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露双 主治医师 妇产科
单位：成都市妇女儿童中心医院
写在前面
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早晨，玛丽和约翰兴奋地走进医院的超声室，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期待已久的双胞胎的第一次影像。然而，当医生将探头放在玛丽的腹部，屏幕上显示的图像却让他们的心情从云端跌落。原本应该是两个跳动的小心脏，却只剩下一个。医生轻声解释说，他们遭遇了双胎消失综合征（vanishing twin syndrome，VTS），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其中一个胎儿在子宫内停止了发育。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玛丽和约翰感到震惊和困惑。他们心中充满了疑问：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对剩下的宝宝会有什么影响吗？更重要的是，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个珍贵的孩子？
借着这个小故事，我们接下来将揭开 VTS 的神秘面纱，为大家解读 VTS，包括其发生机制、临床表现、诊断手段以及管理方法，致力于帮助临床医师更早更精准地识别这一疾病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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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 VTS？发病率如何？
VTS 是指在同卵双胞胎中的一个胎儿在妊娠早期死亡的现象，通常发生在妊娠前三个月。这种情况最常见于双胎或多胎妊娠，尤其是通过体外受精（IVF）受孕的妊娠 [1]。这种现象于 20 世纪 40 年代第一次被报道，随着超声技术的发展，VTS 的检出频率增高，随之也越来越广泛地被报道。
据研究数据显示，孕早期（孕 3 个月前）VTS 的发生率并不低，能达到 10.4%～29%，孕中晚期 VTS 的发生率相对降低，约为 0.5%～6.8%，而在通过辅助生殖技术（如试管婴儿）助孕的多胎妊娠中，这一比例可能更高 [2,3]。
绝大多数 VTS 发生在妊娠 12 周之前，主要因为早孕期胎儿更容易受到染色体异常、母体因素等影响而停止发育。
VTS 通常由以下几种原因引发 [4]：
（1）染色体异常：消失的胎儿往往携带严重的染色体或基因异常，导致其发育停滞或流产。
（2）胚胎发育缺陷：胚胎着床后因受精卵质量问题或母体子宫环境不佳而发育不良。
（3）胎盘或血供异常：供血不足、胎盘分离或血管生成障碍可导致一个胎儿无法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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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TS 有什么临床表现？
VTS 的临床表现因孕期、消失胎儿的状况及母体反应的不同而有所差异。以下为妊娠各阶段可能出现的症状 [2]：
早孕期（孕 12 周之前）
（1）阴道出血：部分孕妇会出现轻微的阴道流血，颜色呈暗红或棕色，量较少且持续时间短。
（2）轻微腹痛：可能感受到类似痛经的下腹部隐痛，但多为一过性症状。
（3）妊娠症状减轻：由于激素水平的变化，孕吐、乳房胀痛等症状可能有所减轻。
（4）无症状：多数情况下，VTS 不会引起明显的不适。
孕中晚期（孕 13 周以后）
（1）胎动异常：存活胎儿的活动可能发生变化，需引起警惕。
（2）羊水异常：个别情况可能出现羊水量减少或胎盘早剥的风险。
（3）无明显症状：许多中晚期 VTS 在常规产检时被偶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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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TS 如何被发现和诊断？
诊断双胎消失综合征通常依赖早期的产检和影像学技术。以下是常用的诊断手段：
超声检查
超声是确认 VTS 的核心工具，尤其是在妊娠早期 [2]：
早期影像：妊娠 6～8 周的超声检查通常可明确显示两个胎囊或两个胚胎。若后续检查显示其中一个胎囊逐渐消失或停止发育，则高度怀疑 VTS。
典型表现：萎缩的胎囊或胚胎残影。消失的胎儿在后期可能形成「胎儿尸块」，表现为胎膜内模糊的胚胎组织。
血清学标志物（辅助诊断 VTS）
（1）β-hCG 水平：消失的胎儿会导致母体 β-hCG 水平低于正常双胎范围，但仍在单胎妊娠的参考范围内（目前并没有明确的参考值，且双胎妊娠时 hCG 增长规律与单胎妊娠一致，具体的数值需根据每个医院不同的参考标准来评定）。
（2）PAPP-A 水平：早孕期筛查中，PAPP-A 水平低于正常参考值（目前具体的数值需根据每个医院不同的参考标准来评定）可能提示 VTS。
分娩后的病理学分析
在某些情况下，分娩后胎盘病理分析会发现消失胎儿的残留组织或病理性胎膜改变，进一步明确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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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管理 VTS？
对母体的管理
（1）早期管理
若发生在孕 12 周之前，且孕妇无明显症状，通常不需特殊治疗，只需密切监测妊娠进展。
假如伴随持续性阴道出血或腹痛，应警惕流产或宫内感染风险。
（2）中晚期管理
必要时评估存儿的胎盘功能和血流情况，确保其正常发育。
防范胎盘功能衰竭或胎膜早破等潜在风险。
对存活胎儿的管理
（1）生长监测：消失胎儿的存在可能使共存儿的胎盘血流动力学发生改变，从而影响存活胎儿的营养供应和宫内生长，需通过超声评估胎儿的发育情况。有研究认为消失的胎儿死亡后坏死组织会被局部吸收，或是受到存活胎儿的挤压，逐渐形成纸样儿，可在分娩时随正常胎儿娩出[5]。
（2）出生结局：多数 VTS 病例中，存活胎儿能够顺利出生。研究表明，双胎消失综合征可能增加剩余胎儿早产、低出生体重和神经系统异常等其他并发症的风险 [5]。因此，VTS 的存活儿出生后可以根据出现的神经系统的相应症状，推荐借助辅助检查如超声及核磁检查来明确原因[6，7]。
心理支持
VTS 可能对孕妇和家属造成心理冲击，尤其是当妊娠被寄予很高的期望时。适时提供心理咨询，帮助孕妇缓解焦虑情绪，是整体管理的重要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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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预防双胎消失综合征？
尽管双胎消失综合征多与自然因素相关，无法完全避免，但一些措施可以降低多胎妊娠相关风险：
（1）健康备孕：优化母体健康状况，避免影响胚胎发育的不良因素（如吸烟、酗酒等）。
（2）使用辅助生殖技术时，要选择正规且经验丰富的医疗机构，严格遵循操作规范，根据不同的病人个体化的情况选移植胚胎数量等，避免多胎妊娠相关风险过度增加。
（3）定期产检：早期超声筛查是发现和监测 VTS 的重要手段，孕妇应按时接受产科检查。
VTS 是一种临床上并不罕见的妊娠现象，诊断主要依靠超声检查，结合孕妇临床表现及病史综合判断。诊疗方面，需密切监测剩余胎儿发育，通过超声随访、唐氏筛查等检查评估情况，同时要做好孕妇健康管理，保障休息、给予心理支持、预防感染与补充营养。虽多数情况下存活胎儿可正常发育至足月分娩，但也存在胎儿生长受限、早产等风险，孕期规范产检监测至关重要。
临床医师可以通过学习 VTS 的发病机制、临床表现及诊断标准等及时、精准地识别出 VTS，为每一位孕妇和新生命提供更好的保障。
本文审核专家 新乡医学院三全学院临床学院 副主任医师 副教授 赵天皎
作者：张露双
策划：sober
题图及文图来源：站酷海洛
投稿及合作：zhangshengmei@dxy.cn
特别说明：本故事中玛丽和约翰均为化名。本文供医疗专业人士学习参考，不作为诊疗推荐，如您正处于妊娠期，有任何不适请及时前往医院就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