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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pià

文摘 2024-11-03 06:56 陕西

大浪随录（1-8）：老家的pià

张志勇（20241102）

0. 笔者前语

今早起来弄早饭，想把媳妇昨天从楼下领的白菜pià叶先想办法吃了。楼下的民生银行门面，免费发的白菜。

领回白菜外面的叶子没有pià，看着新鲜，不舍得扔，就切碎摊馍吃，摊着摊着，脑子里冒出老家关于pià的说法来。

记得原来随录中写过这个话题，于是翻电脑，关于这个题目前段时间已有计划，想把《大浪随录》中个别内容在“泾河文化研究”平台上整理发了。顺便加此前语。

1.乡音中的pià

1.1 圆规形象

鲁迅先生笔下，豆腐西施杨二嫂“圆规式的姿势”笔者没有太仔细研究过，直觉不能算做美观。

图1 鲁迅先生《故乡》中的描述

图2 pià腿与圆规

2.pià的实用举例

○1 piàpià腿

腿型描述名词。泾阳俗称八字腿型为pià pià腿。凡内、外八字，眼观不直溜端正之腿均属，只是pià的程度不同。

例1：五老汉习惯在雨后咂着旱烟锅，以其特有的pià pià腿，迈着悠闲的八字步在耕道上晃悠，多少年从未更变。

○2 腿pià哈

描述腿姿。凡行走、站立、坐态、躺下双腿张开，特别为八字姿势均属腿pià哈。

例2：二娃无意踢了三娃牛蛋，三娃缓过一阵，还腿pià哈坚持和二娃继续耍闹。可见耍对娃们多重要。

例3：黑牛新婚翌日，村嫂碰见黑牛，嘴快贴住黑牛耳朵神秘的问：“我咋看你媳妇走路腿pià着。”黑牛顺手朝村嫂沟子上一拍，得意地回说“去球”。

○3 pià气人

做事说话不靠谱，信誉很差者。pià气人也分临时性评价和绝对评价，前者产生于临时性的失望或半玩笑态。

例4：三狗这怂人，说好2点来，都这时候啦，真是个pià气人。

例5：四宝喔人，再不（bāo）提，pià气人。（早已定性）

○4 pià气事

所为之事结果不理想。不限于自己。用于后悔、遗憾或议论、点评。

例6：把它的，我今个弄的这啥pià气事，把钱包掉茅坑啦。

例7：你看你弄地啥pià气事，不疼的手指头往硙眼塞啥哩。

○5 pià树股

相对于树干，较大的旁枝，泾阳谓树股；以手将树股掰扯的动作，叫pià树股。

例6：锁牢这人真是，经常pià树股，村里的树股叫他都快pià光啦，有的树sá都没啦。

○6 pià子壶

pià是家乡人语言中常用到的一个音，按理说应该有个字对应，但是我曾多次努力没有找到。以本人在家乡的生活经验，理解pià以八字的字形为基础，描述其对应于竖直态，不够端正、完美的样子。pià也可能说的是形状，也可能说的是行为，亦不限于物而常喻人。

幼时，邻村一老汉，常以其特有的八字腿迈着悠闲的八字步来到村中串门，村童喊叫“pià pià腿，腿pià哈，抱(qia)个狗娃莫尾（mo yi）巴”，老汉气的追打而来，孩童四散。

3.pià叶白菜

图3 领的白菜

pià叶白菜和pià白菜叶叶，完全是两个概念。老家的pià叶白菜，指那种没有怎么包心的白菜。我没研究过是品种原因，还是生长的时间短，觉得那种pià叶白菜就是吃叶叶的。

pià白菜叶叶则是把白菜外面的叶叶扒了下来，这个扒的过程或动作，称pià白菜叶叶，这pià下来的叶叶，就叫白菜pià叶。

白菜和pià好像存在不解之缘，但并不影响白菜的身份，这种平常而与其它菜无争的菜种，每年入冬，陪伴着人们，直达春暖花绽、绿草冒尖。

我想到八几年常去北京出差，胡同里的小饭馆，pià叶白菜和大肉包的饺子、包子，那种pià叶的微微辣感好似就回到嘴边。

秋风扫落叶，白菜到街头。每想到此景，冒着热气的pià叶白菜馅味道，就在脑中会打转转，口舌间不由得生出津来，一种平实的满足感漾于心田。

图4 秋实

（原稿辛丑年五月初二录于西安，辑于《大浪随录》第1辑，编号：1-8；甲辰年八月十九日二稿；甲辰年十月初二日三稿。）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IxMDc2MjY1OQ==&mid=2247497618&idx=1&sn=b95b3923fe91ccc39f339a23adfb555d

泾河文化研究

挖掘、整理和研究泾河水利、经济、民俗等人文资料，编辑出版有关泾河流域的文化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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