几天。”“每天走路都在想。”“您猜猜我写了多少字。”“这是我写过最长的文章了。”随后，新玲把文章发给了我。作为高中二年级学生，新玲这篇作文写了2400多字，而且层次清晰、结构完整，把自己参加舞蹈排练的经历讲得非常清晰，文章中充满了真情实感，太了不起了。我快速浏览了一遍，对新玲说，写得非常好。新玲疑惑地问我，看完了？我说，你挑战成功，我还得细细品味。再细读一遍，我告诉新玲，真的非常棒！新玲心满意足，回复四个字：“哈哈哈哈。”随后又发来一句：“老师早点睡。”上周三社团演出结束后的楼下相遇，新玲穿着红白两色的演出服跟我合了影。合影用的是我的手机。新玲说：“朱老师，你把照片发我，我修一下，您再发朋友圈吧。”（本文刊于《淮海晚报》2024年10月10日“花街”版）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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